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解惑
想清楚齐垣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后，陆难瞬间泄了气。
“我阿娘送我进京是想要让我嫁一个有权势的人家，让旁人不能随意欺负我们陆家，可盛京有权势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是太子啊？”满是疑惑地语气，陆难眉头都快打结。
知道陆知行不喜欢自己过多关心以前的事，陆难不敢问他这些，是以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嫁给太子是自己的主意还是阿娘的意思。
同陆难一样，齐垣能理解陆家想把女儿嫁进权贵之家的想法，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挑太子，想要一步登天？
野心未免大了些。
“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齐垣看着她问。
“没有啊，我要是想起来就好了。”陆难惋惜的道。
就是想不起来才自己瞎猜的。
“既然想不起来，怎么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嗯？”
先生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在骗自己吗？
“可他是太子啊，他有什么理由骗我呢？”陆难愈发的不解。
对方是太子，而且他说的那些事跟其他的很多事都串得起来，他又没有拿以前的事威胁过自己，所以陆难对宋绪之的话深信不疑。
“你怎么知道没有？”齐垣轻笑。
陆难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既然你现在不想嫁给太子又想不起以前的事，那就不要对任何人说，太子殿下若再提起，你就说事关你的清誉，请他慎言。你是女子，若是同他扯上关系，就算是不想嫁给他，以后怕是也不会有人敢娶你。”
从认识到现在，齐垣第一次对陆难说这样长的一段话。
她和太子以前的事，现在全凭太子一张嘴在说，以往陆难行事小心，若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私下接近太子，想来不会留下什么证据，以自己对太子的了解，无凭无据的他不会把和陆难的事拿出来说。
陆难想要告诉张相卿不过是出于自己的愧疚，但事实是她自己都不清楚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怎么能说得明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难仔细想了想，觉得齐垣说得很有道理。
先生果然是先生，三两句话就说明白，早知道就早点同先生说，害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了结一桩心事，她又笑起来。
以后遇到问题一定要第一个来找先生！
想起在张家时太子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陆难又道：“先生喜欢什么花啊？”
她是真心实意的感激齐垣，想着问他喜欢什么花，往后就能给他送。
“我不喜欢花。”
齐垣已经习惯陆难这样，上一刻泪眼汪汪的看着你，下一瞬又能对你展露笑颜，刚刚还在说练字的事，一转身她就能说起昨晚做的梦来。
“为什么啊？”陆难不解。“花多好啊，又好看，又好闻，还能摘下来簪在头上。”
怎么会有不喜欢花的人呢？真想不明白。
齐垣：“……”
她说的那些他都不需要，当然不会喜欢。
“我喜欢牡丹花，以后先生也喜欢牡丹花好不好。”仔细想了想陆难又道。
这样以后别人再问起的时候她就能很快答上来了。
“……好。”齐垣最后只应了一个字。
要是自己说不好，陆难不知道还会问些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先生真好。”陆难笑得越发欢喜。
先生对她真的太好了。
“先生您喜欢吃什么啊？”
“……你今儿怎么问这么多？”
往常陆难话也多，不过多是自说自话，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今儿除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其余的都是关于他。
“我是先生的学生，自然要知道先生的喜好，不然别人问起我答不上来，多给先生您丢人啊。”陆难讨好的道。
她不说是自己丢人，只说是给齐垣丢人。
陆难走到齐垣身后，也没问他就开始给他锤肩，她那点儿力气，拳头落在齐垣肩上，就跟挠痒痒一般。
想到刚才握着她的手时，那只手细腻绵软，跟上好的棉花一般，这个力道倒也不足为奇。
“谁问你了？”齐垣听出她言外之意。
“太子殿下，那日我在张家见着他，他问我先生喜欢什么，我答不上来，被太子说了几句。”颇为不满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告状的意思。
齐垣不语，太子问自己的事？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以后别人问我关于先生的事，我要不要说啊？”陆难又问。
她记得殿春说过，先生在盛京德高望重，想巴结他的肯定不在少数，若是那些人都学着太子从自己这里打听先生的事情，她是要说还是不说呢？
“你让他们亲自来问我。”
……
八月十五，菊黄蟹肥。
宫中宴请百官，可携家中女眷一同出席，陆知行尚未娶妻，家里的女眷只有陆难一人，纠结之余，他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陆难。
想着自己过几个月就要离开盛京，陆难不愿意错过这次宴会，她向陆知行保证进宫之后会乖乖跟在他身边，绝不乱跑，陆知行便答应带她一同前往。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陆难就像事先保证过的那样，乖乖跟着陆知行，陆知行如今只是翰林院的编纂，官职不高，位置也靠后。
旁边的人同他说话，陆知行客客气气的应了，等回过头来才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
刚才坐在这里的陆难已经没了踪影。
殿春却还在，见他一脸惊慌，殿春忙道：“姑娘说她要去找靖勇候。”
她根本就拦不住。
闻言，陆知行的心还是半悬着，视线穿过人群看向远处靖勇候在的位置，没一会儿，陆难果然出现在齐垣身边，陆知行这才放下心来。
齐垣正觉得无趣时，袖子被人扯了扯。
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谁，除了陆难不会有人这样扯自己的袖子。
转过头去，对上一双笑意盎然的眸子。
没想到陆知行会带她来。
同往日不一样，陆难今儿的打扮略显素净，头上只戴了支玉簪，口脂也不似平日里艳丽，衣裳一看就是她受伤之前的——上面绣的是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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