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虽然他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那里了,但柳弦歌还是希望可以再见他一面。这个想念来得有点急切,却愈发压制不住。他借着分枝的力,飞出有史以来最远的距离,目标是他仅呆过一天的老村。
上次为了“偶遇”,连追踪都隔了远距离,到了千瀮潭还彻底失了方向,幸而遇到李兆年他们,才有机会窥得他的一丝一毫。不过这入口怎么没有了?
柳弦歌围着千瀮潭走了一圈,只记得之前是往这大树后面走的,现在路却没了,大树怎么好像也挪位置了?
“师傅,他们的先锋力量我们俱已挑战过,虽与您心中所猜有点差距,但再练一段时间,或可再一战。”武擎一排几人跪在地上,向那上首之人禀报。
那人轻摇头,“你们五人尚不敌他一人,如何战?再龟缩几年?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师傅既想在江湖中占一席之地,又不肯使些非常手段,这天赋有别,自然不敌。”与何醉对战的那个青年开口就是不敬。
“洛凛,你那天擅自将人打至重伤为师还没说你,倘若你心中所想与为师所授日益相左,你不若趁早离开吧。”
“师傅所授皆承自他人之手,说好听了叫化用,说难听了…”
“师弟!”武擎喝道。
洛凛看了他一眼,又岂是他能制止的?
“哦,恐怕只有隐身术没有参杂其他。”
他将最后一句吐完。
你偷了人家武功这么多年,假惺惺的不伤人命,又妄想平起平坐,当别人不会恶心吗?
“你既作此想,又缘何跟着学?既学了,又嫌弃,你是觉得你高尚到哪里去?”武擎愤道。
“这你可误会了,我嫌弃的不是它,是你们偷了还妄想人感激的恶心作风。”指不定人怎么作呕呢。
“你……”
“这天赋自然是有别的,看你就出来了。罢了,去后山闭门思过吧。”老者捅了他一刀后不欲再说,难掩疲态地挥了挥手。
“去就去咯,若是还要挑战的话可别落了我。”这往后谁不敌谁还难说呢,说罢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师傅,洛凛师弟既与我们理念不同,为何还非要他参与,与他实力相当的不是还有其他师弟?”武擎打破了殿内的安静。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用处,合理排兵布阵才是取胜的关键。”他睁开眼,慈爱地看着下边的弟子,这都是他费心教导的核心力量,想要开山立派并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他们是中坚。
既不是寻雅意,难不成还是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此处也没到你来了一回,隔那么段时间就得过来看看的地步吧?这风景,我也没看出有多招人啊!
秦老头抬头四处看一眼,那就是有其他目的?
“老伯,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们这里的人,都会隐术吧?”柳弦歌语气认真,神色坦荡,这问话一出,并不让人觉得他有觊觎之心,又或像宋雅意所说,比较一二。而是明言,发生了何事般。
“怎么了?”老头看他神色,也不禁敛起敌视。
“或许,你们这里有人出去生活吗?”他平生头回委婉,只说了出去生活,也不知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秦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有人出去了,我们从不着意打探,几十年过去也没收到过有关隐术的风声,这是惹出祸事了?
柳弦歌看着,心里明白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了,他将之前的事一一向秦伯道来。
“他的想法与我等素来不同,祖父隐在此地就是为了隐世,不问江湖。他心气高傲,祖父过世,他家学皆达之后欲出世去闯,不太注重派别之分,善将周围之物拆分结合,拦他不住,父亲只好与他断绝关系。”“不觉已几十年了,你们该如何便如何吧,生死有命,他既决定追求如此,就让他在这条路上有个结果,无论好坏。”秦伯兀自神伤,殊不知柳弦歌过来的诉求本不是此啊,要能找得到对方他也不用过来了。但要他开口让人去对付自己的兄弟好像也不太说得出口,是以他嘴巴张合,就是有点“发声困难”。
“这个,秦伯,雅意跟你,是什么关系?”让他帮忙,应该合适?
“我们没什么关系啊!”说到雅意,神伤什么的浪费时间,这孩子多令人骄傲啊!
“那,他也会隐术?”他也是从这里出去的孩子?或者你们送到雁回宗学艺的?
“会,我之前偶然见到他,甚是喜爱,便带回来教他了。天赋绝佳,青出于蓝。”
天赋绝佳?那岂不是比宿雨还厉害?我是不是还打不过他?
