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七十五章显露
玩的那一招
是重走旧路
慢慢显露出自己
“我喜欢阿骆,林漱,你还会帮我吗?”
林漱自己觉得不曾帮过岑荆,可岑荆说得好像他从前帮过许多,好像他现在不帮还是他的错。听听那语气,是询问没错,可也是咄咄逼人啊。帮吗?不想。像绯蜻从前说的一样,若是让骆橪嫁给岑荆过得无趣无味,不如和她们一起到老,至少自由,而且,还有他在呢。可怎么答复岑荆是个问题,帮?不帮?不帮吧,怎么说呢?
“咳——咳——”
几声咳嗽传来,后院中三人尴尬地转头看向厨房那边,只见远蝉抬着右手捂嘴假咳,那样子似乎比林漱和岑荆他们还要尴尬。她旁边没有骆橪的身影,说明林漱去找骆橪只是诈湛溪的手段,岑荆敢坦言就是趁骆橪不在。
“林姑娘,准备吃饭了,麻烦你将饭菜抬上桌,我去找小姐吃饭。”
“嗯。”只想着避开眼前尴尬,林漱应得爽快,忘了远蝉去找骆橪会引起另一重尴尬。
好在骆橪没在饭桌上提起,任由在座几个人聊生活琐事说南夷和九虞的战事,偶尔作出一些反馈,比如对林漱提起的沐子来的拖延建议。
好在骆橪没直接找林漱,而是第二天让远蝉来问他:“林姑娘,小姐让我问问你想去哪儿?”
“什么去哪儿?”林漱莫名。
“林姑娘之前不是放话说小姐过两天要离开吗?小姐让你想想要去哪儿做什么事看什么景吃什么东西,方便安排。”
“……”林漱看看远蝉,先是觉得她真多话,然后觉得骆橪对做什么事要什么东西有点固执,随后是他们去哪儿自由选择就好,何必要提前安排。
远蝉半晌没等到结果,自己接着说:“小姐说若是没想好,就现在想;若是想不出来,那就只能陪她去黔州了。”
“去黔州做什么?”
远蝉没说骆橪去黔州做什么,只是林漱听说骆橪会去黔州之后一直猜测她为何要去黔州,后来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也顺着去黔州的假设进行,为了给骆橪一个答案,他在骆橪晚上回来再问起时就说他希望他们能把从前的路走一遍,就从黔州开始。
把从前的路重走一遍,一路都是熟悉的人与物,到处都有可求助的人,所以不用带什么行李。让林漱有所纠结的是他要以什么装束去走,女装很常规,但夷方城一行骆橪并未对他男装有什么意见,想来是可以接受的;另外,他现在有慢慢表露自己身份的想法,他想借黔州一行再试探试探骆橪。所以他最后搬弄出许多理由,什么男装方便,什么他们初次见面他便是男装,什么男装能给骆橪挡一路的烂桃花,反正是胡搅蛮缠地列出许多理由来说服骆橪。不过他似乎小题大做了,对他的想法,骆橪几乎是不假思索没有任何怀疑地同意了。
把从前的路重走一遍,站在黔安城看看他们曾住过的地方是一种走,身临其境把从前的事情再经历也是一种走,林漱以为他们只是看看,但骆橪携他见过她母亲后的第二天就带他去了从前采药的山里,也就是她被蛇咬他在后面跟着、她提剑披荆斩棘他开玩笑说荆棘也有命、她一步步后退拉远距离他一点点靠近得寸进尺的山里。
从前的山里,竹影在阳光下摇来晃去,骆橪约莫是立于从前被蛇咬摔倒的地方,抬头仰望,在低头抬脚准备离开的瞬间自己绊了自己一跤摔在了地上。
林漱原来也是站在他从前隐身的地方,看骆橪摔倒,他急忙跑过去问:“阿骆,你没事吧?”
骆橪尴尬地抬头。
林漱刚想笑,却听骆橪迷茫地问了句:“你是谁?”
笑容就此僵住,林漱还没来得及想骆橪这是玩得哪一招,她先手蹭着地边退边说:“你别过来。”
“阿骆,你怎么了?”林漱边问边伸手想去扶骆橪。
“别碰我。”
若说骆橪此前茫然,林漱现在就是傻眼,错愕,懵。而且骆橪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撇开他之后她自己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沿着他们进来的方向走。他在后面怎么看怎么别扭,既是因为骆橪这翻脸不认人的冷酷而滑稽的模样,也是因为他被排斥后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愣怔半晌,前面骆橪已经一瘸一拐地走了好远,林漱赶紧止住纷飞的思绪跟上去说:“阿骆,崴伤可小可大,你坐下来我们处理一下再走。”
“不需要,你走。”
“荒郊野岭的,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走。”
“我不走你要怎样?”
不如何。骆橪只是看林漱一眼就把目光转到他们走过的路。略有些怅惘地感慨:“果然,回头再看,这条路还真不是我一个人走过来的。”
林漱方才针尖对麦芒地和骆橪说几句是想起了他们当初的对话——他觉得骆橪在用过去演戏,没想到,骆橪在他明白她的用意之后瞬间停下来,转向了伤感,弄得他不得不从过去的记忆里提几句话安慰地问:“不是说只要是自己的足迹就能走下去吗?”
