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是他害了月染
就在九皇子的剑即将刺到月染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一顿，苏晚吟也恰逢此时突然道：“好了！”
她看着面前的一幕，扬声道：“别在我这喊打喊杀的了，你要教训下属就回去，我想清净清净。”
苏晚吟是在阻止九皇子对月染下杀手。
一来，她不想让自己这个院子不干净，二来，她看得出来月染看九皇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她觉得这二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的，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存在影响了九皇子的判断力。
她对九皇子道：“既然是你的人，你就带回去吧，今日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我也不想过问。”
听苏晚吟这么说，暗卫立刻便松开了禁锢着月染的手，失去了支撑，月染整个人瘫软在地。
看着月染单薄的身影，九皇子想着她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年，最终还是心一软收回了剑，他道：“你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今日之事也务必莫要再行，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殿下！”月染忽然抬起了头，大声质问：“您为什么不杀了我？”
九皇子回头看了一眼苏晚吟的背影，才又对月染道：“因为她不想让我杀你。”
月染闻言便笑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输的太彻底了。
她自嘲大笑，豆大的泪珠儿不断的从脸庞滑落，她看着九皇子，忽然反手从袖中又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匕首，之后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刻，她毫不犹豫的用匕首穿透了自己的腹部。
“月染！”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待九皇子发现她要自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还能做到的只有大喝了一声，随即便快速的冲向了月染。
苏晚吟也吓了一跳，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想看见接下来的一幕。
暗处，那个黑色的身影一顿，此刻，他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月染并非普通女子，她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一击毙命，她下刀的地方正是心脏，便是华佗在此，也绝无将她救活的可能。
她是真的对一切都失望了，所以才一心求死。
月染的表情痛苦，不过看见九皇子担忧的向自己跑来，她忽然又笑了。
九皇子扶起了月染，将她放在怀中，想去检查她的伤势，可看着那匕首没进月染胸膛的尺寸，他依然知晓结果，他心中复杂不已，很是痛心：“月染！你这是何苦呢？啊？”
月染一笑，那笑容格外的凄美：“能死在殿下怀中，对于月染来说……已经，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殿下，月染已经心满意足……您，您不必自责或是…或是内疚……月……月染……”
看得出来，月染还有想说的话没有说完，可她的身体已然不允许她再说下去了，她的呼吸在瞬间切断，瞳孔逐渐涣散，双手也无力的垂在了地上，唯有嘴角还保持着笑容，看起来有些妖异。
“月染！”九皇子大喊了一声，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就在这时，忽然从暗处走出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男子，苏晚吟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这身装扮，黑墨，当初九皇子就是用这样一个形象出现在她面前的。
黑墨走到了九皇子身边，缓缓蹲了下去，他的声音低沉：“殿下，将她给属下吧。”
他想到了以月染的偏执，可能不会得以善终，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月染会选择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
月染这人最是骄傲，能让她选择去死，她的内心该有多绝望、多难过啊。
黑墨看着月染那依旧红润的脸庞，一滴泪涌出，顺着面具缓缓留下。
“抱歉。”九皇子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黑墨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从九皇子怀中接过了她，抱紧了月染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的身体，步伐沉重的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去。
九皇子闭上了眼睛，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苏晚吟在黑墨出现之后就一直低头看着地上，她很讨厌伤感，更讨厌离别，哪怕那伤感离别都是别人的，她也不愿意看见。
现在，她也大抵猜的出来这个叫月染的女子和九皇子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来杀自己的动机，也已然明了。
而九皇子看着地上月染留下的血迹，下意识的用脚拨动着地上的尘土将其掩盖，他知道，这丫头胆子不大，若是看见了血许是会害怕。
可这院子里打扫的干净，尘土极少，他废了半天的力气都只是徒劳，反而让他那一双洁白的鞋上沾染了血迹与尘土。
他的动作忽然一滞，因为此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便和这动作一般，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劳而已。
也许是月染的死让九皇子的心颇不平静，半晌，他才鼓起勇气走到了苏晚吟面前，看着这个占据了自己整整一颗心的姑娘，九皇子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努力了半天，他也只挤出了两个字：“恭喜。”
“多谢。”苏晚吟微微一笑。
从边关回来之后再见，二人相望竟是有些无言。
半晌，还是九皇子又问了一句：“你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苏晚吟颔首，反问道：“你呢？”
这对话有些晦涩，九皇子总觉得很是不舒服，他故意一笑：“如果我说不好，你会可怜我吗？”
他又这般，苏晚吟认真的道：“你需要的不是我的可怜，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你总会遇到一个真正值得你去珍惜的女子。”
九皇子张了张嘴，却是忽然低下了头：“借你吉言，我希望那日……早些到来。”
苏晚吟一笑：“好，到时候我去吃你的喜酒。”
“……好。”九皇子最后对苏晚吟挤出了一个微笑，随即忽然转身，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去。
他知道，自己该到要真正放下的事情了，再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既然选择了放弃，他就不该再眷恋。
是他害了月染……
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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