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触及心病
这淡淡的一声,不辨喜怒。
灵徽的目光落在夜啼白得有些瘆人的琴弦上,她轻轻道:“赋时,如果我姐姐忽然从宫中消失,你说会有何后果?”
谢瑄眼神一收,幽深的瞳孔藏有暗不见底的旋涡。
不知为何,这昏黄的烛火之下,气氛亦算和谐,他的下颌骨线条却十分紧绷,显得面容格外清峻。
灵徽并未注意到,她犹自出着神:“眼下我有一法,可以让姐姐早些出宫。昨日我与姐姐提及,她虽然不肯答应,但我却听得出她心底的动摇。只是,陛下定然看重姐姐,我有些忧心后头的事……”
说着,她看向谢瑄,却在对上他沉凝如墨的目光时一怔。
“赋时?你怎么了?”
她意识到谢瑄似乎情绪有些不对。
谢瑄倏然一笑,但眸间并无半点笑意,他转了转右手拇指上的扳指,不带一丝感情道:“是何人对你提出此法的?”
灵徽以为谢瑄是不高兴她遇事不向他求助,反而找上别人商议。
她解释道:“是盛荃盛大人。他……”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知无不言,对于谢瑄,她并无什么好隐瞒的:“盛大人似乎倾慕我姐姐已久,见她终日郁郁不乐,不忍让她再受这种苦楚。所以……”
谢瑄眉眼一松,他轻笑道:“竟有此事?”
似乎颇为感兴趣的模样。
灵徽无奈地轻拍了他一下,道:“同你商议正事呢。”
温温柔柔,毫无伤害力。
谢瑄握住她的手,身躯不如方才紧绷,放松不少:“这有何难?只要时机合适,人为制造出些意外来,即便是天子,也无法和意外作对。”
他一贯举重若轻,这幅稳稳当当自信笃定的模样,也鼓舞了灵徽。
“意外么……”她不禁陷入沉思,一双大而明亮的杏眼扑烁扑烁的,眼仁黑白分明,十分干净纯粹。
谢瑄用微凉的指背轻抚她的脸颊,道:“孤带你出来,奏一曲凤求凰盼你垂听,你却神思不属,心中所思所虑之事和孤半点不相干。”
言语平平淡淡,但怎么听都有些醋意。
闻言,灵徽眼眸一亮,道:“你提提醒我了,还真有一件与你有关的事。”
哦?
谢瑄缓缓撤回了手,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她。
“昨日贺道长为姐姐看诊,我追着他出了宸羽宫,却看见他跟着你宫里的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一道离去。我跟着他们去了格致院,却跟丢了。”说着,她言语里不无懊恼惋惜。
灵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紧,抬眼看他,只见他不知如何,神色极为严峻,甚至用一种她感到陌生的眼神在凝视着她。
“为何要自己以身犯险?”谢瑄声音中满是冷涩之意,灵徽感知到他已经动了怒。
“若是被他们发现心起歹念,令你置身险地,岂非活生生剜孤的心?”他的语气严肃更甚方才,似有隐忍克制,却终究压抑不住。
自谢瑄对她表白以来,还从未用过这样重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还不是担心他宫里出了奸人,贴身近侍若是不忠,与外人勾结,难道她又会安心了吗?
他不领情不说,还这样训斥自己。
灵徽越想越委屈,她一把甩开了谢瑄的手,抱膝将脸埋入其间,赌气道:“你凶我做什么,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听她瓮声瓮气又凶巴巴的声音,谢瑄十分罕见地感到了无措。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惊觉今夜他确实大失方寸,处事全凭情绪。
也难怪灵徽同他赌气。
谢瑄伸出臂膀,揽住灵徽,俯首在她耳边,温柔哄道:“是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灵徽继续埋首,立刻凶巴巴地回道。
“贺萧好色妄为,焉知他是否早已对你有觊觎之心。若是他有意设局,引你尾随,欲行不轨之事……”
谢瑄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只要想到此种可能,便控制不住心中鼓噪而起的暴戾之气。
灵徽想到贺萧初次见到她时,那副色眯眯的模样,心中一惊。
她感到谢瑄所说,也有他的道理。
她抬起头来,粉嫩如樱的唇瓣意外擦过他高挺的鼻尖,触感细腻而酥麻。
霎时间,谢瑄眼眸颜色深黑,他一手扶住灵徽脊背,欺身而上,毫不犹豫地将她压倒在铺着细麻布面的榻上。
唇舌交缠,而气息漫溢,灵徽身上甜甜的淡香与雪松气息纠缠不清。谢瑄一手垫在灵徽脑后,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泛起一片麻痒触感,她双手撑住谢瑄的胸膛,耳中全是轰鸣之声。
待谢瑄轻轻叹息一声,放开她已经红肿润泽的唇瓣时,灵徽的眼角已经沁出了点点泪珠。
她眼神迷蒙看着谢瑄,大口呼吸,如此无辜的目光,实在惹人心痒。
谢瑄扶她坐起来,圈入怀中,喑哑着嗓音道:“我做的错事无数,只求你对我多一分垂怜。”
如果可以,他只想独占她,要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他,只关心他一人的事。
人心真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灵徽在他怀中瑟缩一下,谢瑄的臂弯收得愈发紧,牢牢箍住灵徽,他嗅着她的发间香味,闭目宁神。
“你欺负我……”
他明知他如此说,灵徽必然心疼他。
她带着哭腔和媚意的声音响起,足以乱人心魄,谢瑄只觉今夜实在难熬。
他低声道:“这世间,我只欺负你一个。”
灵徽靠在他怀中轻哼一声,吸了吸鼻子,软软说道:“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那个小太监,看着像毕何公公身边的那个,你要小心些。”
谢瑄沉默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有一事想问你。”灵徽想起昨日在竹林间和盛荃的对谈,此事萦绕在她心头许久,此时时机恰当,她便听着他的心跳声,轻轻问道:“谢琛是怎么死的?”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此话一出,她忽然感觉到谢瑄的心跳声骤然跳快了几许。
她强迫自己立起身子,挣脱他的禁锢,起身看向他晦暗的目光,面露疑惑之色。
“你既知道此事,必然已有答案,又何必问我。”他的态度全然不复方才的火热,骤然冰冷下来,连声音里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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