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殿下，昨夜城北有人放火，幸好防御阵法生效预警，农田毫发无损。”
这一日，姜坤又来向杨银川报告。
杨银川停下施法，皱眉道：“这是本月的第几次了？”
“第九次了。”姜坤满脸佩服道：“还是殿下有先见之明，这九次敌人都是在远处以法术攻击农田，防不胜防，若无防御阵法在，恐怕这万亩良田早就遭殃了。”
杨银川摇头道：“这样下去也不行，只有千日捉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坤叔还是得抓紧戒备，让羽林军多多巡视，抓出在背后下毒手的人才行！”
“喏！”
姜坤应了一句，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加强巡逻。
杨银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他决定加快施法，务必让这万亩良田尽快成熟，只有把这一千万斤稻谷早些收回来才是王道。
这一施法，天彻底黑了下来，农民已经都收工回去睡觉了。
杨银川捶了捶肩膀，同巡逻的羽林军将士打了声招呼，晃晃悠悠朝皇宫走去。
怎料，刚出阵法区域，他就被人挟持住了。
一个粗犷的男子悄无声息地从侧边跟上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用刀子抵住他的腰间低声道：“莫声张，也莫要大声呼救，否则别怪某这把小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杨银川一惊，假意求饶道：“好汉手下留情！”
男子瞥了眼四下，低声问道：“你可是这城北流民？这么晚了出来作甚？”
咦，杨银川本以为他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想绑架他，没想到竟然不是。
再一想，自己为了方便下田施法，打着赤脚，身上更是只穿了百衲衣，衣物鞋袜都放在马背上了，和一般的平民确实没什么区别。
他眼珠子一转，发出男人都懂的笑声道：“嘿嘿，小人确实是这城北居民，这不是白日里耕作太辛苦了，所以晚上想去找些乐子嘛。”
男子闻言似乎放下心来，他挟持着杨银川往回走：“没看出来你区区一个流民还挺会玩儿。走，带我进去。”
杨银川只得转身带他走回了城北区。
路过羽林军的时候，男子的心提了起来，杨银川疯狂朝羽林军将士打眼色，那将士倒也聪明，竟然没有多问，冷着脸让开了道路。
“好汉来这城北作甚，这里全是流民，一穷二白，可没有什么钱财能孝敬好汉的。”杨银川开始试探男子。
男子沉着脸道：“既然没有钱财，这城北为什么要布置阵法？”
“哎呀，还不是那个狗屁摄政王，担心他这万亩良田担心得跟什么似的，照小人看来，这不就是几亩破田嘛，何况都还没成熟嘞，哪会有人打这里的主意啊。”杨银川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男子心中微动：“你对那摄政王可是不满？他收留了你们这些流民，你为何对他却不甚尊重？”
“哪个要他收留了？不怕好汉笑话，小人虽然住在城北，却不是流民。自问在这城里也是号人物，每日做些小买卖挣几个灵石花花，再去那烟花巷子找个婆娘睡一觉，岂不快活？”
“可他摄政王一来，强行要把我们收编不说，按着人头派活，小人原先是农家出身，可确实不爱种地啊。他偏要逼我天天在田里头摸爬滚打，你看看我这身上每天都弄得一身泥，老相好都嫌我一身土腥味，不爱和我亲热了。”
杨银川演起戏那是活灵活现，男子的戒心去了大半，他松了刀子拍了拍杨银川的肩膀道：“兄弟辛苦了，某便是来解救你们的。这阵法的阵眼设置在何处，你可知道？”
“这，小人还真知道。”杨银川犹豫道：“这里有九处地方，那狗摄政王派了重兵把守，想必就是阵眼所在。但是每一处都有羽林军在，少说也有一二十人，好汉一人恐怕双拳难敌四手啊！”
“这你放心，某还有十几个好兄弟，都是好手，不怕他羽林军，你只管指路带我过去便是了！”男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银川一脸为难道：“不是小人不帮好汉。若是出了事情，好汉们当然可以远走高飞，小人怕是第一个要被问责，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男子好言相劝道：“你可以跑啊！某这里有五千灵石，你只管拿上，权作盘缠，等天亮了往城外一跑，山长水远，谁能抓得到你！”
