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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争风吃醋,安宁遇刺


  台上的凌青恒也对白蛇传十分满意,他更是给这些戏子赏赐了一些金银钱财。对于这些戏子来说,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赐就是一种体面。他们之前虽然隶属于皇家,但因为天子对戏曲不是很感兴趣,真正出演的次数并不算多。
  众人皆知这剧本是安宁所写的,等安宁那桌的小动静传来,才知道不仅是白蛇传,西厢记的原作者也是安宁。目前上演的十五个节目中,最出彩的就是西厢记和白蛇传,其次是那水袖舞。结果最出彩的两个却被同一个人给占了。
  慕寒的心更是活跃了起来,如果求娶不到大周公主,他求娶周安宁的话,受到的阻力是不是会小一点?更何况大周皇帝已经驳回了他一次,应该不至于如此不给他面子连续驳回两次吧。
  如果是周安宁的话,即使她身份配不上当他正妃,但是冲着容貌和才华,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他越想越是内心火热,恨不得直接就表明自己的意愿。
  慕清玄也有几分的后悔:他的小表妹出的风头是不是太大了?一想到有以后会有那么多狂蜂浪蝶盯上表妹,他心情顿时就沉了下来,那张俊美无涛的脸也黑了几分。他把玩着一个玉佩,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尽快带表妹回去。
  一开始的他支持蔚邵卿给表妹一个更高的身份,原本打算着趁这个拜寿的机会,以对表妹一见钟情为理由,将表妹直接顺理成章地娶回去。嫁的又不是自己的女儿,想来大周天子不会反对。只是如今,却被那人知晓了表妹的存在,那人对表妹这一房的人恨之入骨,若是让她知道的话,不仅表妹会彻底暴露出来,安危也无法保证。
  想到这里,他一双如墨般的眼睛酝酿着狂风暴雨。终究是他能力不够,才无法彻底护住她。蔚邵卿的存在虽然令他厌恶,但终究让表妹的安危有了一层的保证。
  至于慕寒……慕清玄忍不住露出混合着冷漠和讽刺的浅笑,敢打表妹的注意,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
  在白蛇传后,剩余的五个节目虽然也不错,但是却成为了所谓衬托红花的绿叶,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地看着,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让这戏班子再重新排演一次白蛇传。
  穆芊芊和白素琴的气焰也被彻底打了下去,在剩下的时间内,两人都沉默不已,就连桌上的饭菜也没怎么碰。
  安玲珑和安宁她们倒是吃的挺开心的,这皇宫里的饭菜,也有好几样是她从未吃过的,味道很是不赖,一点都不比她家一些食谱差。
  等二十个节目表演完后,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人们身上,涂抹上金色的光辉,今日的寿宴便结束了。大家向皇帝跪拜之后,便纷纷辞别。等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过来这里呢。明天的节目基本都是来祝贺的诸国准备的,因此安宁对此十分期待。
  安宁起身,正要同白雪一起回到天晴的寝宫,玉容一整日则都呆在宫内没出来,毕竟她并非宫女,不好随便乱走。
  她们刚走了几步,安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抬起头,蔚邵卿白玉般的面容印在眼中,他今日所穿的侯爷的朝服,朝服是明黄色的——但是这种明黄色同天子和皇后的明黄色又有些差别,身前身后都绣着张牙舞爪的九蟒图案,越发显得华贵,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安宁坐着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现在一站起身子走路,便觉得自己这一身的朝服衣冠十分沉重,只想快点回到寝宫内,换上常服。
  她顿了顿脚步,问道:“有事吗?表哥。”
  正好过来寻她的慕清玄听到那表哥的称呼,脸直接扭曲了——该死的蔚邵卿,安宁的表哥是他!
  蔚邵卿淡然说道:“这几日,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只需呆在二公主宫内就好。”
  安宁将他的话往深理解,这意思是,若是随便出去,容易被人算计到吗?
