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银白锦鲤
当真是救星来也!
灵徽忙推了推熙和,道:“快去。”
熙和“嘻嘻哈哈”地笑道:“等下再来治你!”
说罢便转身随着那宫女扬长而去。
真是叫人头大,灵徽无可奈何地看向她雀跃的背影。
而后灵徽四处望了望,却无什么殊异的风景,便信步起脚,随意地四处走走。
谢瑞依然远远地,悄无声息地跟在她后头。
谁知灵徽走到一棵树干粗壮,约摸三人合抱的大榕树不远处时,忽然听见卢盼盼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你当真决定了?”她的声音依然那般温柔,却隐含一丝哽咽,似乎在对另一个人发出疑问。
灵徽立即顿足。
偷听别人的谈话,实在不合规矩,她不该再前进。
但她从未见过卢盼盼有失态的时候。听卢盼盼的声音如此悲切,定然是有令她十分难过的事发生了。
走还是不走?灵徽一时进退两难。
然而那人却一言不发,久久沉默。
就在灵徽以为不会有人回答,欲悄悄举步离去时,那人一声低沉的回应随风飘来:“……总之是我问心有愧,对不起你。”
这声音,灵徽十分熟悉。
谢琢?!
盼盼怎么会和他……?
而后,灵徽便听见卢盼盼轻笑一声。
“好,既然二殿下已经下定决心,臣女无话可说。唯有祝殿下心想事成,得偿所愿。”她轻轻地、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
“盼儿!”谢琢似乎拉住了卢盼盼,因为下一句便是卢盼盼果决而冷漠的回应:“殿下,请你放开我。”
灵徽不欲再听,她蹑手蹑脚一步一退,终于渐渐远离了那颗大榕树。
光凭这几句话语,灵徽便猜到他们之间的纠葛,大约也不会比她和谢瑄之间少。
而她,正正撞上了他们做出了断的时刻。
卢盼盼话语中的伤心和失望,溢于言表。此时对她而言,一定是最狼狈最悲痛的时候。
她是个有自己骄傲的人,若是她发现她的伤心事在她不知情时被别人听去,心中的难过必然更为浓烈。
灵徽想维护好友那颗已经破碎不已的心。
她四顾茫然,驻足在一口汉白玉刻就的石雕鱼缸前。天寒气冷,连鱼缸中养着的几尾鲤鱼都懒怠动弹,呆呆地悬在水中。
灵徽垂眸凝视着鲤鱼身上黑金交错的斑点,怔怔出神。
“这几条鱼,哪有本王千里送回来的那条好看。”谢瑞刻意放低的声音里,有藏不住轻蔑之意,蓦然打断了灵徽的沉思。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肤色略黑,长相粗狂、眼神放肆下流的男子正盯着她看。
这一抬眸间的眼光流动,睫羽轻飞,情状极美,看得谢瑞眯了眯眼。
他近乎露骨的眼神让灵徽十分不舒服,她垂眸蹲身行礼,避开了他的目光:“四殿下安好。”
偏生今日竹喧告病,莲动留在宸羽宫里当值,灵徽身边此刻一个人也没有,她隐隐感到不安。
见她态度冷淡,谢瑞眉目之间一闪而过阴郁,但他竟然也隐忍下来,沉沉道:“陈小姐不必多礼。”
待灵徽起身后,他继续道:“本王从锡南带回的那条银白锦鲤,听说被父皇赏给了懿贵妃,已经养在宸羽宫里。陈小姐应该是见过的?”
灵徽不得不低声应“是”。
那尾白锦鲤,讨得皇帝龙心大悦,恕了四皇子回宫,谁不知道。
为了哄姐姐开心,皇帝特意将他视为祥瑞的白锦鲤赐给了宸羽宫,可姐姐却一次也不曾去看过那条鱼。
反倒灵徽有时会去喂喂鱼食。
谢瑞见她接自己的话,眉眼间有几缕自得飘过,旋即便收起。
“里头坐着闷,本王出来散散心。现在打算往别处走走,陈小姐一起?”他看出灵徽吃软不吃硬,愈发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灵徽谨慎地摇了摇头,她不着痕迹地打量谢瑞身后,看是否有人来,口中婉拒道:“臣女在此等候熙和公主即可。”
她本以为谢瑞会纠缠不休,不曾想他闻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去了。
他一走,灵徽大大松一口气。
这个人的面相便让她觉得十分不喜。更遑论言语态度流露出的傲慢无礼,不是他几句话便能掩藏得住的。
但终究他没说什么过分无礼的话,灵徽也不好过分冷淡。
还好无事发生,以后绝不能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灵徽心中暗暗提醒自己道。
她正沉思,忽闻熙和的声音:“灵徽!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害得我和盼姐姐好找。”
灵徽看向熙和,见卢盼盼也浅笑莹然地站在她身旁,全然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模样,几乎要给灵徽以错觉。
“我不知不觉到处乱走,便走到这里了。”灵徽含笑回道,说着朝她们走去。
待走近了,她不禁仔细看向卢盼盼,她的妆面大约重新补过,看不出瑕疵,只是眼睛里有些许红丝,透露了不自然。
卢盼盼对上灵徽的眼神,温柔一笑,道:“既然找到了灵徽妹妹,我们便回去吧。那头羊肉锅子已经支起来,香味四溢呢。”
嗓音里的沙哑,却难以遮掩,终究露了痕迹。
熙和大大咧咧,并未发觉,灵徽也装作不知应下,三人一道相携离去。
延福宫众人散去时,天色已经尽黑。
吃过羊肉,身上暖意融融,也叫人昏昏欲睡。
皇后却精神十足,她甫一回宫,便迫不及待叫人关上宫门,连新分到她身边侍奉的女官也不让进。
她大氅未脱,面露喜色唤道:“容儿,果然如你所料,事情极为顺利。你安排得很好。”
被束起的帷幕之后,走出一个一身青衣,身披雪白狐狸毛斗篷,宽大兜帽盖住头部的女子。
即便在室内,她也并未摘下斗篷的兜帽,任由那宽大的帽檐遮过额头,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投下一片浓重阴影。
“是姑母处理得当,容儿不敢居功。”
付容嘉柔声缓缓回答道。
“爹爹派人寻回谢瑞,又为他找了祥瑞白锦鲤呈送,甚至今日我们的大费周章,都是为了不让付家沾上半点脏东西。他日之事,必不能与付家有分毫瓜葛。”她透过睫毛看向站在身前的皇后,声音悠远飘渺。
皇后亦是斩钉截铁道:“你说的很是。若非惦记着付家,今日那贱人三番五次挑衅本宫时,本宫早就动手收拾她了。可恨她差点坏了本宫的大事!”
说着说着,她绷不住愤恨,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姑母今日不曾露出什么破绽吧?”
见皇后又开始纠缠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付容嘉眉头一蹙,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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