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第章 初恋男友来借钱
秋林突然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短信，可是，她很快就知道这人是谁，因为短信里的“11”两个阿拉伯数字告诉她，这是前男友，王杉的！过去使用传呼机的时代，前男友就是这样称呼她，阳阳的简体；而他的署名落款总是“33”——杉杉的意思。
“11，新年快乐！——33”。元旦新年刚过。
“有事吗？”秋林回复。
接着，那边的短信雪片儿一样地飞了过来。原来，他们分手以后十多年从来没有联系。可是，秋林和前男友的同学，特别一个姓耿的还有些来往，前男友就从耿姓同学那里要来了秋林的电话。
“我真是没出息。可是，我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救我了！我借钱买了套经济适用房，说好今年提出公积金还人家的。其实，我去年就把公积金六万元提出来了，我却投入了股市，想挣点。可是，六万变壹万，我……只有厚着脸皮求你了。想想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救我。”王杉的短信陆陆续续地说。当然，也提到了那段久违的感情：
“我觉得今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本想混出个模样来再去见你的，否则就希望下辈子做牛做马去回报你的。可是，我却总是不争气，我永远不去炒股了！”
秋林的心情很是郁闷。帮他？可是，自己这些天开公司买车，钱都花出去了，业务一笔没有做成。朋友那里借她贰万元已经十多年了，可是，一直没有还。她给朋友打电话，朋友只是说努力争取，却没有下文——毕竟是很熟悉的朋友，而且，每年这个朋友都是要送来些东西的，说些歉意的话。这次，秋林说了，是救命钱，朋友却还是感觉秋林可有可无这笔贰万元——十年了，烂掉了。
秋林跟江磊说了这个事情。江磊建议她实事求是一些，跟他说明白自己的状况。他甚至怀疑王杉的动机：“炒股半年，六万损失五万？他买的什么‘妖股’啊？再说，炒股能用这个‘闲钱’玩？简直是一点炒股的常识没有。三十多岁的男人，出现这个困难，能找前女友借钱，叫我，我绝对不会。”
秋林觉得江磊有些不近人情。想当年，秋林刚来到这个城市打工，认识了王杉，二人如火如荼的恋爱，把秋林从一个打工者拉入了这个城市市民的行列，秋林从骨子里感激王杉的。王杉给她到高校报班学习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出资叫她学习美容美发等技能，三四千元，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超市里五十元一个的美国进口水果，男朋友也舍得买来叫秋林尝尝，《泰坦尼克号》电影结束了，影院里只剩下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他俩……
往日的一幕幕过电影一样地展现出来，这个忙，秋林决定一定要帮，哪怕就一万两万，否则，自己的良心总是有些不安。
她内心也希望江磊能出手相助，可是，江磊却没有一点表示。是啊，江磊和王杉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江磊仅仅是一个工薪族，所有的收入都是如实上交给老婆，偶尔有点小“猫腻”也就够二人一起吃点“便饭”的，吃顿圣诞西餐花个三五百，也就一年一次两次的样子。
江磊从内心看不起这种失败的男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年轻时候不注意努力创业，却乐于电玩游戏，没有经济头脑，却梦想着炒股发财？且用买房子的借来的钱？！多么可笑的行为。能和自己伤过的女友开口借钱，不觉得自己臊得慌？当年分手，仅仅因为父母的反对。秋林能原谅他，而江磊却不能原谅——真心相爱的人，能够被父母的压力迫使下分手，百分之百这个男人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或许，他也太了解秋林，也自以为在秋林身上当年付出过，不仅仅真情，还有钱，所以，就感觉秋林能够出手相助。再者，秋林开美容院，早年就买上私家车，给王杉留下“有钱”的成功印象。殊不知，她这几年坐吃山空，买车子的钱都是公爹那边全额赞助的。公司开张以来，状况并不是如秋林想象的那么顺利。
江磊随身有张卡，理财产品到期了，却一直没有好的产品继续买。伍万元，如果拿出来个一年半载，妻子那里也说得过去。毕竟，妻子对这些事情都是遥控指挥江磊办理，而不是亲自去——她上班的地点十分偏远。可是，江磊最终没有开口。
秋林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忍痛把女儿每年度的保险额提了出来，正好贰万元。这意味着她损失几千元的红利。江磊对秋林的“义气”表示了一下震惊。而秋林接着抱怨王杉的态度：“他好像很懂得保险的业务呢，感觉我就应该这么做，却意识不到我的损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叫我很不舒服。”