  她点点头,笑道:“好的,我知道的。”
  “周姑娘。”慕清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虽然他想直接喊安宁,但为了不让其他人生疑,只能从周姑娘喊起了。
  安宁嘴角抽了抽,这人是来凑什么热闹?嫌她吸引的火力不够强吗?刚刚蔚邵卿过来找她,已经吸引了好一批的目光,再来一个慕清玄,直接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不少人更是停住脚步,同身边的人装作在聊天,视线的余光却一直往他们这个方位飘啊飘。
  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更是期待起这两大美男之间碰撞出火药味。
  慕清玄只是温柔地看着安宁,“周姑娘写的剧本真是精彩,在下对于戏曲一类也有几分的研究,不知道是否有这个机会能够邀请周姑娘?”他就是故意在大家面前堂堂正正地认识表妹,即使日后他们来往,也不会被人怀疑其中猫腻。
  蔚邵卿道:“玄王爷若是有这个兴趣,本侯可以多给你介绍几个这方面的大师。”
  慕清玄道:“我只是对白蛇传感兴趣而已。”他本来就没打算强求,冲着安宁微微一笑,“周姑娘若是有这方面的念头,随时可以来找我。”
  表妹若是喜欢写剧本,日后她写剧本,他唱戏,也是人间乐事。
  待到慕清玄翩然离去后,蔚邵卿才对她说道:“慕清玄就是于峥。从一开始他出现在你身边就动机不明。”
  安宁虽然比蔚邵卿还早知道这个事实,现在却不能暴露出来,只是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咦,虽然他同于峥有几分相像,我只以为两人有什么血缘关系。他看上去可比于峥要俊逸超群。”
  “想来他扮作于峥的时候,刻意易容了一番。”蔚邵卿因为安宁那句俊逸超群的评价不自觉蹙起了眉头。
  安宁点点头,又对他说道:“易容啊,我也想学呢,听起来就很有用的样子。”
  蔚邵卿见她一脸期待,竟是不忍她失望,话语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脱口而出,“我师姐你是见过的,她在易容这块造诣不浅。你若是想学,等她下去过来,我可以安排你同她见面。”
  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师姐童若雪出卖了。
  安宁眼睛亮了起来,她虽然也有学几手功夫,但碍于天赋限制,最多就是打倒一个没功夫的成年大汉,平时还是使毒居多。能够多一个保命的手段是最好的,虽然当初慕清玄给了她一张人皮面具,但那东西要使用还得每天带在身上,很不方便,哪里比得上自己学会这本事。
  她嫣然一笑,脸上流转的光华竟是盖过了背后一从从盛开的鲜花,“那就多谢表哥了。”
  还没完全走远的慕清玄听力甚好,直接将安宁清清脆脆的嗓音收进耳中,差点郁闷得吐出一口血。早知道表妹想学,他就教她,他的本事绝对比蔚邵卿口中的师姐强很多。偏偏他现在又不能回过头,跑安宁面前说我教你,越想脸色越黑,他前面带路的一个太监被他散发的杀意弄得全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妈呀,这位南夏的玄王还真是性格莫测,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
  成功从蔚邵卿那边得到保证的安宁一路上含着欣喜的浅笑回到凌天晴宫里。凌天晴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忍不住道:“今天的节目这么精彩吗?”她以为安宁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开心的。
  安宁收起了笑意,轻轻咳嗽一声,“你身子好多了吗?”天子凌青恒已经谢绝了和亲的消息,天晴今日虽然没出场,但肯定有人同她通风报信。危险解除以后,天晴估计可以不用装病了。
  凌天晴道:“我请太医来瞧了瞧,说再吃几天的药就好了。”就算装病也是要装全套的,刚脱离和亲危险就身体痊愈,那样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安宁想想也是如此,就是觉得凌天晴辛苦了。她为了不真正吃下药,每日吃药时候都要找借口把别人请出去,然后偷偷把药倒在屋内的花盆中。那些盆栽都不知道吸收了多少的药。
