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百零三）～（一百零七）
（一百零三）
清醒过来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呢？我也说不上来。
在提姆怀里待了好一会儿，我那昏昏沉沉的脑子总算清晰起来。之后，我听见了一声轻嗤，还有一把低沉沙哑的声音提醒罗宾留神。
这下我才真正有了摆脱噩梦的实感。
随之而来的，是想当场把自己埋了的羞耻感。
我可以肯定，那两把声音前者是罗宾，后者是哥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蝙蝠侠。
而我，一个非哥谭人，在哥谭的两个传说面前，对着红罗宾又咬又抱。
当然哥谭人也不可以这样做，但……打个商量，我大喊一声“时光倒流”，他们能假装无事发生吗？或者能当我不存在吗？
“红罗宾，把她们带离现场。”
听见蝙蝠侠的话，我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无视我的了。
不过，“她们”？
等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缓缓爬起来转身一看，由于没戴眼镜，眼前一片模糊，但也能勉强辨出站在小个子罗宾身边的达洛娅跟莱恩。
好的，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达洛娅的注意力一直落在罗宾身上，仿佛一个慈祥的老母亲……这没什么，但莱恩就不一样了，哪怕看得不太清楚，我也能感受到她那牢牢盯着我的目光，就像初见时她看到我揪三代罗宾娃娃衣服那样，直白得令人生痛。
不，这次可能更严重。
已知，莱恩见过来探望我的提姆，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已知，莱恩认识作为超英的红罗宾，但不知道他就是提姆。
问题来了。
这姑娘此刻在想的到底是我出轨了，还是红罗宾对我意图不轨呢？
换一种说法。
接下来，到底是要我当场社死，还是红罗宾当场背锅呢？
（一百零四）
我承认我是个迟钝的人，特指接收能力方面，比如日常碰撞瘀伤，或者在交际上男女之间的暗示，若没有旁人提醒，我往往都是最后一个发现那个。
但我自认为我的反应能力尚算不错，尤其在跟提姆交往后，我相信我的反应力和演技都是直线提升的。
一如此时，在猜测莱恩误会了什么后，提姆想把我带到莱恩身边，看上去也不打算辨解什么。但我可不想任由莱恩误会他，哪怕是只有一丁点的负面想法也不可以。
于是，我被扶起来后，就回头眯了下眼，佯装才看到她，随后跌跌撞撞地往她直奔过去。
她也急步向我走来，把我护在身后，瞪了红罗宾一眼，像是护着幼崽的狐狸妈妈。虽然她比我高两公分，但气势加乘下仿佛直飙两米。
我见状溜到她身前，挡住她的视线，又抓住她的双臂问：“你们还好吗？”
很好，先把她摁住。
莱恩回了一声没事，只是挪了挪身，又重新瞥向红罗宾。
我摆出紧张兮兮的脸，问：“是罗宾带你们出来的吗？有没有遇到那个loser？”
“没……那个人渣只是一直在找你。”我成功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只见她凑上前，小声问我：“你真的没事吗？我刚刚见到他抱你抱得很紧，他是不是在……占你便宜？”
对不起，严格来说，占人家便宜的是我。
我赶紧澄清道：“不是！真的不是！我之前好像是吸到了恐惧毒气，醒来身体有点僵，控制不太好手脚，眼镜又没了，一时看不清路……是我不小心扑到人家身上。”
我本来没把握能骗过一个心理学系学生的，但也许半真半假的解释尚算高明，莱恩暂且接受了这个说法，她也就此对红罗宾放下了些戒备。
我默默松了口气，同时也开始打量四周。
然后，我就看到在那牢牢覆盖在医院外的植物。
不，用“怪物”应该还更贴切一些。
原本从室内隔着玻璃窗看出去，这些庞大又密集的枝茎已让人头皮发麻，如今跟它们处于同一个空间，即使是在室外，也足够令我心惊胆跳、san值直掉。
在你身前，数不清的粗壮枝条犹如蠕虫般在建筑物上蜿蜒，它们表面流淌着黏稠的锈绿色液体，你甚至能闻到自那传来的阵阵恶臭，sancheck，成功1d3，失败……
我一慌起来想法就不受控制，又或者是之前吸过毒气的脑袋还不太对劲，幸好红罗宾向我跟莱恩递来了两个防毒面罩，总算把我这些胡思乱想打断了。
“不要太靠近那些植物，它们的黏液和气味都带着毒性。”
我戴上了面罩后，问：“那个人还在医院里，对吗？”
红罗宾看向了我，没有正面回应。
我再问：“他还在找我们？”
