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仇人见面
陆难一直以为皇后并不知道自己以前特意接近太子的事,直到太子大婚前两天,宫里来人,说是需要有人为明天太子的大婚祈福,永乐郡主性秉惠和、行推柔顺,有为皇后祈福的事情在先,一片诚心可鉴,故特命永乐郡主即刻启程前往元禅寺为太子和太子妃祈福。
半个月之后方可回转。
如今马车就在陆家门口等着,陆难需要即刻启程。
“这……这也太突然了一些。”正在和陆难商议事情的陆知言低声道。
再有两日就是大婚的日子,即便是需要陆难祈福也应该在大婚之前就安排才是,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是陆难去?
“姑娘,如今宫里的马车就在门口等着呢。”殿春提醒。
陆难自己也有些发懵,她以为找皇后的性子,即便自己不是永乐郡主皇后也会在那一天把自己接进宫去参加宫宴。
“现在就走吗?”陆难有些不确定的问。
“宫里来的人是这么说的。”
除了宣读圣旨那一次,宫里每次来人从来都不进陆家的大门,只是请门房代为通报,就是玉嬷嬷来接陆难的时候也一直是在门口等着。
皇后似是想通过这些告诉陆家,她看重的只是陆难这个人,并不想抬举陆家。
“时间这么赶,不如囡囡先启程,到时候我收拾一些行李给你送过去。”陆知言提议道。
毕竟这是宫里的意思,耽搁不得。
陆难想了想,对殿春道:“殿春你留下来收拾行李,既然是去祈福那就不用带太多东西,你收拾完了之后到我先生那里去跟他说一声。”
交代完之后陆难就辞了陆知言离开陆家。
马车就等在大门口,这回来的不是玉嬷嬷,也不是兰初,而是一些她没有见过的宫人。
行过礼之后,那些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陆难上了马车。
“郡主可要吃些东西?”马车上还有个小宫女,是个生面孔,陆难不曾在皇后宫中见过她。
“不用了。”拒绝之后她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兰七,是奉命来伺候郡主的。”
兰七看着还要比殿春稳重一些,知道是皇后派来的人,陆难并没有那么防备。
……
太子大婚之日,普天同庆。
这一日元禅寺香客比往日要少许多,陆难诵完经,殿春和兰七上前一道将她扶起来。
寺里斋饭好吃却也清淡,这两日陆难都没什么胃口,如今起来还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姑娘先歇一会儿吧。”殿春有些心疼的道。
打发走两人,陆难把言襄叫到自己面前。
桌上摆了纸和笔。
“谢驸马回京了吗?”她问。
就是这件事扰得她这两天没什么胃口。
其实她心里并不想认识什么谢驸马,如今她虽然离开盛京,可阿娘还在那里呢,如果阿娘知道谢驸马回京的事情会不会做别的事。
这段时间平庆告诉她阿娘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依旧鲜少出门,偶尔会同萧清和一起吃个饭。
她越是平静,陆难就越是不安。
言襄点点头。
陆难只觉得自己的手凉了几分。
“那我阿娘知道这件事吗?”
言襄摇头,陆难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见他提起笔的纸上写了起来:“我不确定。”
摇头的意思的他不确定,而不是陆凌云不知道。
离开盛京,言襄主要的任务是寸步不离的保护陆难。
元禅寺离盛京不算近,不管如今城里是如何热闹,陆难这里只有钟声和檀香味。
这一天和之前的几天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
而另一头盛京城内。
南平的百姓都知道当今圣上沉迷炼丹不问国事,朝中许多事都是太子殿下在处理,太子很得民心,如今太子大婚,整个盛京城一片喜气洋洋,犹如过年一般热闹。
一间破旧的土地庙外,陆凌云站在那里,她面色肃穆,周身都笼罩着一股阴郁之气。
“姑娘。”薛妈担忧的喊了一声。
陆凌云没有说话,她转身进了那间破旧的土地庙。
这里年久失修,屋顶破了几个窟窿,地上尽是瓦片和灰尘,即便是白天也能见到老鼠从哪些瓦砾中跑过。
陆凌云进来的时候一只肥硕的老鼠从她面前跑过,她有些被吓到。
薛妈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一片杂乱中躺着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男人,他那样的打扮似是准备去赴宴。
男人被五花大绑着扔在地上,他如今正不省人事,丝毫察觉不到陆凌云已经进来了。男人早就过了花甲之年,如今一脸老态。
陆凌云突然笑了一声。
“原来残忍的人也会变老。”她低声道。
当年这个男人多么不可一世啊,她倒在地上的时候他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似她是蝼蚁一般,当年他说的话那么难听,如今她都还记得。
“一身铜臭味,你跟青楼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
“能伺候我儿子是你们陆家的福气,别人求还求不来。”
“是你们夫妻没有教好女儿,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看她分明是存了心来勾引我儿子。”
“说吧,你为的是什么,是不是想进我谢家的门?”