  凌天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说今天蔚侯爷同那位南夏的玄王因为你的缘故而争吵了一番,二男争一女,争风吃醋,我们的周县君真是好大的魅力。”
  安宁差点呛到,“这流言也传得太快了吧。”她才走过来,天晴就已经知道了,不会现在全皇宫都在说这事吧。
  “原来二男争一女是真的啊。”凌天晴点头。
  安宁嘴角抽搐,“以讹传讹这种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夸张。”她痛心疾首道:“作为我的好友,在听到这种流言的时候,你应该斥责那些人乱传谣言败坏我名声的狼子野心啊。”
  凌天晴唇角微微扬起,“放心吧,母后对你印象很好,若是有人传得太夸张,她肯定会出手的。”
  安宁表示一点都没有被她给安慰到。
  凌天晴问了问她今天的表演,虽然也有人跑去看,回来给她转述,但那些人的口才哪里比得过安宁绘声绘色的描写。
  她笑道:“听说那些戏子白蛇传演得挺不错的,也算给我大大地涨面子。嗯,白雪,等下给她们每人五两银子,我那些不太用的首饰也收拾几样出来。”
  白雪脆生生地应了下来,就去准备赏赐了。
  安宁同躺在床上的她笑着说话,没一会儿,皇帝身边的内侍官张合过来颁发了圣旨,还带来了大批的让人眼花缭乱的赏赐,其中最受瞩目的就是一盒满满的南海珍珠。
  其中一部分赏赐是给安宁,一部分是给凌天晴。
  只是因为凌天晴“抱恙在床”,皇帝也不忍心折腾女儿,只让安宁帮忙接收。
  末了,张合对安宁说道:“周县君,陛下等下打算见你一面。”
  安宁怔了怔,在听闻见面的地点在皇后的寝宫内后,松了一口气,笑道:“好的,我等下就过去。”
  现在皇上正陪皇后娘娘用几道晚膳,皇后娘娘似乎身体越发不好,今日白天那些美食只动了几筷。安宁自然不会那么没眼色,现在就过去打扰。
  她笑着问道:“公公我还得再整理一下仪容,你看我什么时候过去好呢?”
  张合即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对于每个人仍然恭恭敬敬的,一点都不恃宠而骄,“我看县君半时辰后再慢慢走来就很好。”
  安宁点点头,又谢了他一回。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安宁带上白雪、玉容和两个太监一起出发前往皇后娘娘所在的关雎宫。
  她慢慢走着,穿着这朝服行动,想走快也没办法。
  在经过荷花池的时候,一道隐隐的呼救声却传了过来,
  “救、救命啊……”
  声音断断续续的。
  安宁顿了顿脚步,有心过去,白雪却拉住了她,道:“姑娘,我带小路子过去看看就可以,您继续去皇后娘娘那里吧。”
  安宁点点头,两个人一起的话,也比较不会有事。
  这呼救声不早不晚的,却恰好在她路过这里的时候响起,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她转念一想,走了一小段路后,看见前头两个侍卫,索性停下脚步,将刚刚的事情同他们说了一下,让他们也过去瞧瞧。两个护卫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快步朝着安宁所指的方向前进。
  小路子跟在她身后,轻声道:“这附近靠近贤妃娘娘的宫殿,那两个护卫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贤妃娘娘的人,可以信任。”
  贤妃娘娘虽然也是四妃之一,因为膝下只有一女的缘故,鲜少参与后宫争斗,加上大公主凌天怡同凌天晴关系很是不错,所以在小路子眼中,贤妃娘娘也算得上是可以信任的人物。
  安宁沉吟:这么看来,她让那两个护卫过去,还算是对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继续前进,等到了关雎宫后,安宁在门口停下,请一个宫女进去通传一声。
  一会儿后,那身着蓝衣的宫女冲他们微微一笑,将安宁他们给引了进去。
  安宁走到宫内,她只是第一次晚上的时候来到关雎宫,宫内的灯光并不刺眼,反而有种温馨柔和的感觉。
  皇后娘娘坐在榻上,手中似乎拿着几件十分眼熟的绣品,在榻的另一头,皇帝凌青恒把玩着她送上去的望远镜,桌上还搁着老花镜。
  凌青恒将望远镜放在右眼前,左眼闭上,像是第一次拿到新鲜玩具的孩子,饶有兴趣的样子。
  安宁向这大周身份最高的夫妇行了行礼。
  “起来吧。”季皇后待她很是温和,还让人搬个个绣凳给她坐。
  安宁规规矩矩地坐下,目不斜视。
  凌青恒道:“这望远镜果真是好东西。还有这老花镜,你之前是说这是老年老眼昏花后使用的吗?”
