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各凭本事
本来坐在后面的警官听见声音也站了起来，稍微推了一下站在前面的同僚，就站在了最前面，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任老板都亲自处理了，能是小事吗？毕竟是人命案。”用嘴里叼着的牙签敲了敲程源躺着的钢床。
任知行站在人面前，本来手都伸到半空中了，可看人的表情也不想和自己握手，自己也就轻轻握拳放下，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我们家的艺人发生这种事情，我也表示很是不幸。这个程源吧，进入公司前就有抑郁症，本来好一些，但是您明白的，艺人，压力大。”走近一些，掀开那盖在程源身上的白布，瞄了一眼，就掏出手绢挡了下鼻子，放下了。
王警官也掀开白布看看，然后一脸讥讽的说着：“你们有钱人的玩法多，艺人的压力确实大。”
任知行轻轻推了一下眼镜架，用着刚才的手绢擦手：“可别这么说，我们这小本买卖，和王家比不了。听下面人说，您想调查程源的生活，我作为他的老板责无旁贷，有什么事情就问我吧，别难为我们家小孩。”
王警官冷笑着：“任知行，这是办案，不是你的办公室，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抬手指着凌舜：“凌舜，你，过来！”
凌舜本来坐在一旁，听见有人厉声叫到自己的名字，整个身子颤抖一下才站起来，缓了一秒才脚步缓慢的靠近这边。
王警官轻咳一声，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尽可能温柔的说：“你叫凌舜是不是？今年才二十岁，我听说你和程源住在一起，程源平日挺照顾你的吧。”
凌舜点点头：“嗯，源哥平日对我很好。”
“可现在程源躺在这里，你一定也很想抓住凶手吧！”王警官不留任何空隙的插了这句话，想定为凶杀案。
任知行自然也听得到，语气有点冷淡：“王孜悠警官，是不是不该设问！”
“任知行，我再警告你一次，这是在办案！”王孜悠的话也毫不客气。
凌舜的眼睛大大的四处看着，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王孜悠接着问：“凌舜，咱们接着说，平日的话，程源都喜欢做什么？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很讨厌什么人？”
凌舜声音不大的回答着：“源哥平日回来的就很晚，通告很多，我见到他的时间也不多。大多数时间他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做什么。至于讨厌的人……源哥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他有抑郁症。所以，谈不上什么喜欢讨厌。”
这是王孜悠第一次从一个似乎不相干的人嘴里听见程源有抑郁症的消息。
王孜悠有点怀疑的问：“你怎么知道他有抑郁症？”
凌舜回答：“源哥曾经在客厅吃药，我看见了，就问一句，他说的。”
这样的回答不需要提供任何证据。
王孜悠打算换一个询问方向：“你听说过陈兴吗？创立传媒的董事。”
凌舜点头：“我见过，不光我见过，我们公司大多数艺人都见过，创立传媒经常会和我们公司举办酒会，我去过一次。”
王孜悠接着问：“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凌舜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警官，我就见过一次，他们都是老板什么的，我就远远的看见过一次，我不知道呀。”
王孜悠审视了一下凌舜，刚才觉得这个孩子小，很多话好问，可现在问了一会，这个孩子看上去每句都是诚实的话，却一点缝隙都没有。哪怕都是实话也不该这么严丝合缝吧。
王孜悠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想知道在来的路上，是不是有人和凌舜对过了口供。可手下很肯定的摇了摇头，确认没有。
凌舜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王孜悠。
王孜悠本还想问点什么，自己的手机却亮了一下，里面是局长的短信，写着：收队……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上面授意。
同时，任知行似乎知道那短信是什么，微笑的开口：“王警官也累了吧，要不先回去歇歇，查案子，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吧。”
王孜悠看着任知行的眼神中写满了憎恶，可嘴角还翘着：“任老板说的是，收队！”做了一个手势，让手下先撤。
可王孜悠自己并没有走，对着任知行勾着手指，等人凑近了，一把扯住人的领带，狠狠揪着：“任知行，你别觉得攀上了林家大少爷，你就能只手遮天了。林尧床伴那么多，不见得会一直护着你！”
任知行笑的更开心了，修长的手指卷了一下眼镜边的金丝链：“不是所有人都和您一个下场，各凭本事了，不是吗？”同样小声，却句句带着刀子。
王孜悠狠狠一拳把人怼开，瞪着：“任老板，珍重！”
任知行往后退了两步压住咳嗽，一脸得逞的微笑：“恭送！”
等警察都走了以后，任知行才看向凌舜：“我找人送你回去？”
凌舜却靠近程源尸体，仔细的看了一遍，一点恐慌都没有的回答：“不用了，大老板，送一个练习生做什么？我等人散了，自己打车回去。”
任知行也没说什么，就应了一声：“随你！”转身踹了一脚医院的墙，恶狠狠的说：“让张泽现在就给我滚到办公室等我！”
知行大厦董事办公室，张泽跪在地上，两个脸颊都已经肿了，嘴角流着血。而任知行就那么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
旁边站着一个小弟，看着张泽那副样子也是有点心软：“老板，还打吗？”
任知行冷声：“打，我没让你停，你停什么！”
那小弟也是扯过张泽的衣领，挥手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
张泽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任知行一点都不心疼，只是手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任知行才做了个手势，让人停下，接通电话：“陈老板到了是吧，嗯，我这就过去。”
说着站起来就要去会客，路过张泽的时候说着：“等我收拾完烂摊子，再回来好好收拾你！”狠狠一脚踹在人胸口，然后拍拍鞋子，擦了一下手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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