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吗
永合宫内。
绿衣小宫女恭敬地垂手而立，她已经将看到的画面，完整地陈述给了娴妃听。
“修儿，你可还记得母妃教过你，不可以心慈手软吗？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你给她吃的可不是什么毒药，你为何要轻易放过她？
别忘了，她可是慕家的女儿，她爹当年也是参与了那件事的。”
娴妃娘娘威严的声音响起，“总之，害过他的人，我一个也不想让他们活着。”
“母妃，儿臣并没有忘记仇恨，所有人欠下的债，我会千百倍的讨回！只是下棋还需要一步一步来，这个慕凌霜现在还不能死，她只是一步棋子罢了。”
“修儿，心慈手软是帝王大忌，希望你好好记住，不要让我失望。”她的眼眸中透出一丝锐利的精光，又问，“北狄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是否答应与我们合作？”
“已经传了书信，近日便会有消息。”
此时，绿衣宫女通传道：“娘娘，邓家小姐求见。”
娴妃点点头：“快让她进来。对了，还有将御膳房刚做的桂花糕端过来让他们尝尝。”
“是。”
娴妃的脸上难得柔和了些。“修儿，你不在的日子，都是凝儿时常陪伴本宫说话，她是一个好姑娘，而且邓国公府的势力不容小觑，你该和她多亲近才是。”
赫连修的脸色沉了沉，“是，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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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里一片忙碌，一群医官们忙着翻晒各种草药。
慕凌霜泪眼汪汪地抓住一位救星，“太医，救救我！”
一个老太医认真地给她把脉，一会让她伸出舌头，一会扒拉眼皮，脸上的表情严肃。
“我的病情怎么样了，您直说吧，我受得住。”
太医叹了口气，“唉，王妃，术有专攻，您这个病症老夫治不了啊！”
“……意思是没得抢救了？”难道我是史上第一个被毒死的女主？
老太医又道：“您平时吃糖吃太多了，这些东西对肠胃不好，还容易发胖，会引起消化不良。所以，您的龋齿也是因为这个引起的，以后注意忌口，少吃点就没事了。要是牙实在疼的厉害，那就只能拔除了。拔牙不在老夫精通的范畴内，所以治不了啊！”
等等，龋齿？！
靠，我长龋齿了，难怪最近吃东西感觉不太对劲呢！
“等等，太医我不是说这个，您快给我把把脉，我是中毒了！中毒，你懂吗？”她主动把袖子捋起来。
“王妃，您别开玩笑了。”老太医都有些不耐烦了，“老夫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从未诊错过，除了龋齿外，您的身体很健康，以后要注意忌口就没事了。”
“可是……”
老太医摸着胡子愠怒道：“王妃，您要是信不过老夫，可以再去宫外找民间大夫诊治。就不要在这里捣乱了，来人，送王妃出去。”
————
寒王府。
萧肃：“王爷，属下已经查到了，买凶刺杀寒王妃的人是……”
“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回王爷，是……是慕家大小姐慕凌雪……”
“你说什么？”赫连寒揪住萧肃的衣领，“怎么可能是雪儿？她一向心地善良，怎么会买凶杀自己的亲妹妹！”
“还请王爷息怒！属下探查到的消息就是如此，千真万确。
而且，属下还打探到，王妃明面上是庶女二小姐，实际上是慕丞相从外面带回的生母不详的私生女，所以，王妃在慕府的日子似乎过得并不好。”
“什么……怎么会这样……”赫连寒无力地松开抓住萧肃衣领的手，喃喃道。
她曾经说，自己差点被饿死，那时候他还以为她说谎。
原来，他眼里心地善良的慕凌雪，竟然可以做出买凶杀人的勾当。
那个曾经温柔善良的慕凌雪，原来都是她伪装出来的吗？
他问：“王妃她去哪了？”
“王妃今日一早就出门了，好像是去了皇宫。”
————
被太医给赶了出来，万分沮丧的慕凌霜在宫内闲逛着，突然听见背后一道温柔的声线，“霜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她回过头，“太……太子殿下。”
赫连钰今日穿了一身白衣，儒雅得像是浸润在烟雨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就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她哭丧着脸，“太子殿下，我觉得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他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引她到一旁的凉亭边坐下，“霜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那个该死的赫连修，他给我吃毒药了。完了完了，要死要死。”
听到赫连修的名字时，太子眸光沉了沉，然后修长的手指搭了搭她的脉搏，半晌，笑着问，“他给你吃了什么毒药？你还记得是什么味道吗？”
慕凌霜努力回想起来，“味道啊，有点甜，入口即化，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味。”
听完她的描述，太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霜儿，你闭上眼睛，然后张开嘴。”
如果是别人对她这样说，她肯定不会照做，但是这个人是太子，他说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
她知道，太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永远不会伤害她。
嘴里忽然塞进一块糕点，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甜到了心尖。
她不争气的吃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完了，太子，没想到你也要毒死我。”毒药就是这个味道，她做鬼也不会忘记！
她睁开眼睛，发现太子正眉眼弯弯含笑看着自己，问道：“甜吗？”
“甜。这是什么毒药？还有吗？”
“御膳房做的桂花糕。”
“哦……”终于反应过来的慕凌霜气鼓鼓道：“这该死的赫连修敢耍我！”
太子拈着糕点问：“霜儿，还要吃吗？”
慕凌霜本来想点头的，又摇了摇头，“不行，我长龋齿了，不能吃了。”
太子笑：“天色不早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我听说了你之前遇刺的事情，怕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哇，太子你也太温柔体贴了吧？”
慕凌霜简直忍不住眼冒爱心，心想，难怪白莲花不要赫连寒，天天想着嫁给太子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上帝创造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好像只要有他在，什么困难都能解决，就连自己这些天内心的阴霾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如果谁能嫁给他，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马车上，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赫连寒，那日在马车上承认喜欢自己的事情，心情顿时变得乱糟糟的。
“太子，如果你原先和别人相约好一件事，结果又因为某些原因，变得犹豫不决，甚至双方内心都有一点后悔了，你说应该怎么办？”
“嗯……”太子想了想，“你们约定的事情，会威胁到别人的安危吗？”
“不会，顶多算个人私事吧，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约定而已。”
“约定是两个人共同协商的结果，后悔也是两个人的想法，既然不会连累到别人，那么你只管遵从自己内心，做出让自己不会后悔的选择就够了。
霜儿，我曾经就是在一些世俗束缚下做了一件让我犹豫的事，结果悔恨到了现在。”
“原来太子也会有后悔的事吗？”
“当然，每个人都有。”
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喃喃道：“所以答案就是遵从内心……我大概明白了……”
回到王府时，已经夜幕降临，一轮圆月高高挂在湛蓝色的天幕中，天上繁星点点，柔和的月光倾泻下来，轻纱般笼过人间。
慕凌霜下了马车，和他告别，“太子，谢谢你送我回来。”
“霜儿，何必客气。”他点点头，“你进去吧，等你进去我再走。”
她点点头，欢快地蹦跶着进了王府，太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扬起嘴角，真的等她进去很久之后，才命令马车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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