“可是小人的名册已经登记在案，便是出了丰京，也跑不出大周啊。”杨银川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一副畏首畏尾的表情。
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又亮出了刀子：“你是想今天死，还是明天死？”
“小人都不想。”杨银川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道：“小人见好汉仪表堂堂，背后定是有大人物撑腰，不若好汉连小人一起收了，小人虽然武功低微，但是愿意为好汉效犬马之劳！”
男子没想到区区流民竟然还有这等见识，他眯起眼睛看了杨银川一眼，忽然道：“你当真是城北流民？我看你似乎也有武功在身啊！”
“小人确实学过些花拳绣腿，如今也不过是区区黑铁武者，便是入了军队也博不到功名，只能在这城里做些下九流的买卖谋生。今日见了好汉，自觉这是小人天大的机缘，才斗胆毛遂自荐。”
杨银川面不改色，又是作揖又是奉承。
男子一想，这流民穿得如此破旧，又在此耕作到半夜，必不会是摄政王的人，他的话听起来有几分可信。
他皱眉想了会道：“收了你也不是不行。某是黑风寨的人，接了笔大买卖，要毁去这城北万亩耕田。若是这单买卖成了，我便向寨主引荐，带你一同回去！”
黑风寨，这个名字杨银川还真听过，这个月他一直待在城北，从城北流民口中得到了不少情报。
黑风寨是大周境内最大的一股流寇势力，听闻寨主是七重武宗境界，寨内更是有不少好手，当初白龙去平寇，就是冲着黑风寨去的。
白龙的死既然和梁国有关，那这次行动，看来也是出自梁国王子的手笔了。
城北万亩良田的产出关乎大周接下来的粮价，梁国王子用市价买回了八千万斤早稻，所以才恶意炒高粮价，从中牟利。
但如果他这万亩良田成了，大周粮价立刻就会被拉回市价，甚至还会低于市价。
怪不得梁国王子急了。
杨银川按下诸般念头，喜笑颜开地拱手道：“原来是黑风寨的好汉，小人早就听说黑风寨里吃香的喝辣的，玩的女人都是各国的官宦之后，又白又嫩，和烟花巷子里那些臭烘烘的婆娘不可同日而语。先谢谢大哥了，不过，小人还有一个疑问。”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男子十分不耐烦道。
杨银川赶紧道：“诸位好汉若是毁了这万亩良田，必将被羽林军追杀，在这丰京之内插翅难飞，该怎么逃出去呢？小人只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才多问几句。”
“你放心，待我们完成任务，自有人接应。你到底带不带路？”
“那小人这就放心，这就带好汉过去。”
看这男子杀心渐起，杨银川急忙带路把九处阵法所在都指了一下，又问道：“请问其他好汉在何处，你们预计何时行动？可需要小人配合？”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夜行动！你在此处等我，我去放个信号。”
男子不疑有他，走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符箓迎风自燃，想必他已经跟同伙传递了信号。
不多时，十几个黑衣人顺着墙角摸了过来。
“阿亮，他是何人？”
其中一人只露出眼睛，听声音很年轻，看见杨银川警惕道。
“二寨主，他是不满摄政王的城北流民，对黑风寨慕名已久，今夜就由他为我们带路，权作投名状。”阿亮低声解释道。
杨银川急忙道：“小人王二狗，见过二寨主，见过各位好汉。”
“阿亮，你找的人，你看住他了，别让他通风报信了。”
二寨主似乎有些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招呼手下顺着阵法所在的帐篷走过去。
阿亮修为不高，就留在原地放风，顺便看住杨银川。
杨银川一脸淡定，通风报信？他需要吗？
从羽林军看见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被羽林军包围了。
果然，不多时，帐篷里传来几声惨叫，随后姜坤拎着几个首级走了出来：“敌袭！给我四处搜查！看看有没有余党！”
杨银川余光瞥见有羽林军将士摸黑过来想救他，他比了个手势，让他们退回黑暗中，一边惊恐地拉着阿亮道：“好汉！怎么办！二寨主他们失败了！我们快跑吧！”
阿亮也满脸惊慌失措，二寨主可是堂堂武宗，怎么会败得那么快！
他一时失了神，被杨银川拽着就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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