  安宁斟酌着回答:“我只是想着,朝中有几位大学士已经七十多岁了,看公文看书籍都有些吃力,所以我才想着弄出这东西,让他们看字能够轻松很多,眼睛也不会那么疲累。”
  凌青恒点头,“这的确是好事。那些大人都是我大周的国之栋梁。”凌青恒手段果决,所以那些年迈的官员在他面前根本不敢搞倚老卖老这一套,加上他们也的确比起年轻人在治理朝政上有水平,凌青恒自然也希望他们能够多效力几年。
  安宁只是垂下头,装作害羞的样子,“谢陛下夸奖。”
  凌青恒顿了顿,“至于这两样的图纸。”
  安宁说道:“我虽然也打算给自己做几样玩耍,但图纸却没打算留着。”
  凌青恒道:“老花镜你若是想要留着图纸也可以,只是这望远镜在战场上有大用,能够少流传出去是最好的。”他脸色严肃了几分,身上那属于帝王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安宁道:“臣本是大周人,自然盼着大周好。”她只做战战兢兢状。
  季皇后嗔怪道:“陛下何必如此吓唬安宁这样的好孩子。安宁你别怕,陛下有时候就是孩子脾气。”这世上也只有她这个皇后才敢说这话。
  凌青恒一点都不生气,反倒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还是梓潼了解我。”
  季皇后没说什么。
  凌青恒和颜悦色地同她说了几句,最后道:“回去后告诉天晴,不想吃药,也别祸害了那些花花草草。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和亲的。我听闻明天的节目还是挺精彩的,她应该会喜欢,若是想看就过来一起看。你们今日排演的白蛇传很是不赖,故事好,演得也好。”
  听其意思,居然已经识破了天晴装病的事实,而且并没有要怪罪天晴的意思。安宁只能道:“陛下明察秋毫,公主便是那孙悟空,再怎么也翻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
  话语中似有若无的吹捧让凌青恒脸上笑意加深。
  “你的这份贺礼我很是喜欢,你有什么想要赏赐的吗?”
  安宁有了爵位、她娘有诰命、聪哥儿和金宝还有监生的名额,她对于这一切已经十分满意了,可不愿给皇帝一个贪得无厌的印象,因此只是笑道:“陛下升了我爵位,又给了我侄子进学机会,已经是最好的赏赐了。”
  凌青恒见她不骄不躁,又十分知进退,对她的好感增加了几分,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想着,等周安宁回去前,再赏赐她一些金银财宝吧。若是安宁得知他的想法,肯定会泪眼汪汪,她最喜欢的就是银黄之物了。
  季皇后见他们说完了话,对安宁道:“你那位朋友送来的绣品我很是喜欢,我准备了一下东西要给她,你回去后,直接帮我带过去。”
  凌青恒说道:“梓潼既然如此喜欢她,何不让她住在京城中?这样召进宫里说话也方便,对她来说,既不失自由,也是难得的体面。”
  “不用了。”季皇后却十分果断地否决了这个提议,“我看她似乎更喜欢在开原县那种安静的地方,若是让她来京城,说不定在京城的繁华中会迷失了自己的心,反倒绣不出更好更有灵气的作品。再说了,我若是太过表现出对她的另眼相待,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安宁偷偷看着脸色平静的季皇后,心理直觉地认为应该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但季皇后这种对于李艳的尊重却让她很是感动。
  “我才说了几句,就惹来你这么一大堆话。”凌青恒摇摇头道,“你既然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吧。”
  他已经对不起梓潼很多了,因此在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愿意给她最大的纵容。
  等季皇后的大宫女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来,玉容直接代安宁接下。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走了进来,说道:“陛下,北望国的王子和公子对大周的饮食不太习惯,表示大周的美食远远比不过他们北望国的。刚刚派人同小的说,明天的寿宴可以用他们国家的美食,让大家好好品尝一番。”
  北望国,夹在草原和大周之间,面积不大不小,属于大周的附属国,但同其他附属国相比,这国家属于那种不太安分的,还常常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北望国的美食?”凌青恒不怒反笑,“北望国有所谓的美食吗?”
