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装了这么多年孝子，他也累了
老夫人的瞳孔顿时一缩，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她愣愣的看着苏晚吟：“这么说，你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苏晚吟一笑：“不然呢？祖母不是也早就知道当初孙氏的事情是我动的手脚了吗？时至今日，祖母还装什么糊涂呢。”
“你……”老夫人似是想要发怒，可看着面前一身红衣的苏晚吟，她最终还是保持住了理智，她道：“晚吟，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也不要再提了，你好好想想，除了这些事情之外，祖母待你不薄啊！”
看着老夫人那一双混浊的双眼，苏晚吟目光中满是嘲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做这种春秋大梦？你真以为你三言两语便能抹杀掉从前的一切了吗？我告诉你，不能，永远不能！”
纵然苏晚吟表现的如此坚决，老夫人还不死心，死死的抓住了苏晚吟的胳膊：“晚吟，晚吟啊……”
苏晚吟毫不心软的掰开了老夫人握着自己的手，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祖母有今日这个下场就是你过去的报应！怨不得任何人！祖母，你就认了吧。”
不管老夫人此刻表现的如何可怜，苏晚吟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却不料还没等她出门，就撞上了匆匆进屋的孙楚柔。
孙楚柔看起来很是焦急：“三姑娘，您听我解……”
她暗恼自己大意了，也是真的没想到老夫人临死了竟然还这么能折腾！
苏晚吟打断了她：“没什么可解释的，祖母年纪大了，糊涂了，这嘴里总是说胡话。”
孙楚柔微怔，不过立刻就明白了苏晚吟的意思，她很是配合的叹道：“谁说不是呢，这老夫人随着年纪大了，脑子也愈发的糊涂了。”
眼瞧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演戏，老夫人怒从心中起，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向后仰去。
这一幕只引起了婆子丫鬟的惊呼，苏晚吟和孙楚柔二人就跟没看见这一幕似的，苏晚吟格外冷静的对孙楚柔道：“虽说如今祖母病入膏肓，可夫人还是想想办法尽量给祖母，这眼瞧着大哥哥科举、我们姐妹几个也要议亲了，老夫人若是在这个时候没了……总归是不吉利的。”
孙楚柔自然明白苏晚吟的意思，她眸光微微闪烁，一笑道：“三姑娘放心就是，老夫人虽然现在看着情况不好，可也不一定立刻就能没了，这许些人瞧着身体不好，可在床上一躺许多年也是有的。”
苏晚吟颔首，对孙楚柔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还劳烦夫人费心了。”
“哪里。”孙楚柔往屋里看了一眼：“时辰还早，老爷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三姑娘去我那里坐坐吧。”
虽然现在苏晚吟一副不想和苏府再有任何瓜葛的样子，但是孙楚柔还是不想得罪了她的——细数一下这府中得罪了苏晚吟的人，哪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苏晚吟婉拒：“不了，我还有事情不曾处理，就不打搅夫人了。”
她倒不是不愿意搭理孙楚柔，只是她不想在这府邸再多待一刻，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孙楚柔也没再坚持，只亲自将苏晚吟送到了门口，方才回府叫来了一个婆子，柳眉倒竖，呵斥道：“让人看严了她！真是晦气！”
轿子行走的缓慢，缓缓起伏，正如苏晚吟的心一般。
看见老夫人这番落魄，说不能让她有任何动容是假的，她忽然有些迫不及待，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苏长清是如何得到报应的，她想亲眼看见这用她外祖父一家的血肉换来的一切是如何覆灭的！
回到江府，秦嬷嬷立刻就关心的问苏晚吟发生了什么没，苏晚吟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苏晚吟说完，秦嬷嬷大惊失色：“孙楚柔倒是深藏不露，没想到老夫人竟然都这在了她的手里。”
苏晚吟却道：“就像当年父亲纵容孙氏害我母亲一样，如果没有他的首肯，孙楚柔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对老夫人下手。”
换而言之，苏晚吟认为这件事情完全是孙楚柔在苏长清的授意下进行的。
秦嬷嬷心中一寒：“可……可老夫人是他亲生母亲啊！”
苏晚吟嘲讽一笑：“装孝子装了这么多年，他也累了吧。”
秦嬷嬷眼眸微闪，恨恨的道：“他们母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看着她们相杀，也是大快人心！”
苏晚吟不置可否，倒了杯茶，浅浅啜着，目光平静。
晚上临睡之前，苏晚吟突然奇想去给江氏上了柱香，之后才躺下，拿出了枕头底下萧煜送她的那块玉佩静静的摩挲着。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风波之后，苏晚吟看开了许多事情，也明白了许多。
她现在只盼着以后的日子能顺风顺水，至少在她与萧煜成亲之前，可千万不要再平生波折了。
她翻了个身，将玉佩再次压在枕下——自萧煜离京之日起，她的心里已经许久不曾这般平静过了。
只是朝堂之上并不平静。
第二日一早，早朝之上，以六皇子为首的三十余名官员上折子弹劾萧煜，斥他先前战策失误，导致损失了几万兵马，就连太子之前对镇远将军下手致他摔断了腿这件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按照常理来说，这件事情应该是由六皇子和太子双方互相据理力争，最后拼个你赢我输，可今日皇帝却是看起来心情特别不好，罕见的没等众人说话，他便将三十余本奏折当着众人的面扫落在地，又怒声训斥六皇子不顾兄弟情义、落井下石。
之后，皇帝又以雷霆之势断了这一场战役的功过——其他人自是论功行赏，至于萧煜，皇帝也不好在人前太过偏向他，只定了个无功无过。
六皇子的人碰了一鼻子的灰，太子也没落着好，因为他当初对镇远将军动了手脚这事儿被挖出来，皇帝干脆连他也骂了一顿。
太子别提多后悔了，如果当初他不曾动什么心思，只让镇远将军前去边关，到时候受了埋伏的人肯定就是镇远将军了！届时他再让萧煜前去救场，那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没用了。
散朝之后，太子有些垂头丧气，萧煜看起来却是平静的很，他对太子道：“我有些事情与你说，咱们找个僻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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