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章 魂不守舍
“今天我怎么了?魂不守舍!”江磊念叨着,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他心念着秋林。
国庆七天长假,今天是第四天。江约和好友阿东到山里大哥的茶场,喝茶爬山。阿东说:“,你就不要开车了。找老林一起,反正他滴酒不沾。要不到了大哥那里,不喝酒也不合适。”
江磊没有给老林打电话,因为他想约秋林给他们当司机,这是前天说好了的。可是,给秋林打电话:“联通来电宝提醒你,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反复几次,还是这个样子。
江磊一早起床,如约来到岳母楼下。巧的是遇到马村大集——楼下就是花鸟狗市的丈母娘居住的楼座被各种小商贩围了个水泄不通。于是,他将车子停在了很远的地方,告诉丈母娘快下楼。自己则站在车子旁边张望岳母将要出现的方向,却不敢离开——警察随时可能过来贴罚单,甚至拍照走人,连单子都懒得贴,管你车里有人没人!
感动人的一幕映入眼帘:一个四肢残疾的中年矮个男子,他的两条胳膊齐刷刷地从肘关节以下去掉,左腿也从根部去掉,这是谁的残酷刑罚啊!他嘴脚并用,偶或用两只剩下一半的胳膊协同作战,龙飞凤舞了半天,江磊才明白:他要从一个纸盒子里取出音响麦克等道具,到市场上演唱乞讨——换种高尚的说法是自食其力。最后,他的写满不知道什么内容的纸牌就是挂不到自己的脖子上,关键是没有手。旁边一个路人,也和江磊一样观望半天的老年男人,同情地帮他挂上牌子,目送他坐上一个自制的小四轮贴地车,用唯一的一条右腿蹬着地面,前进,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江磊想过去帮忙,可是,又觉得不如直接给人家放下十元钱,只是离开车子,又怕警察或者密集的汽车摩托蹭在他停靠极不规范的座驾上。昨天,途经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几乎同时,一个男人抱着小孩,一个女人抱着小孩,一个老年男人,一个老年女人,出现在路口的四个不同位置,向车子上的司机乞讨。老年女人都给江磊跪下了,可是,他就是目不斜视——坚决不能给他们得逞的机会,否则,就不是这么少的祖孙三代的小群体了。江磊对跪下不知道是不是磕头了的老女人指指前边的红灯,她惊恐地离开了——其实,绿灯还没有亮起,可见他们也是知道生命的珍贵和车祸的残酷的。
好在抱着婴儿幼童在马路乞讨的行为很快得到了政府相关部门的重视——原来,那些孩子有的是买来的,且遭到了聋哑、割舍等酷刑!
千呼万唤半个小时以后,260多斤的岳母在肥壮的孙子的陪同下终于露头了,遗憾的是她老人家一屁股坐下来,说一步也走不动了,腰酸腿疼。于是,江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掉转车头,接上老太太,逃离了密集的闹市。
大舅哥在本市最牛的医院工作,今天几乎是“命令”江磊把岳母送来做个体检的。他最近发了一笔小财:买下某村的“小产权”违规房要拆迁了!他笑话江磊当时不和他一起买的原因就是江磊太熟悉国家的土地法了。他转眼要家产涨二三百万,仅仅在三四年的时间里。想想人家红包礼品宝马豪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要扔——可据江磊所知他小子的日子也不舒坦——因为和一个漂亮女护士暧昧的事情被舅子媳妇知道了!
到了医院,江磊撂下丈母娘,由她的孙子陪她找她儿子去了。
接上老大哥和阿东,秋林的电话还没有开机!发送短信:我们去大哥那里喝茶去。
一脚油门,上了快速路,奔向郊区:“小样,还吊我胃口,搞得我跟没有恋爱的中学生似的六神无主了?!爷们今年四十了,四十黄金男!”