这是秋林和前男友的事情，江磊没有再表示任何态度。正如秋林的丈夫，对这些事情是一无所知的——男人，丈夫，做到这个份上，江磊感觉，真够窝囊的！
江磊联想到秋林婚后的第一个情人，那个银行的，至今他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知道他在郊区工作。听秋林讲，他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某日，秋林的父母来这个城市，小伙子借来朋友的车子，拉着秋林及其父母在市区游览，当然车前马后包括一日三餐都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令小伙子纠结的是，自己能否把面前的女人转为自己的妻子，把面对着的两位老人转为自己的岳父岳母呢？
晚上，秋林带着父母回家。小伙子很识趣地没有上楼——毕竟，楼上有秋林的丈夫！令秋林感动的是，小伙子竟然一个晚上坐在车里而没有离去！虽然是寒冬腊月。
再后来，秋林的公爹恳求秋林回归家庭，否则自己的儿子就无药可治了。秋林真的就回归了家庭，并且有了自己的现在的女儿。
而小伙子，既然自己的父母反对和秋林一起，就听任父母给自己找了一个他们看好了的妻子，结婚了。
“即便是现在，如果有人欺负我，我想，他只要知道了，还会来替我出头的。”秋林说。江磊却感觉怪怪的：什么社会了？还有这样的类似于高中校园的“侠客”吗？校园中为此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情的确是不少。
无意中，江磊看到秋林的qq好友有一个人，年龄和秋林说的这个小伙子一样，他自己填写的真实姓名、生日、血型等等都是秋林的曾用名和秋林的生日、血型。网名叫“一直都在”，且旁边的日文片假名竟然也和秋林的一样，只是所在城市却是广州。江磊认定这就是那个受了伤的小伙子，一个很缺乏理智的情痴。他的留言也是：人要用理智支配情感，而不是让情绪左右情感！
包括自己最近三个月的一些非常冲动的行为，江磊想：为什么男人们都在秋林面前如此的缺乏所谓的理性呢？难道她就有如此大的魅力吗？可以说，秋林经历过的三四个男人，都为她而付出，而受伤，却又感觉对不住她！
中午，秋林来到她的一个朋友盛姐家里吃的午餐。盛姐的女儿也工作了，单位发的年货，做了红烧鱼请秋林过来吃。秋林就把前男友借钱的事情跟盛姐说了，盛姐当场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你傻啊你？！坚决不能给！谁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年了，你们没有联系，人都会变的。”
下午，秋林坚决要给王杉把钱送去。盛姐很义气地说：“要去，我陪你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猫腻。”
于是，秋林开车，拉着盛姐，来到了和王杉约好的见面地点——王杉家附近的一个小餐馆。
王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秋林进来，眼眶马上湿润了，情绪差点失控。他突然意识到跟秋林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于是，就镇定了许多。
王杉胖了，鬓角竟然有了一点的白发。秋林注意到，却立刻把眼光转移了方向。
“请坐，请坐。”王杉有些拘谨地让二位客人就坐，给二人的杯子里添茶。
盛姐有些敌对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不，应该是一个男人——他是小伙子的时候，和十岁的秋林，一朵花儿一样的小女孩恋爱，同居，这些故事她是知道的。
王杉在盛姐盛气凌人的追问下，复述了借钱的缘由。
“真是想象不到啊，你还好意思开口和小林借钱。”盛姐咄咄逼人。“好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太多掺和，但是，小林你先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盛姐左手拉起秋林，右手提着秋林放着两万块钱的包，出了房间：“我告诉你，这钱你不能借给他。即便给，也给一万，权当送给他了。”
秋林脑子一片空白，机械地提着包进入了房间。可是，当她从包里掏钱的时候，却发现两沓钱剩了一沓——盛姐肯定把那沓钱提前取走了。
秋林掩饰住了尴尬和紧张，将一万块钱放在了桌子上。本来以为二万元的王杉看到仅仅是一万元，竟然起身离开了……
秋林在电话里跟江磊说起以上过程，江磊赞同盛姐的做法。可是，从口气中可以肯定，秋林很自责：说好了贰万，结果只是一万。而且王杉感觉有受骗的感觉，连一万也没有要。
下班了，秋林就在江磊家附近等江磊。江磊说，很快我就到家了。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会儿。
这时候，江磊的妻子来了电话：“你买点青菜上来，家里没有青菜了。”妻子说话就是这么快速下命令一样。
江磊来到学校门口，没有秋林的车子。他迅速去菜市场买上了两样青菜——两个青椒，一把韭黄，十二元！春节了，物价飞涨。
