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无心栽柳
第二天上午。
刑事科学技术科送来报告，欧孝先的心情无疑是失望的，包包上没有提取到任何人的指纹。
妈蛋！他知道他们抓错人了。
如果皮祖西把包上的指纹擦得干干净净，他还不如把包包扔进河里或者干脆找个地方埋了，却把死者的包包放在每天安睡的床下？这是没脑子的人才会干的吧？
再加上李俚从达江中学走访回来的结果，显然皮祖西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得和皮祖西谈一谈。
这一次不是在讯问室，而是在他的办公室。皮祖西的样子很憔悴，由于这段日子没睡好，他瘦了，瘦得脸颊棱角分明，嘴唇上冒出一圈毛茸茸的胡子。
欧孝先从盒子里抓了一把薄荷糖放在他面前。
“吃吧！吃点糖！”
皮祖西摇摇头拒绝。
欧孝先和蔼地说：“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皮祖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头望向欧孝先的眼睛探寻真假。
“是真的。”欧孝先点点头。
皮祖西耸着的肩膀开始放松，欧孝先留意到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委屈，眼里有泪花闪动。
他将一粒薄荷糖硬塞到他的掌心。
皮祖西缓缓剥开葱绿色的糖纸，默默地将薄荷糖含在嘴里。
欧孝先将准备好的几张嫌疑人的照片递给他。皮祖西看后，皆是摇头。最后，欧孝先拿出白色宝马车的照片，这一看，他的眼神凝固了。
“这车子最近到过学校，在校门口停了很长时间，我不记得是哪天了，大概是周末。”
小红楼。
高溥庭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头很疼！
他睁开眼睛，女友的影子在窗口晃动。
打开门，妙儿便冲他大发牢骚。
“老是放我飞机，人家有急事找你呢！让我白等了你一晚上，老实交待你到底去哪儿了？”
高溥庭心想，女友是无神论者，昨夜遇到阴兵的事暂且还是不要告诉她。
“我去找阿冒了。”
“阿冒？”
“就是我和你说的那黄毛小子。”
“你怎么不早说？？昨天刚碰见他，他可凶了，拿石头打我们。对了，他掉了件东西，要不你替我拿回给他吧。”
说话间，妙儿拿出钢笔递给高溥庭。
“这笔！怎么在你这儿？”他惊奇地叫道。
“就是那小鬼掉的。”
“太好了！”高溥庭欣喜若狂。
“看你！像个孩子似的。”妙儿不明就里。
“你知道吗？发现宫采露尸体的那天早上，这支笔就掉在铁路桥下，被阿冒抢先一步拿到。”
妙儿一怔。
“原来这笔也不是他的呀？我知道了，你一直说找个东西，原来是为了这支笔。”
“就是这么回事，太好了！真是老天开眼。”高溥庭攥着钢笔，兴奋得如同中了彩票大奖。
妙儿愣了愣。
“等一下，我还是不明白。”
高溥庭注视着妙儿迷惑的双眼。
“傻瓜！这可是派克金笔！如果不是在万分情急之下谁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丢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妙儿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你是说，丢失钢笔的人是害死小露的罪犯？”
高溥庭点点头。“你总算开窍了！我昨天上网查了，这支‘大麦金钢笔’卖500多块钱，普通人家谁舍得买这么贵的钢笔。找到笔的主人，应该不难。”
妙儿回忆起梅雪筠看到笔时的反应。“也许有一个人知道！”
“谁？”
提起梅雪筠，她顺带将日记本告之。
“日记本现在在哪？”高溥庭问。
“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还纠结要不要把日记本交给警方。”
“当然要交给警方了！”他急得挠了挠头。
晚饭时间。
梅雪筠没回宿舍。
妙儿径直来到图书馆，一眼就看到角落里埋头用功的梅雪筠，她从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书在她面前坐下。
梅雪筠抬头瞟了她一眼。“男朋友回去了？”
“没呢。”
“你怎么不陪他？”
“他有句问话想让我带给你。”
梅雪筠投过异样的眼光。“他怎么不亲自来问我？”
妙儿不回答，而是拿出金笔放在梅雪筠面前。
梅雪筠瞟了一眼。
“这不是那小子掉的吗？怎么了？”
“他是捡的。”
“捡的？”梅雪筠拿起笔，端详片刻后她机警地压低声音：“怪不得我看着眼熟，你知道这笔是谁的吗？”
“我就是想问你，这笔是谁的。”
梅雪筠欲言又止，却不肯透露那个名字。
“干嘛还卖关子？”妙儿笑嘻嘻地抢回金笔，“好吧，竟然你不说，那这笔就算送给我男朋友了。”
“不行！这是人家的！”
“是谁的？快告诉我，我好还给人家。”
“你把它给我吧！”
“那可不行！你怎么就不问问这支笔在哪儿捡的？”
“那小鬼在哪儿捡的谁知道？”梅雪筠很是诧异。
“我还真知道，他在铁路桥的案发现场捡到的，而且就是在发现小露尸体的那天。”
“啊？”梅雪筠怔住了。
妙儿换了严肃的口吻将高溥庭发现金笔的来龙去脉一说。
“这是重要的证物，必须交给警方。你知道金笔的主人是谁，你不会包庇他的哦？”
梅雪筠知道事态的严重，她小巧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水。“他骗我，他居然和我说没去过铁路桥……”
“谁？”妙儿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你说的是吴茗？”
梅雪筠轻轻点头。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笔？”妙儿问。
“我认得，这是吴茗生日她妈妈送的。”
“让高溥庭回去的时候，把日记和金笔一块儿交给警方，你同意吗？”
梅雪筠没有犹豫，从帆布包里拿出紫色日记本，递到妙儿手中。
“我同意！但是你得保证，日记里的内容，他看了不许向往传，更不许告诉第二个人。”
“放心吧！”妙儿说。
在她身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二人。妙儿起身走出图书馆。没多久，一个影子也跟了出去。
她一走，梅雪筠再也无心看书。此时肚子里咕咕直叫，是时候去食堂了，她魂不守舍地离开图书馆。她还在想金笔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饭堂打的饭，又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在303室，放下饭盒。看到洗衣桶里那把藏蓝色的伞，她不加思索拿起伞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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