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四十一章两人
两人的牵扯
装瞎着跌跌撞撞
简直是无语
林漱看骆橪理理她的衣裳摸摸她的头发打量打量她的仪容是否合适,确定一切还行之后她拉上他的衣袖就准备走。林漱在迈步跟上她的一刹那突然反应过来他此时眼睛不好,于是他就一步踩空一个踉跄差一点把她拽倒。
“橪儿,我……”一旁的庄主看见两个姑娘的狼狈模样有些不忍心,想尝试着去拉骆橪和她一起走。
骆橪勉强装出笑容,拉着林漱对庄主说:“师娘,我没事。林漱眼睛不好,我和她一起。”
之后,刚刚还躺在床上的病秧子骆橪拉上闭着眼睛装瞎子的林漱一派淡然地走在几个人中间——或许是巧合,庄主带上林先生走在前面,钉铭拉上岑荆走在后面。
林漱一开始装瞎走在骆橪身边高一脚低一脚地踩着石板路,别扭又别有乐趣地看看他们周边的风景。半面庄为骆橪准备的院子算得上是一处小庭深院,四间屋子一面围墙方方正正地格出一个世界,里面种着高高低低的绿树,爬着弯弯曲曲的藤蔓,没有鸟儿婉转的鸣叫声,只有几朵野花点缀在草丛中。总的来说,院子不特别,树木花草外面林子里都有,若不是今日有人突然造访,这院子或许会与往日一样被林子隐藏起来。
装瞎跌跌撞撞地走过一段路之后,林漱自以为正常走路不会被人另眼看待,所以在骆橪的搀扶下他细听前面庄主和林先生谈话以及后面岑荆和钉铭先生叙旧。
钉铭放慢脚步拉开与骆橪他们之间的距离稍稍压低些声音问:“公子近两年可还好?”
“让铭叔挂心了,除了岑府一事,我万事都好。”
万事都好自然最好。不对,除了岑府一事你哪里还有什么事……即便是不太满意岑荆的回答钉铭也不会追问,他换一个问题:“公子此番来半面庄有何打算?”
岑荆看着前路上的四个人回答说:“林姑娘有事想借助半面庄的力量,我陪她来的。”
“仅此而已?”
别说钉铭会惊讶,就是拽着岑荆一起来拂烨岛的林漱也不相信岑荆没什么目的,尤其是知道钦钰在半面庄,知道他们和钉铭有牵扯之后。
“仅此而已。不知钦钰来半面庄是否与铭叔谈过,我把事情都交给她去办了。”
“怪不得,我说她平日里也是个好奇孩子,今日知道今夕阁出事还有闲心跑到我面前为我处理伤口,原来是知道公子来了。”
“铭叔又说笑了,钦钰去看您是因为她担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铭叔您教导她将近十年。”
没什么乐趣的叙旧。几条静谧冷清的小径一眼看去真像是多年没人造访。林漱评价完岑荆他们的对话,慨叹完院落的寂静,揣着一分好奇去听前面庄主和林先生在说什么。
不知道庄主之前说过什么,林先生在一旁点头应声:“林枔知道了。”
庄主继续边走边安排说:“橪儿就住在原来燕儿的院子里,再收拾出一间屋子给林姑娘,至于岑公子,你之后问问他的意愿,他若是想住在今夕阁就给他准备一间客房,若是想看看原来的何夕楼,你就让钉铭自己去安排。”
“明白了。”
“还有一事,晚些时候你亲自去燕庐告诉梅镌让她过来,庄里都是陌生人,橪儿怕是会不习惯。在橪儿的院子里再给梅镌准备一间屋子。”
“是。”
林漱揣着几分好奇得知自己被明明白白地安排好位置——住处在骆橪的院子里,医术被质疑所以要让梅镌来代替他,他之后就只能是一个陪吃陪喝陪玩的人了。
“到了。”
林漱应声抬头,不敢睁眼地怅惘地低下头,步子跟着骆橪,心眼看着摘叶楼。他与岑荆初到今夕阁时因为眼睛被雾气所伤没有看见摘叶楼是什么模样,现在一看,楼倚双树外,一前一后种着一棵金丝楸和一棵红椿。金丝楸上垂着一条条绿色果条,有几处树枝直接伸到楼前,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伸手就可以折取,果然是摘叶楼。风过处,有些果条互相敲打,有些果条拍着小楼,有些果条坠着树枝掉在地上;风过处,偶尔会吹来小楼后面香椿的浓郁的味道。林漱现在知道他之前进来时听见的声音闻见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了。
回到楼里,林漱看见了一晃身就在他眼睛上留下明暗光影的禹九姑娘——那个也要寻找“鳞火”的人,她和骆橪一样服饰简练,一身绿衣能跑能飞能骑马,绿衣深浅浓淡有几个层次,衣摆处的深绿色探出几条深深浅浅的绿线,线条的尖上绣着几多白花,像兰花,也像她的名字——禹韭。不尽人意的是她也和骆橪一样受了伤,衣裙上沾了泥土染了血,样子不是很好看。
似乎是惊讶于有太多人出场,随着庄主骆橪她们进屋之后禹九站了起来。
骆橪放开林漱走到禹九身边略施一礼说道:“先前多亏姑娘相助,骆橪特来谢过姑娘。”
禹九后退一步回礼道:“不敢,是禹九要多谢骆大夫施药之恩。”
就此谢过之后,骆橪回头走到林漱旁边的椅子处坐下,庄主打破沉寂问禹九说:“不知姑娘要找的‘鳞火’是一幅怎样的画?”
