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六十四章道谢
道谢不真诚
笑意含带着嘲讽
他是凭什么
最后,林漱还是没看到沐二公子是什么模样——他的行踪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前些日子不在江洲没见到就算了,昨日听闻沐二公子回江洲林漱特意去找也没找到他,今日倒是在同一座楼里,可因为身边坐着骆橪,远处似人似妖的舒栎又时时注意着他们,林漱不敢随意施法去看沐子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故事结束,骆橪和往常一样等人散得差不多才起身离开,临走时与台上舒栎点头致意一番。林漱在一旁看着,心里除了奇怪还是奇怪。按理,舒栎在燕庐期间认识的是鬼医而不是小神医骆橪,他们之间不该如此熟稔地彼此招呼示意。再者,骆橪一向不太和其他陌生男子打交道,即便是与认识已有一年多的岑荆之间也只是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她与舒栎之间不该有交集才对。
心有疑惑便去问,林漱在骆橪一旁边走边问:“阿骆和舒栎公子很熟?”
“若不是你常往燕庐跑,让他猜到我是骆橪,我又何必顾及和禹九姑娘的关系照顾一个陌生的说书公子。”
“……”林漱尴尬地偷看骆橪一眼,她神色自然地继续往前走。可她不该说出这种话的。林漱以眼角余光注视着骆橪,见她出门抬脚太低差一些就摔倒——大概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心不在焉了。
门外站着两个等马车的姑娘,其中一位丫环打扮的女子惋惜道:“哎。可怜那骄傲美艳满腹才华心存善念的三公主最后被逼成一个深宫怨妇……”
灵机一动,林漱假咳两声揭过方才他与骆橪的谈话,转而问道:“阿骆,你怎么看?”
“为心上人而已。”
林漱凑近问:“怎么说?”
“若真爱是三公主,放弃身份入住深宫禁苑他都做到了,还有什么不能做。”
话说的不错,可志同道合的同类人才该是关注的重点,像方才听书的人们一样感慨一下花妖的感情惋惜一下公主的执拗才对。
“阿骆姑娘,阿漱姑娘,等等。”
林漱回头,见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后跟着仆人的中年大叔笑吟吟地朝他们走来,他疑惑道:“你是?”
“在下是予乐公子在江洲的代理人,公子说认识两位姑娘很荣幸,让我将这些故事赠予两位姑娘。”
骆橪接过仆人递来的两个布袋子抱着,点头道:“多谢。”
舒栎的代理人忙说道:“阿骆姑娘太客气了。阿骆姑娘慢走。”
骆橪随后真就毫不留恋地走了。林漱一边跟在她身后一边频频回头看目送他们的主仆,或许是他回头次数太多,或许是他回头时面色既有疑惑又有感谢,舒栎的代理人会错意,高声说道:“阿漱姑娘慢走。”
阿漱姑娘?林漱听过不下十次,今晚是最舒服的一次,若是换个人说,指不定会有更奇妙的感觉。他走在骆橪后面眯眼考虑了一会儿,将主意打到骆橪身上,紧跑两步跟上骆橪,伸出手说道:“阿骆,我帮你拿着。”
抢一般从骆橪手中接过并不轻巧的故事画卷之后,林漱用一副有求于人的口气喊道:“阿骆——”
诧异于林漱突然改变的语气,骆橪偏头问他:“怎么?”
“叫一声阿漱我听听。”要求就是这么不正经。
“……”骆橪嘴角抽搐一下,面无表情地扭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林漱两步走到骆橪面前,倒着边走边说:“阿骆,我是认真的,你叫来听听嘛。”
“……”骆橪侧步准备绕过林漱。
“骆橪。”
“……”骆橪看一眼虚张声势的林漱不说话。
林漱玩上瘾似的委屈兮兮地恳求道:“阿骆,一次,就一次。”
“不会。”说着,骆橪就伸手准备抢林漱手里的东西,仿佛是那东西给了林漱钻空子的机会。
不会,那简单呀,学就是了。林漱异常善解人意地跟骆橪说:“我教你,像我一样阿骆阿骆地多叫几次就习惯了,你先说一次。”
“……”骆橪哑然,还是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自己抱着更好,所以她又伸手准备抢。
林漱灵活地闪开,看着骆橪撒娇似的喊一声:“阿骆——”
“……”骆橪别开头站住不走了。
林漱走两步发现骆橪还杵在原地,他担心自己玩得过分惹骆橪不满,所以就妥协说:“算了,我还是找岑荆和梅镌他们试试吧。”
林漱妥协之后骆橪反而无措,好半晌她才像自己做错事又抵死不承认地转移重心说:“何必,予乐公子自会满足你的要求。”
“他又不常在我眼前。走了。”林漱放弃了,他原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叫不叫没什么大不了。骆橪的反应虽然有些强烈——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舒栎叫得,一个陌生人叫得,她有什么叫不得的——却是符合她性子的。