车上放着刀郎的《送战友》,阿东讲着他科长进了局子的近况:某领导和商人朋友进膳,酩酊大醉,却对商人朋友的小三伸出了咸猪手——并且是敏感部位,原来领导的酒醉导致了老二的疲软,却锲而不舍,以手指替代。商人朋友大怒,加之求之办的事情一直没有办成,一气之下,怒发冲冠为“破鞋”,到纪委实名举报告了领导。领导经不起车轮战和白炽灯的折磨,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好多包括不必要交代的问题,其中就包括阿东的科长……检察院搜查领导的家,名烟名酒金银首饰各种卡和现金包括美金欧元人民币倒腾出不少,累得工作人员坐在领导家的沙发上休息,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圪屁股,用手一摸,一张卡,一刷,十万!
来到大哥的茶场办公室,二层小楼,租的,每年五千,真是便宜。楼上房间空着,大哥计划弄个小会所,请我们参谋。楼下摆放了些茶叶盒,中高低档。他很少来这里,茶叶的销售全凭关系。来此购买的,零。
秋林来短信:“你去吧,我去不了了。”
“我们都开始喝茶了,你当然来不了了!”江磊心里说。
给另一个朋友老高打电话,说:“好!”不久,他果然来了。本来他们曾经都是同事,可如今人家国企改制后,资产上亿了。他的奥迪a8不久停靠在了门前。喝茶聊天吹大牛。老高坚决反对叫大哥请客,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摞钞票说是八十岁老母给的。原来是老母亲的房子出租,给他们兄弟俩的分红。他学老母亲分钱的笨拙动作,好几次没有分公平。他教给老母亲要这样数钱:左边一张,右边一张,再左边一张,再右边一张,这样,肯定公平,那动作,就像我们打扑克分牌的慢动作那样。
大哥很不情愿地退掉了订餐。老高趁大哥锁门时候对我们俩说:大哥挣点钱不容易!
江磊开着自己的八岁吉利豪情,声嘶力竭地跟在奥迪车后,轰着油门来到了风景如画的海边饭店——全是违章房,可是,东西新鲜便宜有目共睹有口皆碑。
每人一只顶盖肥的螃蟹下肚,基本就饱了。佐餐酒是老高后备箱的法国干白。如今这东西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既然是老高的,就权当拉菲级别了吧。江磊开车,不敢喝酒,于是拐了老高一瓶放车上说好回家品尝。阿东自从检查出糖尿病后,不喝啤酒白酒,只喝干红干白,从此江磊再没有请他吃饭——请不起!一喝二三瓶,三五十的低档酒不喝。如今这灰领,比金领白领蓝领都要牛b。
“这酒,就像我们小时候在农村吃的那个地瓜,冬天被冻过后,那甜水的味道。”江磊忍不住品尝了一小口,说。
老高砸吧半天,点头称是。毕竟他也是农村孩子长大的,而大哥和阿东两个城市长大的孩子是听不明白的。
他们边吃边聊,说起旧日同事情谊,和一些人事。其中有些还真是江磊第一次掌握的解密材料。可惜,那个时代过去了,用不了几年他们就都和大哥一样,先内退在五十岁左右,再退休在六十岁上下——年富力强的他们,如何焕发第二春呢?像大哥一样钟情田园,还是到老高那里做个打工仔或顾问呢?
海上澄碧万里,天上瓦蓝无际。这不由得叫江磊再次想起了秋林。
郁闷。
回到大哥的茶场,喝茶。老高以公务繁忙为由,车子没停,走了。大哥送江磊他们各一斤顶级绿茶,江磊将大哥和阿东送回家,第一件事给秋林发短信:“我回来了。”半天,不回。想打电话,又顾及到人家的老公,就作罢了。
上网,开了qq,她在上午十点送江磊一杯柠檬汁的图片。江磊笑笑,回复:“柠檬喝的魂不守舍。”
秋林一直没有回复,或许她不在线或许,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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