寒风中，江磊没有来得及把钱包放入口袋，又回到学校门口，还是没有秋林的车子。打电话，不接。
“你回家吧。”秋林来短信。
江磊瑟瑟发抖地回到家，给秋林发短信：知道你很纠结，可是理智些也好。你朋友做的对，你不欠他的，更何况我看他并不是很感恩，你也不是很富足。听话，回家吃饭吧，陪陪女儿。
饭毕，江磊又给秋林发短信：我吃完了，“散步“去，你在哪里？想去看看你。
可是没有回复。
江磊到楼下四处溜达，寻找熟悉的车的影子。接着回家登陆qq,同时用手机继续给秋林发短信：在哪儿？！回话！刚才到处溜达一圈儿，也没有看到你。怕你犯傻。我在线。
“告诉我你在家！”江磊感觉不妙。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打电话，总是没有接听。
突然，快九点的时候，秋林来电话了，明显的醉酒状态，她的身体，最近便血越来越频繁，量也越来越大，可是，一直没有按医生建议吃药，注意饮食，特别是不能饮酒。
“亲爱的，我没有听见你的电话，我醉了。”
江磊听到那边有杂乱的醉酒的男声，彷佛在他眼前展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好在一个女声在问：“谁？你老公？”
“不是……”秋林说。
“告诉我你在哪里？”江磊急切地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天山路。”
江磊告诉妻子，必须出去趟。本来他洗完脚了的，立刻穿上袜子：“我那个外甥喝醉了，我过去看看去。”
真是急中生智啊。怎么能立刻编出这么一个好的借口呢？江磊都佩服起自己来了。
“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妻子很关切地问。
“不用，估计也没什么事。”
江磊发动车子，也没有按照常规预热，直接就开动了——车子低温行进，总是有些“哮喘”的样子要熄火。
他沿着天山路前行，还好，很快看到了熟悉的车子。他停在了秋林车子的后边：我在你车子后边。江磊发过去短信。
不久，秋林摇晃着走出了一个店门，上了车子，失声痛哭……
“盛姐知道我难过，就叫来了她男朋友请我们来这里喝酒。这里的气氛有点江湖味道，很有情调。她男友很有钱，开着宝马呢。盛姐陪我喝……”接着，秋林拉开车门，吐酒。
“这是我第三次吐酒了。”
“你不要命了？就你的身体状况，还敢喝这么多酒？”江磊明显感觉秋林在自我折磨。他一边指责她和盛姐一边给她捶背。
“谢谢你能来，真的。你回去吧。”秋林明显好了许多。
江磊送过去一个吻，虽然很大的酒气。
“要不我进去跟他们见个面？我先送你回家？”江磊说。
“不要了吧，被盛姐看到不好。”秋林说。
“好了，我回去了，别叫盛姐到处找我。”秋林披着盛姐的外套，摇晃着进入了酒店。
江磊在车上坐着，眼瞅着店门。半天，没有人出入。
他怕他们出来见到他，对秋林影响不好。于是，把车子开到了店门口左侧黑暗点的地方。
不久，秋林出来了，看样子清醒了许多。她直接来到马路上，打开自己的车门。她有些失望地发现江磊的车子不在了。
后边接着出来的是秋林的朋友盛姐和她的男朋友。二人都喝酒了，搂抱在一起，他们想跟着秋林到马路上，却又停下了，好像在说秋林有个朋友在的。可是，他们没有发现那个人，就走到秋林车子旁边，目送秋林启动车子，开走了。
江磊启动车子，很快追上了秋林，她正要拐弯。她发现了江磊的车子，变为直行了。
二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车场，秋林上了江磊的车子。
“怎么办？我听你的，亲爱的。是不是应该跟王杉解释一下，或者我把钱给他再送过去。”路灯下，秋林的双眼有些红肿，消瘦的脸庞因为酒精的作用却红润了不少。
“解释我想是可以的，只是，我想，你还是跟王杉的同学小耿解释转达吧。再说，这么晚了。总之，过去了就过去了，都是天意。你也没有必要自责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秋林想给小耿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放在了自己的车上。江磊过去取手机，手机在响。
“老公的电话，十八个未接电话！都怪盛姐，给我老公打电话叫他过来开车。”
秋林给老公回电话，语气很平和，听不出喝酒的样子：“你神经啊！没事。一会儿到家。”
江磊隐约听到那边关切急迫的男声。
爱一个人，很多方式，而秋林的老公是爱她的，只是，没有找到令秋林满意的表达方式而已。江磊想。一个粗鲁的没有文化的男人，他对妻子的爱，应该很深，很沉地埋在自己的心里。这也是一种真爱，只是，秋林对此未曾发觉，甚至嗤之以鼻，特别是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的伤害。
立刻回家。江磊一直远远地跟在秋林的车子后边，他担心一个翘首等待的熟悉的身影，秋林的丈夫看到自己的车子——毕竟，一起吃过饭的，他也坐过江磊的车子的。
儿子放寒假了，在被窝里用笔记本上网。江磊说了他几句，小伙子脾气暴躁地关掉了电脑。
妻子也睡了。毕竟，11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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