“不瞒庄主您说,禹九也不知画里有些什么。据我猜测,画中应有远山白云、流水密林和游鱼看客。远山应笼罩着飘渺的白云,自山间落下哗哗的瀑布流水,流水经过山间淌过绿地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那里长着一片片红色的树林,林中有一个赏山景的游人,他身旁流过的潺潺流水中游弋几条红色鲤鱼,或许水波中还有些残阳的余光。”
看过骆橪状若鳞火的画,见过岑荆满目绯红的景,加上自己的猜测,林漱认为眼前的禹九姑娘说得有理,的确是兄长的风格。因为认同,所以林漱陪骆橪回到院子后立即装累躺下变出一个替身当幌子,他自己忙不迭赶紧跟出去。
林漱一路找禹九不太容易,她离开得太快,等他赶到乘船处已经不见任何踪影,好在他之前有意留下痕迹,最后在喧闹瓦肆里的一间屋子中看到她。
禹九面朝窗户看着坐在窗前的一个持笔写字的灰衣人问道:“舒栎,你今日去过拂烨岛?”
舒栎仰头回答:“怎会有此一问?怀疑你在拂烨岛上遇见的人不是我?”
“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
“要找‘鳞火’的也是你?”
舒栎一顿,放下笔,站起来后遮住禹九的半张脸,他略为无奈地承认:“是我。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若不是你让九萝到北燕找雒弋行踪,我怎么会知道遇见我之前你一直在找\"鳞火\"。”
“你知道鳞火是什么?”
“不知道。”
听禹九说她不知道,林漱感到不可思议,毕竟关于“鳞火”她之前说得头头是道,他真心希望她说的是真的,他还想着通过她可以找到兄长留下的蛛丝马迹。
禹九没满足林漱的希望,看舒栎略有疑惑,她解释说:“我只是临时想一幅画让他们去按图索骥。”
见舒栎苦笑一下,禹九追问道:“舒栎,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的,对不对?”
“是。我想通过你找一个人。”
“什么人?”
“林屿。”
“啪——”
林漱一伸腿,把一片瓦从房顶踢下去,引得原来背对着他的舒栎回头朝窗外看了一眼,禹九奇怪地偏头跟着看一眼。林漱不躲不闭看向舒栎,发现他的确不认识这个人。
见窗外没什么异样,禹九转头就问:“你认识林屿?”
“认识。我与他——我与他之间的事说来话长。禹九,我们做个交易,你把你的故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我告诉你我与林屿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怎么让他回来。”
林漱不仅和禹九一样惊讶于舒栎和林屿认识,还和她一样惊讶于舒栎可以让林屿回来,以至于他和禹九一样问出一句:“舒栎,你究竟是什么人?”
“等你故事写完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我是谁。现在你应该回到你的公子身边,别让人找到你们,否则会有麻烦惹上身。”
禹九皱眉思索一会儿,犹豫一会儿,决定和舒栎做交易。在她离开之前,舒栎又提醒她一句,让她面带疑惑地开门走出去。
“开门出去。”
舒栎的提醒让林漱摸不着头脑,所以他只想着继续看舒栎要做什么,忘记继续跟踪禹九,以至于错过一个机会。
禹九离开后,舒栎回到窗前的几案边坐下,随后翻开书拿起笔,若有所思地翻着书念着词偶尔吟诵两声,比如说看到“猿鸣三声泪沾裳”时,他仰头学猿猴叫上三声;读到“杜鹃啼血猿哀鸣”时,他悲戚地学完杜鹃叫再学猿鸣;再有看见“隔叶黄鹂空好音”时,他随意编扯出一个情景,学着黄鹂叫两声,叫着叫着自己就笑了……
林漱在屋顶看舒栎神叨叨的学这学那说这说那,简直是无语,不觉间挂着一副笑容回到拂烨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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