  季皇后笑道:“我还以为他们北望国只有各式各样的腌菜呢。难不成明天的二十道菜就是腌萝卜、腌白菜、腌青豆这些吗?”
  安宁也曾在书上看过一些关于北望国的记载。知晓他们全民热衷于腌菜这东西。她当时在书上看到还觉得这北望国同前世的韩国有异曲同工之妙,特别是在莫名其妙的自信心上。安宁觉得这个国家就是仗着他们地理位置特殊,大周再讨厌他们,也不至于拱手让给草原,因此才会拼命作死。
  凌青恒却抬头看向安宁,“若是你的话,你有何看法?”
  安宁抿唇轻轻一笑,“臣曾经在书上看过一些关于北望国的资料,上面写着北望国那边肉类并不多,肉在他们眼中是高价品。即使是皇帝也不像我们一样,爱吃多少肉就吃多少。因此北望国的来使来到我们大周,常常一边在饭桌前只选肉类食用,一边又夸他们腌菜的美味。既然他们如此喜欢他们的腌菜,陛下不如成全他们的思乡之情,以后北望国的来使来到大周,一并招待他们腌菜。嗯,可以从明天开始,明天他们那一桌就只给他们上二十种不同的腌菜,想必北望国的来使定会对陛下的仁慈而感激涕零。”
  安宁一脸的正直,一副她做这些都会为了北望国好的样子。
  季皇后闻言,都忍不住掩唇轻笑,“你这孩子真是促狭。”这种整治人的方法不仅别开生面,而且还让北望国的人有苦说不出,这孩子果真是聪慧过人。
  凌青恒大笑:“好,这个法子的确好。等下你们就按照安宁所说的去处理吧。”后半句话是对着刚刚过来的内侍说的。
  内侍弯了弯腰,收到旨意后便告退了。
  随后凌青恒挥了挥手,让她回去。
  安宁就这样抱着一堆东西回去了,很快的,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收到赏赐还被帝后叫去说话的事情,纷纷感慨她圣眷之浓一点都不输给她的“表哥”蔚邵卿。还有人觉得蔚邵卿真是奸诈,推出这么一个伶俐聪慧的表妹来帮忙争宠。
  安宁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与其让他们把关注点放在李艳身上,还不如她自己担下来,反正她债多了不愁,拉仇恨这种事情做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回到月华殿后,将凌青恒的话同凌天晴说了一下,“你明天若是要去观看,也是可以的哦。”
  凌天晴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坐那边一整天,还不如躺床上呢。而且还得穿那些厚重的衣服。”在寿宴这种场合,基本都是穿朝服的。
  同时,当时离开的白雪也说了一下那块地方发生的事情。
  她当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宫女在荷花池中挣扎着,白雪自己本身不会游泳,只能让身边恰好会游泳的太监下水救起了她,她只说那宫女是玉贵人宫里的一个粗使丫鬟紫萍。玉贵人十五年前入的宫,曾经有过一段宠爱,但很快就泯然于众人,也不曾生下一子半女作为后半辈子的依靠。年轻时的气焰早在后面在打磨得差不多,如今在皇宫中算是一个挺没有存在感的嫔妃,也不曾惹是生非,十分低调,同许多不受宠的嫔妃没什么两样。这紫萍原本是被一个二等宫女派去领取东西,结果在路过荷花池的时候,也许是天黑的缘故,也许是太靠近池边,脚一滑,便跌了下去。倘若不是安宁她们恰好经过,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整件事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什么疑点,仅仅只是恰好在安宁经过时发生而已。被救起后,紫萍也没有纠缠什么,十分感动地道谢后就回去了。
  她们商讨了一番,没看出什么破绽,索性暂时搁下了这件事。
  ……
  第二天早早起来后,安宁照例换好衣服,到昨天的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叫做蓝绍国的依附南夏的小国家。
  他们所表演的节目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小品,加上笑料颇多,包袱也抖得不错,倒是逗笑了不少的人。
