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参谋
见宋绪之没什么反应，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皇后觉得怕是现在直接问他喜欢哪一个他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于是不再看他。
收回视线，皇后拿起手边的那一摞画像递给陆难：“你来看看。”
陆难接过那一摞画像，放在膝上仔细的看了几张。
画上的姑娘各有特点，画像下写的是她们的家世，年纪和擅长的事。
“是张相卿。”陆难低声惊呼。
画上的张相卿不如真人那般美丽生动，下面写的是：丞相幼女，年十六，善琴棋书画，尤精丹青。
“张相卿会的好多，她真厉害啊。”陆难又赞道。
“张小姐性情温柔，为人谦和，是盛京贵女们的翘楚。”皇后出言附和。
也是她心中的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娘娘，张相卿很好的，除了先生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了。”陆难抬起头来看着皇后娘娘道。
她想着以后张相卿要是成了太子妃，那皇后娘娘就是张相卿的婆婆。
宋绪之看向陆难，她已经低下头继续去看膝上的那些画像。
她刚才说“除了先生”，所以齐垣是她最喜欢的？
“咦，怎么还有我的画像？”又翻了两张，陆难凝眉道。
画像上的人面容清冷，脸上没有笑意，明明是一样的眉眼，陆难却觉得十分陌生，要不是旁边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她都以为只是一个长得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人。
这就是以前的自己？
“许是宫人们拿错了，兰初，把陆姑娘的画像拿下去。”皇后脸上的笑意不减。
闻言宋绪之忽的站起身，动静太大，引得陆难和皇后一齐看向他。
“兰初，把所有画像都拿下去。”他沉着脸对上前去拿画像的兰初道。
皇后要给他选妃，那些画像就是待选的女子，宫人怎么会拿错，皇后要把陆难的画像拿出去，就意味着将陆难从待选的名单里剔出去。
他不能拒绝，那样太过明显。
兰初看向皇后，皇后对她点头：“都拿下去吧。”
“下回再看，都给兰初吧。”皇后又对陆难道，陆难听话的把所有的画像拿给兰初。
为了方便兰初把自己的画像拿出去，陆难特意把自己的画像放在面上。
“瞧你，快些坐下吧，别吓着陆姑娘了。”兰初把画像拿下去之后皇后对还站着的宋绪之道。
她只当他是恼羞成怒。
“我不过是让陆姑娘帮我参谋参谋。”皇后解释。
让她自己挑，她难免会考虑得更多，比如那些人的家世，她们身后有没有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她知道以太子的性子，自己挑出来的人他肯定不会有二话。
她是皇后，也是宋绪之的母亲，挑的是他的枕边人，往后要与他生活许久，她自然希望能挑一个他喜欢的人。
陆难性子单纯，不会考虑那么多，或许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好。
“她自己都还未嫁人，母后觉得她能给你参谋什么。”宋绪之坐回去，脸上带着几分嫌弃。
若是他没记错，这不过是皇后第二次召陆难进宫吧，满打满算两人也不过见过三次，陆难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皇后往日的端庄稳重都到哪儿去了，居然拿这种事问陆难。
陆难越听脸上的表情越迷惑，好好的，怎么扯到自己嫁人的事上面去了。
“我还小，不嫁人的。”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连忙撇清。
在太子面前说嫁人，不解释清楚他又要以为自己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皇后轻笑出声：“十六岁，也不算小了。”
南平女子及笄之后就能嫁人，有些家里双亲舍不得，只早早的定了亲，把女儿留到十八九岁再嫁人的也有。
陆难无言以对。
“你可曾定下亲事？”皇后接着问。
一家有女百家求，像陆难这样的女子，在青州时提亲的人怕是已经踏平了陆家的门槛。
“我不知道。”陆难摇头。
她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应该是没有定亲的，不然之前怎么会接近太子，还说想要嫁给他呢。
“本宫要是你母亲，就是把你留到二十岁也舍不得。”皇后感慨道，她望向陆难的眼里满是宠溺。
她在看陆难，也是透过陆难看自己早夭的女儿。
陆难表情僵了僵，没有答话。
“跟本宫说说，你以后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似是忽略了宋绪之的存在，皇后居然问了陆难这样一个问题。
宋绪之等着陆难的回答，陆难自己也没觉得皇后这个问题有哪里不对。
仔细想了想，她认真的道：“嫁一个有权势的人。”
“嗯？”对这个回答皇后有些意外。
宋绪之却在意料之内，他嗤笑一声，没说话。
“为什么要嫁一个有权势的人？”
“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啊。”陆难笑着，说得半真半假的。
在先生面前她还能直接说是因为阿娘希望自己这样做，但在别人面前她说不出来。
皇后面露心疼，这是受了多少欺负才会这样说，仔细一想她也能想到陆难的处境并不如看上去的那样好。
若陆难只是普通的商户女，那她肯定是被捧着的那一个，偏她哥哥做了官，如今跟她有来往的都是官家小姐，她出身商户，难免被人排挤。
“这个容易，盛京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有权势的人。”皇后笑着哄她：“往后本宫会留意你的亲事，保证给你找一个有权势的好夫婿，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闻言陆难笑盈盈的。
“谢谢皇后娘娘，可我用不着了，过完年我就要回青州了。”
皇后和太子皆是一愣。
明眼人都知道陆家把陆难送到盛京是有所图，许是就像刚才陆难说的：让她嫁一个有权势的人。
怎么过完年就要回青州？
“怎么过完年就要回青州呢？”皇后表情依旧温柔。
宋绪之也好奇，她不是把目标换成齐垣了吗，难不成是齐垣不吃她那一套，受了挫所以干脆直接回青州？
那日宫宴上齐垣不还帮她剥螃蟹吗？
“我家在青州啊。”陆难答得理所当然。
“你哥哥如今在朝为官，你留在盛京也未为不可。”
“大夫说了我要常跟以前的人接触才能快些恢复记忆。”
这回皇后没再说什么，她心下惆怅，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有个进宫陪自己说话的人，刚高兴没多久就被告知，人家没几个月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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