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严肃地回答了我：“所以，我需要赶快送你们离开这里。”
啊，他说谎了。
不，应该说，是“半真半假”。
莱恩说，那个人渣一直在找我；
罗宾救我时，对于医院还有人清醒有些意外；
那个loser在医院里无能狂怒时，在喊的是“你在哪里”。
但是，红罗宾默认了我的话——他还在找“我们”。
我再迟钝都发现到问题所在了……恐怕从一开始，那个loser的目标就只有我。
提姆不如实相告的原因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能是不想我更加恐慌，或者怕凡觉得把其他人给连累了？
算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红罗宾带着我们三人离开医院范围，看方向是正往gcpd走。
路上，告别了罗宾的达洛娅立刻正常了不少，还摆出跟先前判若两人的沉着表情，问：“其他人是都在昏睡状态？而且那巨型植物东西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开口，一把女声蓦地响起，解答了达洛娅的疑问：“医院里的人确实是在昏睡，但主因是那植物释放的毒素，我们手上已经有解药了。”
抬头望去，在朦胧夜色中，紫黑色的紧身制服勾勒出高挑的身形，她胸前明黄色的蝙蝠图案还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视线。
“蝙蝠女孩。”红罗宾道出了她的身份，“神谕让你过来的？”
蝙蝠女孩向我们走来，那头金色长发与披风一同飘扬。
“这里交给我。”
红罗宾稍作沉思，便回道：“把她们送到警局。”
不是，这语气为什么跟我们是犯人似的？或许是我眼神让他有了一种无声抗议的感觉，红罗宾回头看了我一下后，轻咳一声，补充道：“不排除犯人有同伙，你加倍小心。”
蝙蝠女孩语中带笑地说：“放心，我会把她们安全送到目的地的。”
在这个角度，我明显看到红罗宾跟蝙蝠女孩对视了一眼，也觉他身上感到无奈。
他们明明一语不发，她却像懂了什么，别过头偷笑了几声。
我懂了，原来眼神交流这技能不只韦恩家拥有，蝙蝠家族也有。
红罗宾离去后，蝙蝠女孩上前对我们说：“走吧，女孩们。”
“啊，好的。”
我原本正在思考，听到她的呼唤后大步踏前，脚尖却不小心撞上小石子，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同时身体失去了平衡。
我手脚并用地想站稳，却失败了，眼见自己正往旁边倒下去，耳边传来莱恩的一声小心。
此时，我身前刮起一道轻风，有人敏捷地疾步上前双手一揽，将我带进了一个怀抱。
然而，出于神奇的身高差，我的脸似乎还有那么一刹那贴在有些柔软、温暖又令人有些尴尬的位置上。
“谢谢……以及，对不起。”
对不起，我好像又占了一个超英的便宜了。
（一百零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已经道了不只一次歉了，那真的真的真的没关系。”
蝙蝠女孩说得没错，大概是出于慌乱，这整整一段路上我一跟她对上视线，就不由自主地道起歉来。
其余两人受不了我，好几次都摁住自己的手，看样子就差扑上来合力捂住我的嘴了。
于是，我只好默默由过于慌张引起不由自主地道歉努力咽回去，以免自己在正式解除危机前先被队友解决。
“除了道歉，你能说点别的什么吗？”她在前方引路，同时眼观四周，还一边跟我对话。
这位蝙蝠女孩比我想像中还活泼，我是指在话语，毕竟印象中哥谭的义警们都挺沉默寡言的。
啊，现任罗宾除外，他开嘲讽都开到别人怀疑人生了。
我反问：“例如？”
“随便什么都可以，即使是感想，就是别再道歉了。”
今天事情真的太多了，以至于我不加思索就回答：“感想……很不错？”
不对，我在说什么？我这算是调戏蝙蝠女孩吗？
果然，莱恩跟达洛娅向我投过来惊恐和嫌弃的眼神，都像在说下一个要被蝙蝠侠扭送到黑门监狱的就是我了。
万幸的是，蝙蝠女孩不怎么介意，她还轻松地回了我一句：“谢谢夸奖。”
然而，轻松的只是语调，她冷不防顿住了脚步，浑身警惕起来，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接下来，情景太过难以形容，以至于我本就不太能灵活运转的脑袋更加混乱了。但我努力想了想，用一种体育项目来代入的话，也许能更好地理解？
那就是篮球。
用我非专业的理解，这是一项由两方阵营参与的运动，在投篮得分前，基本就是运球、传球和抢球。