  一个个的节目表演下来,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那些充满异族味道的节目也让大周的臣民看得津津有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狠狠丢了一场脸的缘故,穆芊芊今日倒是很安分,几乎从开头坐下到现在就没有开口说话。
  这其中也发生了一道小小的插曲,其他人桌上所放的都是大周各式美食,唯独北望国的桌上是各种的腌菜。
  对于北望国的来使来说,他们虽然嘴里说着他们国家的腌菜才是至上的美味,但其实只是习惯性用来抬举自己罢了,他们最爱吃的还是各种的肉。大周、草原和南夏三国中,最擅长烹饪的就是大周。
  结果在看到其他桌上都是让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这其中以肉类居多,只有他们桌上是腌菜。北望国的来使顿时激动了,愤怒地表示为什么他们的会是腌菜。
  负责这块的内侍官将安宁昨晚说过的话语重复了一遍,道:“既然你们如此喜欢你们国家的腌菜,我们自然要成人之美。”
  北望国的来使脸涨得通红,偏偏又不能说自己更想吃肉,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加上其他桌的人在听到来龙去脉后都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坐了下来,不敢再说什么。
  凌青恒今日又故意让人准备那种香气四溢的菜肴,勾人的香味一直往北望国那桌飘,偏偏他们能够食用的只有腌菜!除了腌菜还是腌菜!
  北望国那边发生的动静不小,安宁她们这里很快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安宁昨日刚认识的李云更是说道:“活该!”她的妹妹李玉原本是没有资格过来的,但因为昨日她的表演,所以有了入宫的名额,今日也跟着一起坐到了安宁这一桌。李云讨厌是自己这位最擅长装模作样的妹妹,今日直接坐在了安宁身边,卢梦芙则是坐在李玉同李云的中间。
  卢梦芙作为郡主,身份高贵,李玉即使有再多的心机也不敢往她身上使唤。
  待这小插曲过去后,大家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台上的表演上。
  草原的表演排在第十出场,演出尤其的精彩。十多个猛男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有种性感的味道,上身那结实的肌肉无一不散发着男人阳刚的味道。
  他们一上场,不少的姑娘都手捂着眼睛,一脸的羞涩。
  安宁有些无语:要捂眼睛的话就干脆点好吗?别一边捂着,一边从指缝中偷偷看啊。
  鼓声响起,众多肌肉猛男随着铿锵的鼓声打起了一套的拳,一个个动作都带着一往向前的无畏气势。鼓声如雷,震撼大地,拳法激越,孔武有力,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的,感觉自己似乎也被这种热情感染,身体流淌着的血液随时都要一起燃烧。
  整个表演有弛有张,气势磅礴,浑厚有力,看得不少的姑娘脸红心跳不已,不少男子恨不得以身代之,也上台去表演。
  安宁对于这表演很是喜欢,应该说喜欢台上的肌肉美男吧。那浓浓的荷尔蒙都要溢满出来了,结实有力的肌肉上的汗珠缓缓躺下,那种力与美的完美结合让人看得口干舌燥。
  不少一开始还捂着脸的小姐,后面也默默放下了手。安宁则是从头到尾都十分镇定地看着,安玲珑也是如此。
  她在这边看得十分愉快,却不知道有些人已经彻底黑脸了。
  比如蔚邵卿,蔚邵卿沉着脸,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少女,安宁怎么能够对这些如此感兴趣。
  比如慕清玄。他的脸已经要比包公还黑了,心中更是将台上这些人凌迟了一百遍,脑中也在琢磨着:难道表妹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就是因为她更喜欢这种吗?自己是否要投其所好也练成这种样子?想到自己的脸配上那一堆的腱子肉,那太过“美好”的画面,让慕清玄的脸更黑了。
  安宁的两个便宜“表哥”在这一刻第一次产生了共鸣:那该死的草原!
