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二十八章对你
他们对你做的事
我有所耳闻
其他地方有
雒翩没有为林漱解疑的想法,她有此一问不过是想借骆橪的答案来解释花倚镜的行为,想找回到过去的办法,那样,花倚镜不会来虞都,骆橪,她不能安慰自己说回到过去骆橪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所以她在察觉自己的想法显得自私之后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人知道公子的身份并以此威胁他来虞都。”
若真如雒翩猜测,花倚镜一出面就为骆橪喊冤的行为的确可以明显表示威胁他的人是骆橪身边的人。不过,舒栎和林漱被支开,禹九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连叔他们一无所知,骆橪想不出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人会做这种事,所以她没能给雒翩想要的答案,只是说:“雒府应该有记载妖怪的书籍,不过你知道,我在家的日子不多。”
略感遗憾,又仍抱一丝希望,雒翩安慰自己说:“或许其他地方还有。”
骆橪并未附和,她转而去问:“镜公子为何会受人威胁?”
“听说是有人能找到他表哥的魂魄。”见骆橪不解,雒翩解释道:“啊,那个,镜公子好像就是为找那位公子才于世间流连不走的。”
“可需要我让人给你查一查?”
“不用了。”
雒翩答得干脆,骆橪差一点以为她没那么在意,差不多只想随意安慰几句,谁知雒翩接着问:“会不会麻烦你?”
“不会。”
大致清楚雒翩为何失落之后,骆橪和雒翩一样不等对方多说什么就接着道:“可能要麻烦你,翂儿在牧州可能会有危险,你能过去一趟带她过来吗?”
“翂儿怎么会有危险?”
“因为我,还有那位,可能会有人抓她来做要挟。”
“行,我会去一趟。”
雒翩的注意力被转移,骆橪以为谈话可以就此结束,特意在床上为雒翩留出位置之后她侧身面墙。随后一阵窸窣之声,雒翩吹熄油灯上床,辗转好一会儿之后,她出声问:“阿骆,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当初为何会离开?”
骆橪猜测说:“没有。应该是雒老爷想让你做什么而你不想做吧。”
“是啊。其实父亲对我们挺好的,我后来查过了,那家人真的不错。”
雒弋在雒翩那儿还能做一个“父亲”,在骆橪这儿却只是一个“雒老爷”,亲疏仿佛错位了。不过骆橪没觉得亲疏错位,雒弋于雒翩他们是再生父母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于她而言却是给她生命之后不管不顾,要她释然,呵,她此生怕是难以释然,若是可能,以后至多不会像如今这般和他说话会嘲讽,和替他辩解的人说话会质问——就像她现在问雒翩:“是吗?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会去?”
“不会。”自己说的话难以用自己做的事证明,难免尴尬,一着急,雒翩就把雒翓抬出来说:“其实翓姐姐后来过得不错,她家里那位夫人死后家里都是她在管。”
骆橪其实不需要别人向她证明什么,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做什么,质问雒翩只是想让她别多此一举,不料雒翩还拿雒翓来做例子了,她背对雒翩,语气淡漠地说:“我怕是做不到她那样,无法强迫自己把不喜欢的变成喜欢的。”
“你过去不在不知道,父亲对母亲挺好的。”
“是挺好的。不好的都是她自己,引狼入室。”
雒翩哑然,再说道:“我当初离开其实是因为父亲他变了,母亲死后,他把我们一个一个安排好,我一度以为等翂儿出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吗?把翂儿嫁到徐家很好?雒翔跟着他倒是真的不错。”
“阿骆你对小翔有意见?”
雒翩的声音带着一阵凉风扫过骆橪的耳畔,听声音,靠感觉,骆橪知道雒翩此时正侧身看着她的背影,她不动声色地在心底挣扎片刻,最后还是没转身,仍然背对雒翩语气懒懒地说:“我有意见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以为雒翩能听出自己话里的逃避之意,谁想雒翩不依不饶地问:“真是因为他是你亲弟弟?”
闭眼,深呼吸,骆橪一副要教训什么人似的转身说:“是啊。他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会让我觉得爹娘善良,他,他的存在昭示的只有愚蠢和背叛。”
“……”
骆橪以为雒翩是明白自己说错了才沉默,她等了一会儿见雒翩没反应就想说一声“睡了”然后闭眼,不过,在她开口之前,雒翩先喊了一声:“阿骆——”
“嗯?”
“你说,镜公子怎么可以喜欢他表哥?”