那么，我是协助维持秩序的哥谭义警一方，还是基于某些理由被迫加入引起混乱的那一方呢？
谢邀，我其实是那个球：）
今天是不得安宁的一天，我早该就知道。
时间倒退至几分钟前。
蝙蝠女孩察觉到不对劲后，拉过了我侧身一躲，成功避过了自她身后刺来的条状物。
突击失败后，无数的枝蔓从暗处倾涌而出，都往我们的方向围攻起来。
它们明显是医院外那怪东西的缩小版，但小的只是尺寸，危险度却不减，而且这些小怪物更加灵活也更尖锐，若不是蝙蝠女孩，我早就完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东西还没注意到墙角的莱恩和达洛娅，目标只是我们。
蝙蝠女孩当然意识到这点，她在带着我逃避追击，同时跟名为“o”的队友联络，我猜是神谕。没多久，她便指示莱恩和达洛娅离开：“会有人透过手机跟你们联络，快跑！”
她们不太放心地看了看我，我也对她们点头示意。能看出她们相当迟疑，但最后她们还是听话逃走了。
还没等我松口气，就有什么猛然紧箍到我腰上，跟神奇女侠用真言套索救我时不同，这次不但勒得我快喘不上气来，还在我腰腹上伤上加伤。
那东西将我扯到半空，更多的枝蔓随之卷来，也不知是想在这深夜对我做些不能播的play，还是想把我弄成“格蕾串串”，上演《舌尖上的哥谭》。
在被淹没之前，我努力拉开这些枝蔓，刚把缠脸上的藤蔓揪扯开一些，就看到下方向我奔来却被被阻挠的蝙蝠女孩。
她翻身回避着这些植物，用矫健的身手用钩绳枪往上荡后，当机立断掏出蝙蝠镖将那些东西切断，将我拽了出来。
她转身又扔了几个爆破镖，将穷追不舍的枝蔓炸毁。
这些都是最初的画面，在这之后，我的腰就被这些东西反覆勾上。
当时我只感觉一阵眼花缭乱，觉得自己被传来传去，从一根传球到另一根，甚至在它们身上滚了滚。
而蝙蝠女孩则是在哥谭夜空中灵活穿梭，一次又一次把我救回来。
第一届“哥谭篮球大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来回好几次后，蝙蝠女孩一边把我拉到身后，一边问道：“你知道那东西为什么针对你吗？”
好不容易有能思考的时间，我才静心下来想了想，嗯？这种情况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对不起，我可能很受怪东西欢迎……”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她带着我连番后退，行动开始有些吃力，但还是咬着牙关拽开这些不停卷来的变异枝蔓，带着怒意使劲扯断了一截，“有错的是这些可恶的丑陋怪物！”
我知道这很不合时宜，但这位姐姐真的好帅。
今晚之后，我恐怕会多了一位墙头。
我低下头，突然在下方某个阴影角落蓦地瞥到了一道闪光。
我这双没戴眼镜的高度近视眼一向对光点颇为敏感，不过没到畏光症的程度。
细心观察了一小会儿后，我注意到有好几次茎蔓都是在那里冒出，但不敢肯定。
蝙蝠女孩正在前方忙着应付怪物，那道光又只亮起了短短几秒，看来她并没有察觉到。
那到底是不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错觉？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从背后凑到她耳边问：“请问你有看到那边有什么吗？”
我没指望她会信我，或者说，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取纳我的意见，但她当即顺着我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凝神细看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她还真发现了什么，同时拉起我的手急步回头跑起来，试图跟那些东西拉开距离。
我们在天台上奔跑着，在快到边缘时，她一手将我揽过我的腰，一手拿出钩绳枪，叮嘱道：“抓紧！别掉下去了。”
她没给我太多反应时间，我只好跟只考拉似的手脚并用地抱上她。
显然，她的体力不足带着我飞越哥谭上空。
因此，我们的目标地不是往上，而是往下。
我们乘着重力，带着尾随而来的一大群恐怖植物俯身往下猛冲。
气流刮到我毫无遮掩的脸上，让我一时睁不开眼。当我再次张开眼时，就看到蝙蝠女孩目标明确地用修长的双腿直直踢到一个人形物头上。
很好，这次真的进球了。
（一百零六）
我跪坐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蝙蝠女孩将那个人形物按倒在地上，并用伸缩长棍架在其颈后。
我为什么说是“人形物”呢？
