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七十四)~(七十七)
(七十四)
“啊!妈,我行李箱倒了,要先收拾才行,就先不聊啦。”
“哦……好吧,唉!你东西也不放好点。”
“是啦是啦,我先收拾去了,拜拜。”
就这样,挂掉电话后,我松了口气,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呼,我的演技有所提升了呢,这一定是在提姆面前装傻充愣那段时间学回来的。
嗯,我真棒。
我将手机放在桌上后走近门边,先将耳朵贴到上面细听,很好,没声音。稍稍打开一条缝,往内窥看……嗯?怎么没人?
我呆了三秒,随后缓缓将门关上。
等、等下,我今天进来的时候,是知道泰坦塔门外跟里面一个房间都放有纪念过去成员的雕像,包括离世的成员,所以,刚才的是……?
几乎是在想到某个可能性的瞬间,我就转身飞奔提姆的床,揽紧着他的枕头缩在床尾。
我以为我今天出事故的flag已经应验完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吗?我这是撞鬼了?鬼魂能用科学的方法解决吗?我现在去抱紧渡鸦小姐姐的大腿还来得及吗?
这时候,开门的声响将我吓得一激灵,脑中的胡思乱想也被打断了,只剩下一片空白,木然地看着来者。
“我给你带了晚餐……发生了什么?”
提姆几步上前坐在床边,直到床垫下凹我才意识到他的靠近,回过神来后,手已经放开了枕头,扑到他的怀里。
他也下意识接住了我,安抚地在我背上轻拍几下。
好的,果然来自本人的安全感比枕头上的多,吸一口提姆,我的心顿时就镇定下来了。
镇定是镇定了,但总觉得有些丢人,怕鬼什么的……虽然也没有明文规定成年人不能惧怕鬼怪就是了。
“格蕾,发生了什么吗?”
我闷声问道:“我有个问题,有没有可能,泰坦塔会有……”
“会有?”
“鬼魂……一类的东西?”
他一时间没作声,令我心情愈发惊恐,不会是真的有吧?
“为什么这么问?”
我慌张地抬头起,见他神色也不算太凝重,微微松了口气,回道:“刚才我在打电话,忽然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响动……不是有那种鬼故事,有时候晚上听见楼上在玩弹珠,但实际上楼上根本没人住吗?刚才的声音已经不是玩弹珠的程度了,就像有人重重撞在门上!”
这些年来,泰坦塔一定经历过不少战斗吧,这不会是敌人的亡魂在夜里徘徊吧?
“那个是有科学根据的,是墙壁里的喉管因水压产生震动……”
我打断了他的话,问:“除非是海王被摁在墙里灌水的水压,不然我想产生不了那种震响。”这样说多少是有点夸张,但那绝不是什么水管震动。
“我想起来了,刚刚巴特……就是闪电小子跟我们在测试一些东西,可能是他的高速移动影响到墙壁了,造成你说的那种声音?”
他浅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为了令我安心似的给出一个理由。
假如我不想吓到自己,这时候就该接受这句话,然后把事情翻篇。
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不太对劲。
“高速移动到墙壁作响……真的不会把楼拆了吗?”我故意把脸埋在他怀里,藏起表情,又说:“连电话对面都听得见,之后还发消息问我要不要报警。”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说:“那你怎么回答她?”
“……提姆。”我抬起头来,眯起眼面无表情地问:“我刚才有说我在跟谁讲电话吗?”
为什么知道是“她”,哼?
不用我多解释,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漏洞。与我四目相对后,没再找别的借口,而是慢慢移开了视线。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红罗宾居然也有被套到话的一天。
刚才在门外的果然就是你!
(七十五)
我紧盯着提姆,目光一刻不移,双手也牢牢交叠他腰后,除非他刻意要摆脱我,不然肯定逃不掉。
我想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逃掉。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作为……”
他自然地接上:“呈堂证供?”
“不,是作为我等下要用什么态度面对你的决定性因素。这不是米兰达警告,是格蕾森警告。”我瞪着他,给我拿出了点危机感啊混……不对,铁蛋提姆!
“那我就保持沉默了?”他低头凑近我,蓝眸微弯,一脸轻松地微笑着。
可恶,我还真没想到这个。
“你是有权保持沉默,但我也有权干点别的。”我边说着边往前,愈来愈近,最后咬上他的唇。
不过也只是轻轻用牙齿碰了碰就放开,我也不敢在他下半张脸留下太明显的齿印……毕竟他的面具头套遮不了那个部分。
“你还不说的话……”我顿了顿,咽了咽口水,再拿出点凶狠的气势说:“我就不只咬那里了啊!”
“……你还想咬哪里?”
这、这个我全然没想好,但我不能怂,于是轻哼一声,将问题扔了回去:“你说呢?”
“格蕾。”
我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嗯?”,却见他脸上没了笑容,逆着光的双眸映着深海一样的靛蓝。
“接下来的事,你有权反抗……但我希望你保持沉默。”他一只手穿过我的长发,按在我后脑勺上,之后慢慢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不然容易咬到舌头。”
嗯?嗯???
