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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林下风致


灵徽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莲动已经十分知趣地退出殿外守候。

        她这副小心又谨慎的模样,活像做了坏事一般形迹可疑。

        倒好像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见状,饶是谢瑄情绪不佳,也不免无声地勾起唇角,无奈而宠溺地看着她笑起来。

        “你还笑。”灵徽快步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嗔道。

        而后又杏眼圆睁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盯着他道:“你是如何进来的,不怕被人发现吗?”

        谢瑄真是……自从昨夜进了她的寝殿,怎么愈发肆无忌惮了。

        闻言,谢瑄颇为无赖地耸了耸肩,他眉目如画,身姿舒展,做起这个动作来也分外潇洒好看。

        “翻墙进来的。”谢瑄含笑看着她,道:“能发现的人,都不在皇宫里。”

        换言之,宫里的人,还没有厉害到能发现他翻墙进宸羽宫的。

        翻墙?!

        灵徽被他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惊呆,大白青天的,他一个太子翻墙进贵妃的宸羽宫?

        他的温雅矜贵呢?他的礼义修身呢?

        谢瑄见她不可置信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而后才道:“灵徽,你最好习惯,不然,每次都如此吃惊,会耽误很多时间的。”

        每次……

        灵徽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已经无力反驳他了。

        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脸皮这么厚的。还以为那个光风朗月,含蓄内敛的模样才是他,灵徽觉得应该修正一下对于谢瑄的认知。

        “此事是皇后所为。”谢瑄待她坐定,便自觉地牵起她的一只盈盈玉手,放在掌心把玩,开口道。

        灵徽不甚自在地收回手,耳朵有点发烫,却依旧认真地听他说话。

        “赵氏说漏嘴,你已经猜到了。”谢瑄见她毫不意外,挑了挑眉开口道。

        灵徽点了点头,知道蕉叶大约已经向他禀报了今日的事情,再开口时语气不禁染上了几分寂寥:“好歹她也是陈家的主母,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晖儿也与我有骨肉亲情,她这样做,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的心太软了,如此便容易受伤。”谢瑄凝视她的容颜半晌,静静开口道。

        正因知道她心地善良,谢瑄在得知熙宁对她口出那样恶毒的言语之后,便压抑不住心头的暴戾和怒气。

        但只收拾熙宁一个,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用处。唯有釜底抽薪,灭其根基,才能彻底杜绝后患。

        谢瑄眸色沉沉,他脑海中一回想起那宫女战战兢兢的话语,心头便止不住地涌上杀戮之意。

        “公主说,陈二小姐是没娘养的……”

        被人嘲笑讥讽无爹无娘的痛苦,谢瑄经历过,也万分清楚灵徽的心中承受着何等伤痛。

        他转而道:“今日在陈家的事,我都听说了。蕉叶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很有点江湖儿女的侠气。”

        谢瑄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孤的灵徽,不是拘泥于闺阁笼中的画眉鸟,身负林下风致,自是与常人不同。”

        语气虽然平淡,但他墨色瞳孔中散发出的目光炙热无比,饱含赞赏与倾慕。

        灵徽的性格,比他意想之中,还要坚韧。

        昔有谢道韫之流的女子,以才华出众洒脱大方闻名于世。灵徽,绝不输于她们。

        见她面露绯红羞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目含秋水,盈盈柔婉。谢瑄又道:“皇后是因为熙宁在漪澜苑出言伤你,却被盛荃禁足一事,心生报复之意。她无非是指使赵氏,将那些无稽之谈四处散布,再许点什么好处,好叫你再无立足之地。”

        只凭那宫女的只言片语,结合已经知道的信息,谢瑄已经将整件事的轮廓描摹出来。

        但他未曾说出口的是,皇后做事一向疏忽,这件事其中上下打点布置,须有细心人才能胜任。

        此人是谁,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他语气中染上淡淡的不屑:“她不敢得罪盛荃,又谈何报复,只好朝你这个最柔弱无依之人下手。欺软怕硬,手段恶毒,如此之人,尽可废也。连同幕后党羽,都不该轻放。”

        听闻谢瑄知道漪澜苑之事,灵徽毫不意外,她沉默许久才道:“出口伤人的分明是熙宁公主,皇后却颠倒是非黑白。这样的人,从前抚养你之时,只怕也是如此维护她女儿的。”

        谢瑄一怔。

        灵徽继续道:“赋时,我早就想问你,皇后于你,是怎样的人。因为,我真的很讨厌她……”

        她的声音低了些,有些哽咽却依旧坚定:“她屡次针对姐姐,这次因为我的事,姐姐更是被气得重病。我实在没有办法对皇后生出任何恭敬之心来。可是,她又是你的母后。”

        “她也配做我的母亲。”谢瑄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柔和的眉目间隐隐有煞意:“此人愚蠢恶毒至极,若非因为她和贤妃,我娘也不会被拦在宫外,流离惨死。”

        “至于收养我,不过是为她的私心罢了。”谢瑄淡淡说道,又转而目视灵徽:“你想做之事尽可放手去做,不必因为我有任何顾忌,孤也绝不会再让她有伤害你的机会。”

        “流言蜚语,孤自会处置,你不要担忧。”

        灵徽轻轻点了点头,终于将一桩沉甸甸的心事搁下。

        谢瑄凝视着她清丽如芙蓉花一般的面容,不禁轻轻揽她入怀,柔声道:“不难过了。”

        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他轻笑一声道:“漪澜苑内的那盆绿云,连同凤凰振羽,都是你那日流连驻足赏过的花,我吩咐人送来你宫里。说来,多亏了今日熙宁在漪澜苑争抢此花,才让孤知道了她做下的好事!这盆花,是与你有缘。”

