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七十二章自问
自问结束后
去划清界线
害怕真相会有害
确认周遭无人之后,骆橪像护法一般守在一旁看林漱施法摄取花倚镜的记忆,看他从花倚镜额头上抽开手之后她问:“如何?”
林漱面带忧虑——仿佛是在害怕真相会伤害骆橪——说:“确实和燕大夫有关。”
“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个燕大夫没告诉镜公子。”
“……”
怎么没反应了?林漱在沉默中转头,见骆橪眼盯着他和花倚镜发愣,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了。他是真怕她一个人想着想着就想歪了,所以站起来就说:“燕大夫说她知道邬皙的灵魂在哪儿,并以此威胁要他挑起南夷和九虞的战争。虞都,你扮妖被污蔑那一次,是燕大夫以邬皙的灵魂要挟他回到虞都为你正名。这一次,还是燕大夫,她说,‘你在人间百年,难道没想过他为了等你一直留在奈何桥上不走吗?若是只有你死才能再见到他,你难道不愿意?’他愿意,所以才会制造自己被南夷虐杀的假象,只为了满足燕大夫的要求,让战争避无可避地爆发。”
对林漱而言,除骆橪一事之外,几乎所有事情都是断层的。他不知道燕倾为何要挑起南夷和九虞之战,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天雪城——虞都有年诚、年枫还有萧潇他们,花倚镜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妥协满足她的要求。在世人眼里,燕倾是大夫但她在瘟疫爆发时不遗余力地救治病人,花倚镜可能是妖但他每次出面都会救下一些无家可归生活窘迫之人,他们都不像那种为一己私利牺牲伤害别人的人。然而,他想了那么多,骆橪只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兄长中毒是怎么回事?”
“镜公子不是国师。国师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他不过是在化身时受那花妖所托应付一下九虞皇帝而已。”
沐子来中毒一事牵涉甚广,但却和花倚镜与燕倾的计划没关系。陛下派人找花倚镜时那花妖刚好将身体还给他,无奈之下,他顶替花妖去找了沐子来。他一开始随便幻化出两粒药丸,后来看到禹九知道她是妖,再加上她看沐子来的眼神不简单,他才决定用毒药,不过那也只是简单试探,知道沐子来愿意牺牲自己,他转手就把解药给了雒翩。陛下对沐子来下手,并不是想要他的命,和花倚镜说的一样,他既是驸马,又是归义王府二公子,就该过自己富贵闲人的生活,别插手游龙阁的事,更不要插足政事,陛下只是想警告他控制他而已,谁想他不仅没替自己女儿留住夫君,还把人推给禹九了,好在沐子来放下了政事,虽然那只是因为他全心放到禹九身上和陛下没什么关系。
“林漱。”
林漱抬眼,听骆橪接着说:“有些事情,当事人不愿提起,我也不好多说,但我心里有数的。”
什么事情?心里有什么数?林漱略感糊涂,他想骆橪说得明确一些,但她随后转了话题说:“我们找个地方将镜公子葬了吧。”
林漱点点头,弯腰抱起花倚镜,在起身的瞬间突然抓住些思绪一般问:“阿骆,你方才的意思是,你知道燕大夫为何执意挑起战争?知道镜公子为何答应与她合作?”
“是。”
骆橪回答完就走在前面领路,林漱跟在她身后像要看穿她脑袋一般的盯着她,好奇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如此目光之下骆橪没有任何反应,不是她有意控制自己,就是她想什么事情想得入了神。
或许是将花倚镜葬在这草场之上不合适?林漱在为花倚镜掘墓将花倚镜埋葬时听见骆橪在旁边低语:“师父,我把一个朋友葬在这儿了,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或许是在斟酌怎么向林漱提出自己的疑问?林漱为花倚镜垒起坟头竖起墓碑之后骆橪在旁边问他:“有什么办法能将尸体封印起来不被人打扰吗?”
林漱手撑着花倚镜的墓碑应声道:“什么?”
