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爱情如此地折磨
罗霞刚要为自己的呆傻状态致歉,请求主任大人的开恩谅解。
主任已经带着眼神中尽是惊慌和同情,但脸上流露出来的却是不必在意的暗示的微笑,告诉了她这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消息:孟浩,出事了。
孟浩,终于出事了。
这是罗霞听到之后,一时发呆震惊之余,立即从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
罗霞当然不是盼着孟浩出事,而是见他总是这样的状态,出事,甚至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不过是或早或晚,不过是他自己还是什么人的区别罢了。
若说有心灵感应,没几个人会真的相信这近乎迷信的说法;若说没有,此时的罗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担心何以成为可怕的现实?
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罗霞不知道她是怎么,带着满心的惊恐和疲软的双腿,迅速到达那家医院的。
见到孟浩还是疼得满头大汗,罗霞放心地,用她的泪水与他的汗水比拼着数量。
孟浩只好笑着老实回答,再不停地安慰为他悲伤的,妻子。
——身体困乏、心里紊乱的孟浩,本想躲开早高峰、避开拥挤的车流。所以他就提前出发,开着车行驶在并不拥挤的道路上。
也正因此,孟浩觉得朝阳将温暖的,更加耀眼、刺眼的光芒照向自己。
他觉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就合上了一会儿。赶紧再睁开,孟浩觉得很不赖:“直直地行驶着。”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昏沉的大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耳中已经立刻听到“嗵”的一声巨响。
原本存有了戒备,孟浩把他和车子放在最右边的第三条车行道里行驶;等他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过来时,车子歪倒在最左边的第一条行车道里,还冒着水箱破裂后的滚滚白烟。
幸好路上车少,前后的车早已避开。孟浩的车,撞上了双向车道中间的隔离带而侧翻了。
就这样,孟浩与他的车,一起歪躺在车道中。
本来很清静的路,立即拥堵不堪。众位经过的司机朋友,都看向这辆惨烈的车子,报以关注、同情、怜悯。
孟浩从歪斜车辆的缝隙里,看看左侧的绿植隔离带,再看看右侧的缓慢行驶的车流。哀叹之后,他只有默默地、羞愧地接受这一切。
也不管他们能否看见或知道,孟浩带着尴尬地神情,为他造成了早高峰的瞬间到来,向众位司机朋友报以最诚挚的歉意。
有好心司机停车来搭救,孟浩更是羞愧难当。
但他还是略有心安,因为这样的羞耻心,倒也说明:他的大脑没有因受伤过重而呆傻,没什么问题;他的精神状态,也还很不错。
但是才被半扶半拖了出来,孟浩立刻不能再忍受头部和肩部的剧痛,又昏迷了一会儿。这也可能是因为羞愧,也可能就是他的睏劲儿还没过去。
再睁眼时,孟浩更加不好意思“嗨,还得坐回救护车。”
应急医生和护士,将孟浩没有被搀上车坐下。他很轻松地被放平在担架上,然后众人一起使劲,将他抬进了救护车的,他原本很是恐惧的封闭车厢里。
看看车内整洁,医生、护士精心询问自己几句之后,也不再理会自己。惊魂稍定的孟浩,又是满脸羞红地睡着了。
在吱哇作响、悠扬绵长的警示笛声中,医护人员和孟浩,在威猛的救护车司机的驾驶下,救护车稳稳地、迅速地到达了这家医院。……
“已经接受了酒驾什么的测试,都没事。我没喝酒,昨夜。”孟浩说着,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想要安慰一下罗霞。
罗霞哭着说:“别动,先老实呆着吧。”
孟浩同意了,笑看着罗霞:“真的抱歉,是我做得过份了。”
罗霞痛哭流涕地点点头,说:“我要和你离婚。”
孟浩犹豫了许久,默默地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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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实在太憋闷了,罗霞也不想再像古代小怨妇、小情人那样,哀泣不停了。
这些,不是一个常年从事心理诊疗工作的医生应该做的。
这些,都是应该由常年从事心理诊疗工作的医生,面对这样的病人要苦思诊疗办法的。
胡思乱想也没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临机决断。至于用什么方法,要是实在想不出来,只好还是用英勇不屈那招。
毕竟,她曾与孟浩相亲相爱如蓝精灵一家那样,相处多年;而吴萍,只是存于孟浩脑海里的美好记忆片段罢了。
况且,还有女儿珂珂的家长会在等着她。再有愁懑苦难深似海,再有悲凉凄怆冻彻骨,作为家长,必须忍耐,不得在孩子面前透露分毫。
尤其珂珂面临人生重要抉择——中考的时候。
其它的事,都暂且忍耐一下吧,即便不能再忍。
她摇下车窗,外面虽然凉一些,但空气更加好。
罗霞连续呼出几口晦气,虽然没吃午饭,但肚子倒也不觉得饿,必是被羞恨填满了。
车上的时钟显示,快一点了。罗霞镇定一下,准备从这安静得很不正常的酒店停车场,“杀入”外面汹涌的车流里去了。
好巧,平生最大仇人的身影,像是做贼一般左顾右盼的这个身影,立即被罗霞捕捉到了视线中。
罗霞立刻拿起电话,按下号码。
待接音响了许久,那边才传来不悦的回音:“什么事?!”
再做了一遍深呼吸,罗霞安静地说:“孟浩,你,你去开家长会吧。这个受表扬、得功勋的机会,这次让给你了。”
对方难以置信:“你不是捉弄我吧?”
“去不去?”罗霞平静地问。
“这都几点了?你也不早说。谅谅刚接到我这里来,他妈出去了,说是……”孟浩埋怨着说。
“你他妈去不去?”罗霞怒喝着问。
“我去!”孟浩说完,一毫秒都没有,立即挂断了电话。
***
孟浩迅速看看时间,不停地在心中慰问罗霞“早他妈干吗去了?这是要迟到啊!我去了,正好挨老师的骂!”
虞越笑呵呵地说:“真够厉害的,我都听见了。”
孟浩强行忍住了慰问她的心情,满脸笑容地说:“小虞,真的谢谢你看护谅谅一下午,反正你那里也没什么事。对了,谅谅要是睡着了,千万盖好。还有,快帮我跟贺经理请半天假。这周末我不休了,给补回来!”
虞越还要再说什么,孟浩已经整装待发,再笑着说:“小虞再见,谅谅再见。”
说完,孟浩一个箭步就蹿出室外。接着,他就一边跑着,一边用犀利的眼神搜索目所能及的出租车。
跳上出租车,孟浩连声说:“师傅,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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