  ……
  南夏的节目则是排在了第十六个上。
  南夏所表演的是一套的剑舞,十六个白衣红杉的少女每人都持着一把剑上台。英姿勃勃,比起寻常的少女,另有一种英气之美。领头的那女子相貌尤其的出色,其年方十七的样子,身材高挑,乌发如漆,肌肤如玉,嘴下的一点痣更为其增添了一丝的妩媚。
  剑光一闪,似有一道道闪电亮起,利剑翻滚着,时而婉若游龙,时而翩若惊鸿,时而快如奔雷。这剑舞将那一道道曼妙身影衬托得如诗如画,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龙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在这其中,那领头的姑娘尤其出众,其舞姿潇洒若仙,动作如行云流水,剑过处,习习生风。她动作越来越快,像是有一道的银龙绕着她上下纷飞。
  忽然之间,银光一闪,那姑娘的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嘴角含着一抹怪异的志在必得的笑容。不偏不倚,直直地飞向安宁这一桌所在的位置。
  她动作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五十多米的距离似乎不算什么,转瞬之间,那飞出的剑便到了安宁面前,带着一股浓厚的杀意,似乎要将她斩于剑下。
  安宁被其剑光所摄,甚至失去了动弹的能力。
  除了慕清玄,同其他沉醉在剑舞中的人不同,慕清玄从头到尾关注的只有安宁。
  在剑脱手的时候,他眸光一沉,手中的匕首投掷过去,还没等剑碰触到安宁,匕首直接将空中的剑击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慕清玄身子一跃,便到了台上,宝剑出鞘,剑起头落。他动作太快,快到那姑娘来不及离开,快到她脸上的表情还没变化,头便已经被斩落,脸上残留着那抹怪异的笑容。其他的同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呆了,全都一脸惊恐地跪了下来。
  那姑娘的血液沾染在台上,慕清玄眸光冰冷,对慕寒说道:“你带来的好队伍。”
  同其他以为是意外的人不同,在那脱手的剑恰好朝着安宁飞去的时候,慕清玄便知道这是一场针对安宁的刺杀。没想到那位居然真的出手了。
  慕寒回过神,“我,我不知道!不是意外吗?”
  他看着被慕清玄还不手软斩杀的人头,身子软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慕清玄只是哼了一声,道:“将这些人全部押下去”
  慕寒自己也是一头乱麻,呆滞地任慕清玄做主。
  凌青恒冰冷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周的县君,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差点被刺杀,若传出去……没错,凌青恒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意外事故,慕寒他们既然选了这节目,自然有不会失败的信心,不小心脱手这种理由仅仅只能哄骗脑袋单纯的人。他也不认为是慕清玄和慕寒动手,倘若安宁真的出事,而且还因为南夏的缘故,在场最有嫌疑的就是他们。
  慕清玄道:“这事本王定会好好调查清楚,也给周姑娘一个交代。”
  他一声令下,便有人将这些颤抖着身子几乎要哭出来的姑娘们压下去。
  被刺杀未遂的安宁,瞬间也被推上了风头浪尖,她沐浴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忍不住皱起眉毛。
  刚刚那种生死一线之间的危机感让她全身汗毛竖起,等剑被击落后,手心都是汗水。
  太奇怪了,好好的皇帝都没被刺杀,她一个小小的县君反而先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她表示一点都不开心。
  她紧紧抿着唇,却见慕清玄直接走了过来,随手拖来一个椅子,在她前面坐下。
  他视其他人于无物,说道:“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洗清我们南夏的嫌疑,还是让我坐在这里。我倒是想看看,还有谁敢再来下一次的刺杀。”
  平淡的语气却酝酿着一股的杀气。
  安宁:“……”
  够了啊,你还嫌我不够引人注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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