“既然镜公子已死,就不该再有什么人顶着他的面目招摇过市。”
“若是这样,将他火化就好。”
林漱说完动了动墓碑上的手,觉出自己话里的漏洞,人都埋了还怎么火化。当然,若是骆橪选择火化,他也可以再掘墓把花倚镜挖出来,只是太过麻烦而已。好在骆橪说了句:“先问问有没有封印的办法,没有再火化。”
“有。”林漱当着骆橪的面在花倚镜的墓上结了印,其实这就像当初雒箜封印他那般,和花倚镜隐藏自己踪迹一样,封印花倚镜让人无法察觉他的方位是可以的。
林漱和骆橪在山上将近一个时辰,回鸿谷时依着骆橪和林臻的模样,一个清冷少言,一个紧张期待。
在蝶雪张罗的饭桌上,雒翩左右打量林臻和骆橪,也不知是好奇他们的关系还是奇怪他们将花倚镜葬在哪儿;雒翂默不作声地在旁边吃着饭,那种兴致缺缺的模样就像听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庄主翟烨是一脸淡然,既不问骆橪带了谁回来,也不问骆橪去了哪儿;至于鸿谷管事蝶雪,比之于绯蜻远蝉和梅镌,她的年龄要长几岁,身边还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跟着,看着像金盆洗手自江湖退隐的杀手,她也没追问骆橪的去向和林臻的来历。
当然,饭桌上不追问可能是因为食不言寝不语,可能是碍于林臻的存在,也可能是雒翩和雒翂带起的颓丧气氛,毕竟饭后骆橪连着去了好几个地方——得骆橪允准林漱可以用幻音铃看她去哪儿听她们说什么。
先是蝶雪找骆橪汇报了鸿谷的近况,说九虞和南夷相继派人来寻医问药,最好能让鬼医出山进他们的军队做军医。骆橪不知可否地呵笑一声让她接着说。接下来倒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蝶雪请骆橪将她儿子方格收作徒弟,骆橪以时机不对推脱了。
再是骆橪去了翟烨屋里,开口先说了两句她带林臻过来是想去见林漱,然后借着讲了些半面庄在夷方城的情况,之后请翟烨撤了她半面庄少主的身份,最后求翟烨带雒翂回江洲。虽说翟烨以骆橪想和半面庄划清界线来揶揄骆橪,骆橪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什么守好鸿谷不容易、雒翂悲伤要散心、庄里事务要操心等等,固请翟烨回江洲主持大局。
自翟烨屋里出来后,骆橪双肩一松,脸上的严肃转为愁容,不过到雒翂屋门前她又将愁绪收整收整,换成了和面无表情极为相似的平和的厌倦,和雒翂说了些林漱以为她不知道也不相信的东西。比如她母亲的确是他父亲的一生所爱,她母亲也确实是死在他父亲手上。说来,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上上一辈的恩怨,若不是因为雒弋,骆橪的母亲也不会被徐千弈和言择许他们盯上;若不是因为徐千弈的父亲,雒弋也不会在成亲之后疏忽了对妻子的照顾让她着了道。林漱以为骆橪不会原谅雒弋,但她没有在雒翂面前说雒弋什么,而是劝雒翂相信她眼里的父亲,而她自己,就当她是离家多年少了父亲心生怨怼吧。
经过燕倾挑起战争、花倚镜自杀引火、雒弋因爱伤妻等一系列事件,骆橪大概是真的累了,她从雒翂那儿回去之后直愣愣地躺倒在床上,闭眼之后一动不动,直到呼吸均匀,林漱断了术法。
次日醒来,骆橪带林臻和翟烨告了别,让人转告蝶雪雒翩之后他们便离了谷。他们在鸿谷谷口处右转沿河向西北走,路上,骆橪说:“林漱,我一会儿改道回天雪城,你去鳞谷一趟,将南夷和九虞的事告诉沐公子一声,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林漱当时的想法便是和骆橪一起回去,所以他回应道:“小王将军做先锋,游龙阁及时供应物资,如此安排,哥哥应该早有预见,不必我多说什么,我和你一起回去。”
骆橪以一种林漱不懂她心意的奇怪语气拉着他说:“你先去找沐公子,换回林漱的身份,我在天雪城等你。”
原来是身份问题啊!林漱点头同意骆橪的建议,不过在他转头准备离开时她又伸手拉住了他,别别扭扭地问:“林漱,你有没有,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什么想要的东西?”
林漱转头抬手摸着骆橪的脑袋问:“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啊。”骆橪往后一缩,脑袋离开林漱的手心。
林漱愣了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个动作。
“也是。”骆橪强装出没事的样子。
林漱也若无其事的收手看骆橪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为什么?”骆橪低头认真问了自己一句。
是。为什么?这个问题林漱也自问一句,答案是没什么
与此同时,骆橪在自问结束之后抬头答了一句:“没什么。”
说完还不够,骆橪松开手退了一步看着林漱补充说:“你去吧,我在天雪城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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