“不要以为你爬上我儿子的床就能进我谢家的门,让你做妾就是抬举你了。”
“……”
好多好多好难听的话,如今她还会梦到那对父子羞辱自己的场景,夜半惊醒,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枕头。
薛妈握紧她的手。
陆凌云挥挥手,边上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上前往地上那个人男人脸上泼了一盆水,片刻之后男人悠悠转醒。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根本动弹不得。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他声音沙哑的开口质问。
陆凌云特意没有堵住他的嘴巴。
啧啧啧,他果然一点儿都没有变,如今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一开口问的不是“你们是谁”而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她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陆凌云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迷茫和愤怒半点儿都没有消减。
陆凌云知道她没认出自己来。
他没认出自己来,这好像又往她心口上插了一刀。
这个人毁了她,让她失去那么多,让她身边的那么多人都受到了伤害,让她着十多年里半人半鬼的活着,却原来这些把她折磨的如此痛苦不堪的事情在他看来是如此不值一提。
他甚至不需要记得那件事,不需要记得自己。
“我女儿是当朝贵妃,你绑我为的是什么,你想要多少钱?”他气定神闲的开口,似乎是料定了陆凌云不会伤害他一样。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怒气。
“那就要问问你这条命值多少钱了?”
陆凌云又看了那个黑衣人一眼,黑衣人会意,她上前不知道往那男人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不能男人反应过来,被塞到他嘴里的东西就已经没了踪影。
“小姑娘,你不要拿这些话来吓我,我过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你要是伤害我,别说你,就是你整个家族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对他来说陆凌云的确是小姑娘。
当年他就是这样对陆家说的:这件事你们要是敢说漏半个字,我敢保证你们陆家人每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时候的陆家连青州首富都不是,怎么同淳安公主和谢家斗。
斗不过也不想斗,陆家更想的是保全陆凌云的名声。
“那要是谢家没有了,你说会怎么样?”
男人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看着陆凌云的目光多了几分狠戾。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之前见过你是不是?”他似是想起一些,只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几分面熟,可细想又想不出什么来。
“是不是造过的孽太多了,你都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陆凌云厌恶的说。
也是,能那样对自己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他哼了一声:“老夫行得正坐得端,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你就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快让你背后的主子来见我。”
义正言辞的一番话,陆凌云差点没吐出来。
行得正坐得端?意思在他眼里他做的那些事都是应该的吗?
谢驸还是不相信是眼前这个看着瘦弱的女人把自己绑过来的,他惯会经营自己的名声,又在淳安公主性子霸道的映衬下,谢驸马在盛京的口碑还算好。
这些年他一直云游在外,盛京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二儿子的死同淳安公主有了争执才不肯回来,实则他不过是借题发挥,离了盛京的他才是他。
难得回盛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里受人尊敬没有仇家,谢驸马放松警惕,这才给了陆凌云可趁之机。
“我原本想一刀结果你,如今看来那样太没有意思了,那样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上。”
她要他想起他们父子对自己做的事情,要他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上。
“你有时间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我是谁了我什么时候送你上路。”她脸上的笑变得残忍起来,“你要是想不起来,我保证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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