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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章询问


询问总引来嘲笑

        无意失态的

        想要逃出去

        自□□去虞都需从禹州路过。禹州是个民族聚居之地,有北燕来的移民,有定居数百年的西南边境人民。州郡之内,官员管得好城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却管不住禹州到虞都一路上时时出没的山贼。年诚和燕倾从禹州城离开之后很不巧地遇上山贼劫道。山贼打散了随从,抢走了行李,最后看中坐在一边波澜不惊的燕倾。

        “小娘子长得俊俏,带回去让兄弟们乐呵乐呵,大家说好不好?”

        “好——”

        听见山贼调戏燕倾时,年诚已经被山贼打得站不起来,脖子前还横着两柄刀。他体质不好,武艺不精,遇见山贼时就是花拳绣腿,可他护着燕倾了——燕倾没受伤,所以再听见污言秽语,他依旧一边挣扎一边怒吼:“你们敢动她——”

        “噗——”背上突然遭受一棒子,年诚口吐鲜血带着一身疼痛扑到在地上。他艰难地想撑起来,连试两次没做到,只能恶狠狠地盯着燕倾前面的几个山贼。

        “小娘子,你夫君不行啊,要不,你跟我们走?”说着,为首的山贼伸手抬起燕倾的下颌轻佻地笑起来。

        燕倾看着几个匪徒平静作答:“他不是我夫君,是弟弟。”

        “弟弟?是吗?小子,她是你姐姐?”

        虽说“夫君”二字造成的误解让年诚莫名开心,可现实情况足以让他清醒,因此他没对燕倾的解释感到黯然神伤,他只是瞪着为首的山贼说:“是又如何?”

        “是。那就有趣了。”山贼放开燕倾,押着年诚,意味深长地看他们一眼,突然放浪地笑起来,然后其他小喽啰也跟着笑起来。

        “兄弟们,把他们姐弟俩带上山去,咱们有好久没看戏了。”

        年诚被强灌几碗酒,换一身大红的衣裳,感觉到身上的热度之后他才明白那群山贼为何而笑。他不知道自上山以后再没见过的燕倾境况如何——每次开口询问燕倾的情况,看押他的几个山贼都是哈哈大笑。

        等到晚上,山寨里灯火亮堂起来,人声一浪一浪嘈杂起来,看门的两个大汉才放开他,堆一脸笑对他说:“走,兄弟们这就带你去见你心心念念的好姐姐。”

        年诚被推搡着往前走,一直到山寨议事厅门前,他看见一个蒙着盖头的人朝着他走过来。只是稍一晃神,他就知道那个迈着平稳步子的姑娘是燕倾。山贼以为他们是姐弟而特意准备的一场戏竟是他心中所想,只是他从未奢望过愿望成真。他愣愣地被两个山贼推一步走一步,心想这不是他要给燕倾的幸福场面,所以脸上神色不自然。所以,整个山寨的人都很开心,把这场婚礼当□□的戏来看。

        年诚被押着拜堂,被押着进洞房。他看着山贼拉上门,听着门被上了锁,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反而听到低低的笑声。他对着门的方向啐一口,然后转眼看着坐在床榻之上没什么动静的燕倾,心里砰砰直跳。

        燕倾平时不爱说话,不是一个会受摆布的人,但今天从遇到山贼开始,她没挣扎过,没反抗过,连拜堂时也顺从地听人安排。

        年诚站在屋子一角,对屋子另一角盖着红盖头的燕倾喊一声:“燕姑娘?”

        没一点儿反应,除了在微微风里轻轻闪着的烛火以及摆动着的盖头一角。

        “燕姑娘,你没事吧?”

        没有立刻得到回答,年诚担心着往前走两步,突然听到燕倾的声音。

        “没事。”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

        “他们……”

        “我没事。之前在山道上不反抗是因为以我们两人之力逃不掉,穿嫁衣灌酒水不反抗是因为那是见到你的最好方法——”燕倾掀开头上的盖头看一眼离她有些远的年诚,想想之后才问:“你没事吧?”

        年诚赶紧摇头说:“没事”。

        摇着摇着年诚的动作就停滞下来,他很为难地说:“被他们灌了不少酒,当时发热只当是饮酒过量不适应,现在——他们可能在酒里放了药。”

        “□□。”

        年诚点头想果然是这样。

        “我的药性已经散了,你的——”燕倾皱着眉头看年诚,她站起来往年诚选的安全地带走去,很轻很缓地说:“酒里药量重,要解很费时。”

        年诚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诧异地看着燕倾,好一会儿才问:“那现在怎么办?”