虽然林漱想通了不强求骆橪换个称呼,但他们之间奇怪静默的气氛却没变,直至回到燕亭都没有改观。他几次想开口插话都因骆橪若有所思——若有所失——的神情闭嘴,最后连舒栎送给骆橪的故事也被他抱回自己的房里。郁闷。烦躁。他无聊地翻出舒栎给的书卷,第一卷,人与精怪的故事,和他听过的花妖与人差不多,而且又是人与妖的争执……一看到人妖对峙林漱就把故事扔到一边翻开另一卷,如此这般,他展开好几卷故事又扔掉好几卷故事,个个故事都在说人和妖怎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越看越郁闷,后来就任凭书卷摆满桌椅,满怀心事掀起被子蒙头去睡觉。
次日一早,林漱起来没看见骆橪,他以为她会去燕庐会去半江客栈,所以找过了梅镌找过了雒翂,没找到她。
在江洲城中晃荡半日,林漱回燕亭先看见的是林枔——他刚进门,林枔就在“燕散”门前摆手喊他:“林漱,你顺道将姑母的信带给阿骆。”
“好。”林漱看着摇来晃去的手和信封想的是骆橪回来了,是他可以得到一个搭话的机会,他乐意去送信。
转过屋角走在小径上,林漱东张西望地看见他和骆橪与梅镌住的院子外院墙上站着个红色的身影,那人站在院墙上趴在屋檐旁不知在做什么。驻足细看,林漱看清那个红色的身影正是扰乱他心思的骆橪,祸从口出地朝她大声喊道:“阿骆,有庄主的消息。”
不知时是林漱的喊声太大吓到骆橪还是庄主的消息让她惊诧,他一声喊,她一转头,一个不稳,居然从墙上摔下来……林漱看到骆橪摔下来的第一反应是移行到墙下接住她,明白自己过不去之后他特别想扇自己两巴掌,有事没事喊什么喊;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往骆橪掉下来的地方窜去时林漱满眼希冀,一定要好好接住骆橪啊;等看清岑荆接住骆橪没让她摔伤之后,林漱松一口气,心里很是感谢岑荆。
确定骆橪安全之后,林漱疾速跑到他们两人身边,拍开岑荆抱着骆橪的手拉着她关切地问:“阿骆,你怎么样?”
骆橪离开岑荆一段距离回答道:“没事,没事。师娘有什么事?”
“岑荆,多谢了。”林漱没立即回答,他先在一旁极为诚恳很是感激地笑着替骆橪给岑荆道谢——为何这么做他不知道,可能是想到就去做了,只是得到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骆橪带着无地自容的尴尬,岑荆的脸抽搐一下笑容不再。
林漱的道谢不真诚,笑意含带着嘲讽,主要是他凭什么道谢。岑荆心有不悦但没表现出来,他不想和林漱多说,不敢扭头看刚从他怀抱里离开的骆橪,所以假笑着一派自然地先行离开。
许是看多了人们的笑容——自从跟孩子学了一番呵笑苦笑捧腹大笑之后林漱有意无意会去看身边人的笑容,所以他看懂了岑荆的假笑,只是他不明白岑荆为何假笑,因此他目光追随岑荆离开的背影细想他方才是否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阿——阿——那个——阿——”
身边细声细气的断断续续的话没有拉回林漱的思绪,他方才除了向岑荆道谢之外并没有做什么说什么,他为岑荆救骆橪而道谢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么,岑荆为何要假笑?
“阿漱……”
“阿漱——”
似曾相识的称呼,只是从前加上“姑娘”二字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听——难道是因为由女子喊出来会有所不同——感觉大不一样。想起昨日自己不依不饶地央求骆橪换个称呼,林漱的耳朵不觉间发红变烫,他好像玩得有些过分,都不敢回头看骆橪喊出“阿漱”时是怎样的神情。
“阿——阿骆,林枔大哥让我来给你送庄主的书信。”林漱猛地转身拉起骆橪的手把书信边塞给她边说,说完也不管骆橪有何反应就熟练地转身拔腿跑开。
尴尬,尴尬,真是尴尬。林漱在说送信的一瞬间想起自己替骆橪道谢的事,实在是不应该,他是受林枔所托过来的,岑荆救骆橪一事她都没说什么他道谢做什么。真是尴尬。岑荆应该也是觉得尴尬不好说才假笑着离开的吧……
两个人又或是三个人的尴尬升级之后便是骆橪又开始原来的作风——和林漱当初在山洞里闹一场乌龙之后一样,她找各种借口理由琐事一会儿去拂烨岛有事,一会儿去燕庐诊病,甚至为方便自己随时出入燕庐,她不再伪装成鬼医,直接告诉众人她是鬼医弟子……
林漱好不容易理解她早出晚归的安排,却不懂她为何躲过岑荆又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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