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怪哉
地底的宁静突然被打破——虽然说，这地府原来也安静不到哪去。一个个鬼差明明长得青面獠牙，但此时脸上都写满了惊恐，脸色显得又青了几分。纷纷在这酆都城中奔走相告：
“孙悟空要来了！”
“这位鬼兄，孙悟空是谁？”
“额，我也不知道，但据说生死簿当年被他烧过。诶诶诶你干嘛去？”
“避难。”
……
这样的情形在酆都城内随处可见。
不多时，外头游荡的鬼差全缩进了自家房里，号称夜不闭户的酆都城，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对于这些鬼差来说，今日不利，命犯煞星。
但是对于那些地狱中的小鬼来说，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鬼差们都慌慌张张地跑掉了，没有人再鞭打他们，给他们不断地上刑。
一时间，那鬼哭狼嚎少了许多，怨气也要弱了许多。
地府中，难得的一片祥和。
“你们说，什么时候让那孙猴子来呢？”
阎罗王看着记有孙悟空名字的那一页生死簿，从判官手里接过判官笔。
“师兄当真神机妙算。这邻居送宝了，那下一次来得会是谁？鬼差？还是那些想与我结拜的妖怪？他们什么时候来呢？”
孙悟空一挥手，将铁矿重新投入炉中。
趁着这空挡，心中若有所思道。
倒是跟地府那些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而他心心念念的陈悟念，在菩提祖师和葛念雪无可奈何的眼神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世间的嘈杂与他无关，他甚至只觉得其他人吵闹。
嘭……
随着一声轻响，悟剑面前的炉子中冒出了一缕青烟。
又失败了！
悟剑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桌面上剩余的材料。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而其余人，除了陈悟念外，桌上的的材料都已经或多或少用掉了一些。
兴许是被悟剑这炉子中的闷响所惊到，陈悟念总算是慢慢睁开了眼。
依旧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慢慢悠悠地看了一眼那三炷香，此时，第一炷香堪堪烧完，第二柱香无火自燃。
“还有两炷香，时间很充裕。”
陈悟念笑道。
葛念雪看着这一幕，只感觉心里都快憋屈死了，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气鼓鼓地说道：“师兄真慢！”
“你师兄啊，本来就是这么个性子！”菩提无悲无喜道，眼神微微瞟了一眼葛念雪肩头的那只小猴子。
“这是你养的？”
“嗯，是猴子……”葛念雪心直口快，下意识就想说是猴子哥哥送给自己的。心底却猛然想起来当初悟念师兄跟她说起的。
莫要跟他人说起自己认识猴子哥哥。
连师尊也别说。
葛念雪想着，连忙改口：“是这猴子自己跑来弟子的住处，弟子看着心喜，便养了。”
“嗯！”祖师微微颔首：“不错，这猴子看着挺有灵气，倒是个极佳的兽宠。”
“谢师尊夸赞！来，多多，给师尊行个礼！”葛念雪说着，似是小孩儿向大人炫耀自己新得的玩具，抖了抖肩头。
多多迷迷糊糊睁开眼，不满地撅了噘嘴。
这叫什么事儿？
晚上怕打鼾吵着你，想着白天多补补觉。结果睡得正香，就被弄醒了。
我%&#@*
阿弥多佛，我忍。
多多想着，强挤出了一脸笑容，朝着祖师拱了拱手。
心里又是微微嘀咕道：这老人家好生面善。看着还怪舒服的。
菩提祖师看着，深深看了多多一眼，看得多多心里直发慌。但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着葛念雪说道：
“不错。好了，继续看吧，你悟念师兄准备动手了。”
“是，师尊！”
下方，陈悟念开始动手了。
却没有什么疾风骤雨，迅猛快速。
依旧是温温吞吞的。
轻飘飘一掌拍在了案桌上。
悄无声息，似是没有用上半分力。
但是桌上的材料，却似是猛地颤动了起来，而且颤抖地还越发厉害，越发不受控制。
砰砰砰……
一阵爆竹似的爆裂声急促地响了起来，那些原本巨大的原料纷纷碎裂开来。大小均匀，每一个碎块都只有指甲大小。
“这是……”
葛念雪看着，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你十一师兄悟善的拿手绝技，寻脉断玉手。之前悟善刚使用过。炼器之道，首先便要知道该如何处理材料。这寻脉断玉手能顺着这些矿石原本的脉络，将他们击碎。断玉碎石，缩短其在炉火中的炼制时间，又不会影响他们本来的特性。”
菩提祖师解释道。
心中却是微有不解。
陈悟念使出这手法的时候，略有生涩，似是刚习练不久。但是手法的运用却又相当老练，似是沉浸此术多年一般。
生涩而又老练，如此矛盾而又不和谐的情形，却是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
悟念啊，你还能给为师多少惊喜？
祖师笑着，继续看着陈悟念施为。
不过祖师倒是也没有看走眼，陈悟念这一手的确是刚习不久。准确的说，是今日才刚学。至于老练，陈悟念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悟善之前的手法，依样画葫芦使了出来。
师尊啊，你不是想要看我的底牌吗？
嘿，我就不给你看！我炼器手法都用其他人的！
陈悟念微微一笑，手似游龙探珠灵巧伸出，手上幻化出了一道龙爪的虚影，在那堆已化作碎块的材料中一抚，反手一拍便丢入了炼器炉中。
“醉梦枝五两，祝余草三支，沙棠一钱，赤金一斤三两，赤锡一斤三两，赤铜一斤三两……好了，一两不多一克不少。”陈悟念笑着，唤出上昧心火，在炼器炉下熊熊燃烧着。
“师尊，这个……又是哪位师兄的绝技？我怎么觉得好像也有点眼熟。”
葛念雪傻愣愣地问道。
“你七师兄悟道的探龙手。今日悟道也使过。但这手法不是用来炼器，而更适合用来炼丹。手到心随，无论是抓药捻丹，都能将分量控制地极好。而且是由灵气抓取药物，即使是跗骨烂肉的剧毒，也不会伤到自己。”
祖师说着，慢慢笑了起来。
与之前一样，手法生疏使用老练。
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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