        “逃出去,找个姑娘。”

        说得轻巧。

        年诚呵笑一声之后说:“姑娘你一定是在说笑——”他抬起手臂伸到燕倾面前说:“只要能让我清醒,你多扎几针。”

        “不着急,你的失态一会儿会有用。”

        年诚惊讶地张嘴,看燕倾拨开他的手,示意他走到离门最远的墙角。

        “白日里,我跟着几个姑娘在寨子里走了一圈,这里……”

        年诚目瞪口呆地听燕倾将她观察到的山寨布局和人员情况细致地给他讲一遍,最后她说一句:“我等你回来救我。”

        “不可以,我只要你逃出去。”

        “你想让我看到你失态的样子?”

        “啊?”年诚再次惊讶,难道刚才所谓的失态是如此发挥作用的。

        “我身上有针有药,他们伤不到我,不过,你若是不及时回来,我可能会伤到自己。”

        年诚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虽然他一直认为燕倾是个冷静睿智善良的姑娘,但今日情况不一样,他们现在身处山贼窝里……

        “年诚。”

        年诚抬头看着燕倾,听她平平淡淡地说:“年诚,你我若是想活着出去,只能是你先出去。先不说你与附近州县的官员有所往来,只说我对你的重要性,我相信你——无论如何一定会回来。我没有能力去找千军万马回来拯救你,也不敢确定逃走之后是否会一走了之带着愧疚活下去。所以,我等你回来救我。”

        原来她对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留她一人在这里。

        没等年诚反驳,燕倾继续开口,威胁着对年诚说:“你若不走,便是我们一起死。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死在你的面前。”

        说完,年诚就看见燕倾举起一把剪子对上她自己的脖子。年诚无措地看着这个场面,心里痛苦万分地同意燕倾的计划。

        年诚后来问过燕倾为什么会有人帮他逃跑,燕倾只是笑着说给他们下点毒威胁他们而已。她没有告诉年诚在他离开的半日里她经历过什么,只告诉他当她看见年诚浑身是血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时,突然间觉得年诚早就不是她当年费心费力去救治的病秧子。

        出了山贼窝到了虞都之后,知道此事的人都误以为燕倾是年诚的妻子,所以众人对不常露面的燕倾都称呼为年夫人。年诚听后心里暗暗高兴索性也不去给别人解释,毕竟燕倾到虞都之后不常出门,不会听见这些话,就这样将错就错地在外人面前幸福下去,被发现之后再想办法解决。不过他没想到把两人关系摆出来要他们挑明的人是燕倾的女儿筱筱。

        燕筱筱不知被什么人质问为何不称年大人为父亲而是年叔叔时,疑惑地回家向母亲问答案,她一直以来只知道称呼不一样,但叔叔告诉过她他就是她父亲。

        年诚很尴尬,选择不听她们母女就此事怎么说怎么解释,假装有要事出去一趟,结果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酒楼让人送回来的。可他病了那么些年一直用药酒养着身子,再加上担心燕倾误以为他是故意逃避,他根本没喝醉,只是在外人看来已经醉到不省人事。

        “你是该好好找个姑娘成家。”

        年诚迷迷糊糊听见燕倾在他床边感叹地说完一句话,借酒劲抓着燕倾把他想说的没说的一股脑都说了。

        “能做我妻子的姑娘,是初次见面我就决定此生非她不娶的人,是把我从病痛里从困境中救出来的人,是我一次又一次欺骗的人。燕儿,我这辈子只想你做我的妻子。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母亲虽说过让我照顾你,可娶你为妻是我自己的私心。我一再往府里娶其他姑娘又抛弃她们,是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是我瞒着你让筱筱把我当父亲,也是我瞒着你,在知道大家都误会你为年夫人时默认而不是去解释。对不起,可是……”

        年诚动了情,燕倾没反对,他以为得到她的认可,可当他准备去亲吻她时,听见她说:“年诚。我知道你没醉。你很清醒。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谢谢你爱我——”

        闻言,年诚假装从迷糊之中慢慢转醒,放开燕倾的手,从她身上起来,又和以前一样如坠冰窖,明天却还要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地继续生活下去。

        “……我会试着去爱你。今晚,我心甘情愿。”

        在年诚的记忆里,那一晚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从那之后,他再也不用刻意疏离,可以把他念叨许多年的“燕儿”当成夫妻之间亲密的称呼,可以光明正大地让筱筱人前人后叫他父亲,可以在床榻之间给燕倾要几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禹九草草了解一些,没发现燕倾和什么人交往过密,也就没查出沐子来所说的各种牵连。没等到年大人回来,她就找个老实人替她把香囊送去年府,自己转个方向朝燕庐走,那里应该是与燕倾的过往紧密相连的另一个地方。

        走进燕庐,禹九先说她来找梅镌姑娘有些事,回答说是梅镌去江洲有几天了。然后她又说想找鬼医先生谈一谈,得到的答案也是鬼医去江洲有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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