等等,不是?这也太突然……唔!
(七十六)
混乱的喘气声、快跃出胸膛的心脏,还有眼前断开的银丝……我感觉血正往脑袋上直涌而去。
良久过后,我禁不住想低下头,却被提姆单手抚上脸,姆指擦了擦我的嘴角。
“你……我……”我的思维伴随如鬼畜版敲擂鼓一样的心跳而变得支离破碎,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甚至都不给我个预告吗?”
我手抵在他胸前,指尖染上隔着战衣传来的热气后,耳后的热度又升了一点。
他用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说:“我以为你刚才的……是个邀请?”
邀什么?什么请?不要说得这么暖昧,我又没做什么……不对,我、我好像还真做了什么。
但不是,我要是邀请也不会在泰坦塔里啊!我不是品如的衣柜,我没在追求这样的刺激!
“我只是咬了你一下,轻轻的。”我不是在心虚,只是战术性移开了视线。
“在我的房间里、我的床上?”他声线放软了点,语气却是强硬且直白的:“还用那种话、那种语气?”
“哪种语气?”而我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因此猛地抬起头,整个人理直气壮起来,“我明明是在质问你!”
“……质问?”
望着他那副“你管这叫质问”的表情,我又来气了,伸手将他的脸颊往外一拉,反驳道:“我们之前说的是你为什么弄出声音又假装不在门外来吓唬我,还拿闪电小子作借口!而且我刚涂完润唇膏,这下又没了,我怎么可能是在邀……总之不是!”
“难怪我闻到甜甜的气味……”
“对,这牌子的润唇膏味道像奶香……不对,这不重要!”我血又往脑袋直涌而上了,不过这次不是害羞,而是气得有点血压飙升。
我深呼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然后,我们的嫌疑犯先生微微移开了视线,就这样默认了罪行。
“说实话,这种扯开话题的技巧可一点都不像我们平日聪明绝顶、心思缜密的红罗宾。”我按住他的肩膀,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要不是能确认你是本人,我都要以为是谁假扮的你了。”
“你怎么确认?”他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追问道:“如果我不是本人呢?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不想提起刚才发生的事,以及为何反应如此奇怪?”
不知不觉我也被他说得认真思考起来,回道:“假扮你的风险太大了,还不如假扮成我。要完美地装成你,首先这个人得突破泰坦塔的保安系统进来,同时你本人又要不在场,那么这人一定很熟悉泰坦的运作。他能完美化身成你,知道你本来的身分和我的事……我认为这起码得是魔形女或同为泰坦成员的火星小姐才能做到?但她们不可能知道你是如何应对我的。都做到这种地步,我觉得还不如说你是沼泽人……”
嗯?不对?我为什么会跟提姆在讨论沼泽人命题?我是不是又被带偏了?
他又问:“你是从逻辑分析上确认我是本人?”
“那只是一半。”我对上了他双眼,凝视半晌,忽地往前轻啄一口。这时我想起他之前说的邀请,刚亲完又连忙又捂上他的嘴,低声说:“另一半……我能感受出来。”
我确实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超能力,也说不上特别精明。连超级英雄有时候都会被敌人装成的队友欺骗,倘若我真的中招了,那我也认了。
但我觉得,抱着刚好的手感、隔着战衣传来的体温、柔软的唇瓣、专注的眼神,还有喊我时那种再强硬也少了不温柔的语气……能学的话倒是学学看啊,能学个八成我都想掏钱让那人给我换上女装,我要拍张照!
他就这样睁着眼,任由我的手掌按在他嘴上,一双蓝眸格外明亮,又显得异常乖巧。
我被他的视线烫到,不禁松开了手。
“所以……是怎样感受出来?”
“你今天怎么老在问问题,难不成我是神奇海螺吗?”我佯装生气地说:“我真的要怀疑你了。”
他听到“神奇海螺”后笑出了声,胸膛的猛烈抖动,害我都不好意思抱着他,便往后退了一点。说真的,韦恩家的男性笑点都这么低吗?他们是不是没看过什么沙雕梗图?
片刻过后,他忽然说:“不过,若然哪天你真的觉得接近你的不是我本人,你一定不能放下警惕。”
“好。”我下意识应了下来,反应过来却犹豫道:“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特意来接近我?”
“不,这种事很常见。”他声音霎时间沉了下来,严肃地警告着我:“绝对保密是不存在的。就算不是罪犯,是我们曾经的伙伴、知道我们真实身分的某一个人,说不准哪天就会用我们的家人、朋友、爱人当作筹码,或者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将他们……”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我会小心的,真的。”我跪坐起来,伸出双臂将他拥进怀中,又拿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发,“我保证,如果看到一个可疑的你,就会重拳将他放倒……好吧,我知道我不太能打,但我扔菜刀很准,之前还扔中了那只黑色怪物对吧?”虽然那是它面积很大,咳。
我其实很想说“对不起,让你回想起不好的事了”。
但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件事,不知道他曾经在那种事里失去了什么,这样的话说出来,我怕只会让他再去回忆,加深他的痛苦。
令提姆想起那些事、那些苦楚,我的确很抱歉,所以我愿意抱着他,直到他心情平复下来。
但怎么说呢?我又觉得,该说“对不起”的,从来不应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吧?