“他确实讨人喜欢,就是稍微有点疏离,我…”话没说完就被老头打断了。
“那是对你,你看他对伯南他们不也挺亲近?”怪你爱切磋咯。
“我…”也不单单是我好吧,怎么都爱往人身上扎刀,他那是,自带的一种疏离感。
柳弦歌告别秦伯,出了老村。这会隐身就是了不起哦,蛰伏几十年,就为了这会儿闯出名堂。这么大年纪,不着急啊?
虽然没开口让秦伯帮忙,好在提示了一二,纵使没看到人,总不算一无所获。
就是这耳朵后头有颗小肉瘤的不好寻,隐术要眼看也不知是容易是难。罢,若我看出来了,也能跟他近一步。近一步干嘛?那谁知道,做个朋友呗!
自开春出来还没回去过呢,虽然老头不一定惦记我,师妹还是惦记的呀,回去坐坐吧。下毒的事,也该再炸一炸老头,不信他真的毫不知情。
“驾!”
他骑着马扬长而去,长发随风舞动,英姿飒爽。
到得苍泽宗山下的小镇时,还特意牵下缰绳,随意观察着周遭的人,给人感觉就是在挑选货物。
大家还纷纷问他是想买个什么,常年下山,互相都熟悉了,他也不是回回都易容的。
“多谢多谢,没什么要买的,就是随意看看,指不定看到了就想要了。”他拒绝着。
“行,那你看。”
“是了,多看看,没准有喜欢的。”
卖刀剑的和配饰的相继招呼着,其他摊主纷纷点头。
柳弦歌大致过了一遍,并没发现耳后有小肉瘤的人,也正常,哪有这么容易就发现了,便与摊贩告辞,回了宗门。
“爹,我回来了!”柳弦歌进门时他爹正练剑,行如流水,不疾不徐。
“要过吗?小子!”柳权没停,将招式打完。
“行,陪您过过。”说罢抽剑上前,二人剑招相碰,几个来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柳弦歌没错过他爹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心想果然是亲爹,连儿子都骗。
“说吧,是不是你下的手?”
“有病啊下什么手?”柳权一副你发什么疯的表情。
“我身上的毒啊,不是你是谁?就算不是你你必然也是知情人。”此次休想糊弄过去,管你是不是亲爹亲儿子。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缘何给你下毒,你越厉害我应该越骄傲才对,又怎会给你下毒!”顶多就是任其发展罢了,是吧。
“你看你那表情,分明跟看戏似的,还说没关系。你小心我告诉我娘,爹是不是亲生的不知道,娘肯定是亲娘。”哼!
“诶不带告状的,这么点小事还去扰她清净,多大人了?”果然还是应该少回来,省得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不孝子。“那又不是我下的毒,且对身体也没什么损坏,我就看个戏还成不是亲生的了?”
“你…你真是,是谁?你就让人这么伤你儿子?”柳弦歌惊了。
“你没查出来?”
“没啊,过去这么多年了,谁知道是你那个仇家。”我就是无辜受累。
“这可不是我仇家,那个仇家会只抑制你的武功而不是要你的命。”
“这就已经很毒了好吧?忌惮你还是忌惮我?或是忌惮我们宗门的下任宗主?”谁都知道我们宗门是有能者居之。
“我们兄弟一场,既然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做这个宗主之位,那我就让他看看他儿子够不够格。当然了,他也没什么坏心。”柳权看着掩住江胜舟的廊柱,收住了不那么客气的话语。
“兄弟一场什么意思?”柳弦歌不懂,现在的兄弟?
是啊,兄弟一场什么意思?指谁?我爹?是我爹给大师兄下的毒?为了让我坐上宗主之位?不可能,他从没在我面前表现有这个意思。
江胜舟急切地想从师傅的嘴里听到是别的什么兄弟而不是自己亲爹,他忍不住调换了下呼吸。
“呃既然现在你的毒都解了,也不用去深究是谁了,总之,练武不可懈怠。”他欲走,但柳弦歌却突然问。
“是江师叔?”“倘若已离开或去世,您直接说就好了,我也不可能再跑去算账。但若是江师叔,您才有可能不想明言,既怕破坏我跟胜舟的感情,也怕你们之间有裂痕。”他已明白九分。
真的是我爹?他这么做,本身不就是陷我俩于两难境地,身份尴尬吗?而且,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下毒了,说明他从小就不看好我啊!怎么都是不靠谱的爹啊!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开口。
江胜舟离开廊柱,步下台阶。
“师傅,不若您明儿直接当众让大师兄接任宗主之位,让我爹彻底断了这条心。”
“嘿嘿嘿,不带这么害人的,你诛心呢?”柳弦歌冲他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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