“从前把自己当作孤岛了,现在不一样了。”
上一句感叹完,骆橪伸手撒娇似的来了句:“林漱,脚疼,走不动了。”
是撒娇吧?是要他背她下山的意思吧?林漱在骆橪面前蹲下时还在怀疑他是否误会了骆橪的意思,完全忘记了他在这之前纠结的是骆橪现在和过去有什么不同之处。他应该没误会,骆橪在他蹲下之后趴到他背上就开始使唤他背她披荆斩棘平安下山。
使唤结束,骆橪沉寂下来,林漱几次侧头也没得到回应,他就以梵安山为引——那地方再演戏可是要滚斜坡跳断桥的——商量着问:“阿骆,梵安山就不用爬了吧?”
“不爬,我们穿过郡安县直接去牧州。”
“这样啊——阿骆,郡安县那一晚,你没喝醉吧?”
骆橪沉默片刻,仿佛在想那一晚是哪一晚,不过他们前后也就住了一晚,所以回想起来后她笑说道:“我喝的是汤,怎么会醉。难不成你在汤里放了什么东西?”
“没有。只是好奇你当时的反应,毕竟一低头一抬头的你就变了。”
说完,林漱见骆橪的右手从他下颌绕过去抓住左手,不知是掩饰自己还是怕抓不稳会从林漱背上摔下去,她没沉默,而是轻咳一声故作轻松地答:“那时候吧,觉得你好歹是个朋友,不该让你生气离开,但是我不会哄人,所以,就,只能装傻充愣了。”
“哈。”竟然是哄自己。林漱是真的没想到啊。
“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我现在还想看看。”
“你做梦去吧,我才……”
骆橪几乎是无意识地探头到林漱左耳边说的话,话里带出的细微气流暖暖地从耳边散开,原本流畅的步子蓦然一顿,脚下一空,身子一偏,若不是骆橪提前拉紧双手,怕是真会被他摔下来,偏偏他回过神站正后把错误归给骆橪说:“阿骆,你别乱动,影响我走路。”
说不动就不动了,不仅不动,连话也不说了,两个人各自尴尬各怀心思地走完剩下的路,一切恢复原形,仿佛不久前的演戏撒娇都没发生似的。这种别扭却又正常不过的情形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他们在牧州暗中替雒翔处理了一些暗箭。
不过林漱和骆橪不同,他守着正常状态不动不是因为对那件事有所介怀,不过是没找到机会再和骆橪谈心,若是有,他会抓住的。比如在他打徐楷的客栈,在他们曾经住的房间里,他躺在夜里,隔着一层屏风喊那边的骆橪:“阿骆。”
“嗯?”
“其实你父亲和你母亲的事你都知道吧?”
“知道一些。”
“其实你父亲……”
“两个胆小鬼……”
与骆橪说话声一起传进林漱耳朵里的还有床板的吱嘎声,他应声片头,模模糊糊看见骆橪坐在船上,兴奋又有些愠色地说:“若是他们能自信一些给彼此的信任多一点,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了。”
听起来,林漱从雒弋那儿得知的并不完整,此事还有内情,于是他问:“怎么说?”
“怎么说呢?徐千弈的阴谋也好,言择许的算计也罢,归根到底还是我母亲不信她自己也不信他。”
林漱明白地点头,意识到骆橪看不见之后他“哦”的应一声,然后因为不好就这件事深入,他就转而说:“牧州的事差不多解决了,接下来去哪儿?江洲?”
那边骆橪问道:“你想去青湖山庄吗?”
语气一如平常冷淡,但林漱觉得骆橪不想去。可江洲有半面庄和雒翩在,不去似乎不合适。不过好像正是因为江洲又雒翩和半面庄在她才不应该去,既然不想做这个少主还是少掺和些为好,既然把雒翩交给翟烨就该让她们自己相处。这样想着,林漱说:“不想。阿骆,我们去尘香岛吧,镜公子没了,也不知那里现在怎么样。”
之后半个月,骆橪和林漱晃晃悠悠到了洰河城,他们途经江洲去了燕庐见了雒翩,只是没去烟亭没去拂烨岛没见到庄主翟烨。据雒翩所说,庄主去了虞都,江洲这边还是交由林枔来管。他们在洰河城住了一夜,次日一早租了一艘船去找尘香岛,结果没找到,不管是遵着从前记忆还是按着民间地图或是让林漱用法术,都没找到。
其实,只要骆橪和林漱在租船时提一句他们的目的地,就会有人告诉他们原因。尘香岛上的花妖知道花倚镜死后先是查了花倚镜的去向,一是因为没查到,二是因为人们知道国师自尘香岛而来后争相来找尘香岛,她担心自己身份被发现就遣散了岛上所有人,另寻住处的同时不忘把尘香岛炸毁了。
寻找尘香岛无果之后,林漱站在洰河城的港口眺望着海平线问骆橪:“之后去哪儿?虞都还是留川城?”
按着沿从前的路走一遍的想法,他们应该去虞都,但他们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留川城那边不知打成什么样了。
“先去虞都看一眼,虞将军必须出征,那样,牧州和留川城都好下手。”
“不怪你父亲了?”
“怪。等他实现自己心愿,让他回去守着母亲哭吧。”
就这样,骆橪和林漱收拾收拾从洰河城起身去了虞都,不过他们刚到虞都进到燕庐见到梅镌,林漱就收到舒栎的传信说禹九那边好像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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