超级英雄不是神明,也从来不是什么“命中注定”要肩负起拯救他人之责的“天选之子”。
他们只是一些不断在苦难中失去、在生活中受挫、在悲伤中饮泣,却仍愿意挺身而出,为他人挡去灾祸、分担痛苦的人。
对于那些伤害超级英雄,尤其是专挑他们重要之人下手的人渣,我真的……呼……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专挑别人的父母亲友下手,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那为什么不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呢?哦,堆填区确实不好靠近民居。
不行,在心里骂了骂,但还是好气。
此时,提姆轻推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移开些许一看,咦?提姆的脸是不是有点红?是热的?不对……但他也不至于抱一抱就害羞啊。
他退后几分,别过头说:“我们还是换一个姿势吧。”
“姿势?”
我低头看了看,咳,原来一不小心又洗面奶了。
等等,连同之前的“为所欲为”……我是不是无意中在提姆变回来后,逐一在回收他还是小红啾时自己立的flag?
(七十七)
“那么,你现在能说为什么先前要假装在门外的不是你了吗?”
提姆轻叹一声,抓了抓前额的头发,脸上带着歉意地坦白道:“事实上,我听到你跟你母亲的对话……”
好吧,我多少也猜到一点。但这不妨碍我紧张。
我抓住他双手问:“从哪里?听到了多少?”
“呃,找房子?”
房子……好家伙,那不就是从一开始!
“也就是说,后面的也……?”包括我曾被我妈怀疑是不是弯?包括我对好友说过的那些?
再讨论下去,我觉得我得去三藩市的海里泡一泡了,正巧从提姆房间的落地窗看出去就是海景。
“咳,我不是故意的,以及……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皱起眉瞧着他看,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竟然不由得生出几分怒气?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大概意识到什么,少有地带着些许慌忙地解释:“我的不介意是针对过往,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你的性向,或者以前喜欢过女孩子,所以你也不用……”
好的,几分怒气可以直接来个double了。
说什么从头听见,我看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还是隔着一扇门传出去话就变形了?那我建议泰坦们该把这扇门立即拆下来运到阿卡姆,相信能带来不少惊喜。
“我、没、喜、欢、过、女、孩、子。”我一字一顿地说着,接着恼怒道:“我承认我对女孩子有时候会表现出非一般的喜爱之情,但你不能否认在爱情上你是我初恋的这个事实!”
他一怔愣,看上去呆住了,重覆道:“初恋?”
我的怒意嗖嗖往上升,一把揪起他的领口,加重语气说:“对,‘firstlove’、‘初恋’、‘初恋(はつこい)’。如果你还是不明白的话,我可以借你一本字典!”
“冷静……”
今天的提姆,是真的很会在我怒点上跳舞。
我一只手依然抓住他的领口,另一只使了点劲,将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毫无防备的义警先生向前一推,摁倒在床上,同时拿出可能跟犯罪份子有几分像的凶恶嘴脸说: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义警,你难道不知道在别人气在头上时,‘冷静’往往是火上浇油的话语吗?看到可疑人物时,你喊‘站住’对方是真的会站住不成?还是说,你在追捕犯人时说‘别动’,他们会变成木头人啊?”
他张了张嘴,看似打算说些什么,但我在他发出声音前,一把用唇堵住他那张老在气人的嘴,又狠狠一咬。
“嘶。”他表情一滞,条件反射地倒抽一口凉气。
我压在他身上,继续恶声恶气地说:“我也许没那么直,但我目前为止只喜欢过也还在喜欢你,并且没准备让这句话成为过去式!这种事也好,更进一步的事也好,我只想对你做,所以别给我拿出什么‘不介意过去’的废话!”
我讲完后,慢慢坐直了身,他见状也想起来,却被我用双手按住了胸口。
要说介不介意,我才是应该考虑的那一个吧?
我愈想愈气,开始连之前的帐都一起算:“而且你今天还老抠我字眼!什么让我教你,明明是你在对我‘为所欲为’!还说邀请……你还记得体能训练吗?还记得你问怎么观察吗?最先做出这样的行为的,不就是你吗!”
他这次学乖了,又或许是经验之谈?没错,在暴怒的人面前,再多的劝说也只能助燃,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但默不作声对安抚别人毫无半点帮助,至少,对此刻的我没用。
纵然说了大半天,我也确实消了点气,但还不够,别作梦了,这事还没完!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改先前的口吻,手指轻轻卡进他胸前的扣带,向上微微挑起,语气平缓地问:
“还是说,我亲爱的红罗宾、亲爱的提莫西、亲爱的男朋友……你是真的想在这里,在这个泰坦塔内,一起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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