说了半天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骆橪偏头瞧雒翩一眼,猜她平躺着看房梁是不想回应自己的目光,就和她一样平躺着发问:“依你所说,镜公子是妖,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雒翩辩解道:“不一样,夫人以前也说过一些山精鬼魅之事,他们其实和人一样。”
“或许吧。不过,我们喜欢一个人不过是中意她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归属感、成就感和满足感,她刚好能弥补我们的遗憾填充我们的情感让我们变得更加完整。这些,和灵魂契合有关,和占有相关,和她是什么人倒是没什么关系。镜公子嘛,想守护也想被守护,想依靠也想被依靠,刚好,顾公子可以;想要家一般的温暖,恰好,顾公子可以;那个能让他放下一切去追随的顾公子,大概真的能满足他所需要的。那些你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的,他早在顾公子身上找到了。”
“
……”
也不知骆橪通过自己的一番话联想到什么,劝雒翩似乎把自己劝进去了,她突然坐起来,歉疚地对雒翩说:“越说越清醒,我出去吹吹风,看看林漱睡了没……”
片刻怔愣之后,雒翩跟着骆橪坐起来,和她一样说:“我也是,越说越清醒,越想越不对,我也出去透透气,看看公子怎么样了……”
“……”偷听的林漱在另一间房里不禁失笑,面对骆橪姐妹俩极为相似的行为和完全不同的心思很是无语。
听骆橪送雒翩离开后,林漱躺在床上盯着房门等骆橪来敲门,可骆橪只是在门口傻站着不动,等夜里凉风把自己吹得颤抖起来她才想起动作,她转身只看了林漱的房门一眼,然后回房睡下。倒是林漱,被骆橪的话和行为闹得没了睡意,在莫名的温暖和淡淡的遗憾中翻过来转过去的半夜才睡着。
之后几天,骆橪一面以被错认为妖怪而受伤一事为借口休息不施药不行医,一面让人查兰奇查花倚镜查虞舟演。又过了几日,她才不紧不慢地收拾起来,重新坐堂行医,第一个找她问诊的是一位夫人。
那位夫人挑了个好天气,风和日丽,众人心情都很好,比如骆橪就会偶尔发笑;虽然林漱也不知道骆橪为什么笑,但他可以不用担心以后自己被发现是妖会太难过,不用操心没有之前记忆的兄长,也是乐得轻松;来问诊的夫人也是一脸笑意,身边拉着个孩子,身后跟着个丫鬟,远处似乎还有人护卫,来药庐像走亲访友。
那位夫人进门后径直走到骆橪身前问:“鬼医在吗?”
作为知道鬼医去向的仅有的两个人之一,骆橪先问:“夫人是?”
“我是六梦。”
不知道还好,正因为觉得此人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林漱才一头雾水,他看见骆橪一惊之后站起来绕过桌案到那位夫人面前郑重施礼道:“骆橪见过梦师叔。”
“你就是阿骆——”燕倾伸手拉过骆橪,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拉拉她的手,然后问:“你师父呢?”
“师父有事回鸿谷了。”
“何事非要他亲自走一趟?”
“说是去看看九归。”
燕倾倒也不惊讶,她只是淡然一笑,然后似有遗憾地说:“大师兄也回去了啊。”
“师叔可要回去一趟?我可以安排。”
燕倾摇头道:“不了,我在虞都还有许多事要做,况且,我如今也不是鸿谷的人了。那是小枫,我的儿子。小枫,过来见见你骆橪姐姐。”
原来被丫鬟拉着的小男孩小跑着来到骆橪她们身边,声音甜甜地喊:“小枫见过阿骆姐姐。”
骆橪弯腰低头,伸手摸摸年枫的脑袋,笑盈盈地道:“你好啊,小枫。”
燕倾就在一旁温柔地看着,两姐弟见过面之后,她招手让丫鬟过来,然后蹲下去对年枫说:“小枫,你不是想出去玩吗?去吧,玩够了记得来燕庐找娘亲,别让娘亲久等啊。”
知道燕倾是故意支开孩子和丫鬟,骆橪等他们走出燕庐之后才边招呼燕倾坐下边问:“师叔找先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知阿骆可否代劳?”
“不,我要找的人是你,只是担心你心有芥蒂才想让你师父劝劝你。”
“师叔有何事找阿骆?”
自燕倾进燕庐开始林漱就一直注意着,骆橪招呼燕倾时他还借帮忙凑到她们边上,现在听燕倾说是特意来找骆橪他和骆橪一样惊讶,不过他们更没想到的是燕倾的来意。
燕倾道:“我听说了,你被人当成妖怪的事,虞将军府对你做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阿骆,师叔多句嘴,鸿谷向来不涉国家朝廷之事,如今的情况在外人看来怕是以为鸿谷会和虞将军府闹翻。我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和虞将军府化干戈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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