        绿云?不知为何,灵徽心里感觉怪怪的,一说起绿云,她便回想起迟彦看向她的那番痴痴目光。

        谁知谢瑄下一句跟着便是:“听闻迟彦那厮不仅常去漪澜苑观赏此花,还仗着功劳向父皇讨要,殊为可恨。”

        又是轻飘飘的,没有一点温度,灵徽却听出了浓浓的醋意。

        她绯红着脸颊,抬头看向他:“你又来,真讨厌,怎么就对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呢。”

        谢瑄用指背轻抚她的面容,细长白皙的手指冰冰凉凉的,灵徽感觉面庞微微发痒,听见他含义不明地轻笑道:“那迟彦知道如此丽姝已经名花有主了么。”

        语带双关,意味深长。

        灵徽的视线与他相对,他狭长的凤眸之中倒映着她的面庞,含羞带怯。下一瞬,谢瑄便毫不犹豫地俯下头来,与她唇齿相交,耳鬓厮磨。

        两人的气息重叠在一起,炽热又错杂,灵徽心跳得愈发重起来,感受着谢瑄的拥住她的臂膀坚硬如铁,她一时间如茫茫漂浮在虚空之中,只有谢瑄是唯一的依托。

        待谢瑄轻轻放开她时,灵徽已然面红耳赤,唇瓣微肿发红,似一朵带露的芙蓉花,娇艳欲滴,看得谢瑄的眸色又深了几许。

        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灵徽的唇瓣,久久无言。

        “时辰不早,明日孤再来看你。”谢瑄待气息平静之后,随意地瞥了一眼座钟,已近亥时,他便说道。

        “明日我要出宫呢。”灵徽滞了一滞,语气中仍有几分喘息。

        “出宫?”谢瑄蹙眉,他为何不知此事。

        灵徽立起身来,不自在地拂过额边散乱的鬓发,解释道:“明日熙和要出宫回林家,姐姐要我同她一道去。想来姐姐亦是担心我的缘故,我不忍心让她担忧,便应下了。”

        听她如此说,谢瑄眼神微动。可他没有反对的理由,便颔首道:“那你就好好玩耍一番,下次孤再带你去溆玉坊,你不是对那里很好奇么。”

        灵徽乖乖地点点头,看得谢瑄低低笑起来,再度捏了捏她的手,才终于离去。

        翌日,熙和早早地便来宸羽宫,卢盼盼自然也在,二人探过懿贵妃后,便接了灵徽出宫。

        马车之上,熙和与卢盼盼都默契地没有提这几日的事。

        但卢盼盼不时投来关注她情绪的目光,灵徽都感受到了。

        她抿唇一笑,继续认真地听着她二人谈天说地,时不时插两句话。

        见状,卢盼盼轻轻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担忧。

        见灵徽接自己的话,熙和愈发情绪高涨起来,她欢声道:“我外祖家是做皇商的,所有的海上生意都是林家管。每次去外祖家,我舅舅和表兄都给我留了好多有趣的玩意儿。今天你去,我们一起选,把库房都搬回宫里!”

        听她如此说,灵徽“扑哧”笑出声,心中觉得熙和灵动可爱,一片赤子之心。

        “若是把库房都搬回家,只怕以后林大人见到我,就要远远地绕道而行了。”灵徽笑着道。

        “不会。”熙和豪气地一挥手,“我舅舅最大方了,唉,可惜我表兄已经娶妻了,不然你若是做了我表嫂,那林家所有的好东西你都可以拿去玩,到时候我就天天出宫找你玩。”

        说着,她既憧憬又惋惜,一副纠结不已的模样。

        灵徽用手帕掩唇笑道:“多谢公主抬爱,不过小林大人已有妻室,公主就饶过我吧。”

        态度落落大方又风趣自然,毫无半分隔阂之意。

        熙和与卢盼盼都对她生出敬佩之意,又觉得她心地宽广,实在是值得一交的好友。

        如此,马车上三人言笑晏晏,很快便行至林家府邸。

        林嫔家中从前便是经营海商一道的,自从宣明帝登基后,林家因林嫔之故,一跃成为专管海上经营贸易的皇商。

        林嫔之兄林正春也被封为舶司使,每年营商所得上百万两白银,除了上缴国库之外的部分,皆归林家所有,算得上是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因而几人才下马车,灵徽不免吃惊于林家煊赫华丽的门庭。

        公侯之家大多靠俸银和田产过活,虽然名头显贵,但门面家底比起林家这等专事营商的人家来说,终究失于寒酸了。

        林家兄长与其夫人唐氏已经等候在中门,今日是熙和公主特意出宫看望外祖母的日子,林家早早得了消息便出来大开中门恭迎。

        熙和一下了马车便高呼一声“表兄表嫂”,而后像只投林的小鸟一般欢快地扑了过去,自由又快活。

        林亨同妻子唐氏相视一笑,上前行过礼,又在熙和的介绍之下,与卢盼盼和灵徽相互见过礼。

        而后便由唐氏引着熙和她们往后院去拜见老祖母,林亨则留在前院理事。

        唐氏是见过卢盼盼的,今日却是第一次见灵徽,乍见之下在心中暗暗赞叹于她如娇花照水一般,娴静温柔的姿仪。

        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子,又是贵妃亲妹,为何姑母林嫔会……

        唐氏转念想到近日的纷纷流言,心中忽然洞明,又生出对灵徽的惋惜来。

        她面上半点不露,热情笑道:“祖母已经念了许久了,老人家惦记娘娘与公主,总是要亲眼见到才放心。”

        而后,她又含蓄地说道:“今日家中有贵客上门,父亲和夫君都前往招待,咱们先叙话,待午膳时再相见。”

        三人不疑有他,随着唐氏的脚步进了正院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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