因为那个人，或者说，原本是正常人的个体，如今半身的皮肤变成绿色，身上也被那种怪异植物覆盖了大半，还有一些藤叶从眼球的位置长出来。
假如此刻被压在地面的是毒藤女，我说不定还会觉得画面挺有美感，但这个人却是一个只能勉强看出是男性的家伙，还看似是被植物吸干了养份，皮肤干裂得跟丧尸一样。
感谢哥谭的夜风让我刚刚闭上了眼，不然我应该会作噩梦。
蝙蝠女孩从腰带里取出一管药剂给他注射后，那些包围着我们的绿植通通枯萎了，而那人也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接下来跟同伴通话起来，在她的话中，我能听出医院那边的情况也受到了控制。
那个人应该被抓起来了吧？
我正要安心下来，忽然又四处张望。
不是我疑心重，但这种时候特别像漫画小说里角色正要放松下来，却被人偷袭、一刀刺死那种反转时刻，今天在商场的时候不正是那样吗？
好，确认了，植物没有活过来，那个loser也不在附近，没有大铁片来给我一发全垒打。
所以，结束了，对吗？
我把先前红罗宾给的防毒面罩取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先前逃亡时我就在想，事情再不解决，我今晚不是被这些植物绞死，就是会因喘不过气来挂掉，总之都是因呼吸困难没命就对了。
我拉开外套口袋的拉链，正想拿出手机，却摸到一个柔软的小东西。
咦，原来我把罗宾娃娃带在身上，还带了一路？
我把罗宾娃娃拿出来上下端详，还好没被我压扁，也没什么战损，不然我可心疼死了。
我揉了揉罗宾娃娃的胸，我发誓，我只是想确认棉花有没有走形而已。
但这一幕居然被蝙蝠女孩瞧见了。
“哇哦。”
明明没戴眼镜，我却看得出她充满打趣地勾唇一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是怎样，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诶？”
这是什么？我从娃娃的衣服下摸到了什么坚固的东西，随即扒开那件红色马甲，用姆指将那硬物轻轻推出来。
那是一块姆指指甲大的绿色晶体，颜色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这一次我学聪明了，在发生什么之前就将这东西扔在地上，同时往蝙蝠女孩那边一躲。
……无事发生。
我跟空气斗志斗勇一番后，抬头迎上了蝙蝠女孩的目光，当场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的笑容。
晶体落地后不久，植物怪人蓦地有了动作。
不是我害怕的那种反扑，他只是对那绿色晶体有了反应，轻微挣扎起来，呻呤几声，虚弱地想往那边爬过去。
蝙蝠女孩自然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她早就将他双手反绑在身后，见他动了起来，更是使了狠劲把他压住。
看来那晶体是什么重要道具，之前他放出的那些植物不会是因为这个才针对我吧？
是说，我记得在店内买下娃娃时，是没有这东西的。
这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我走过去想把晶体捡回来，因为视线模糊不清，只好蹲在地上双手摸索。
期间，我耳边传来了一声沙哑的低语，是那个植物人……呸，植物怪人。
那不过是随风而来的微弱呢喃，却让我听出他的语气有多怨恨，若然多了几分力气，恐怕都咬牙切齿起来了吧。
“世界……不……需要……”
不需要？
“你……们这些……超级……英雄……”
世界不需要你们这些超级英雄。
他是这样说的。
我抿了抿唇，在寻回了那小小的绿色晶石后，将它握紧在掌心。
然后，我回头对着那个人，看着他藤蔓下空洞的眼眸，认真地反驳。
“不。”
“我们仍需要英雄。”
（一百零七）
那之后并没有什么大反转，那些超能罪犯这次被蝙蝠侠亲自押送和审问，医院内的人也已逐步苏醒。
我把手上的绿色晶体交给了蝙蝠女孩，以防万一，罗宾娃娃也交给他们检查了。
“放心。”也许是我不舍的眼神太过明显，她像被逗笑了，安慰我说：“如果娃娃没有问题，会好好交还到你手上的。”
“谢谢。”不得不说我有些难为情了，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谢：“不只是娃娃的事，谢谢你保护了我。”
在那张带着伤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跟她金发一样灿烂的笑容。
我深呼吸一口气，呜……墙头真的又增加了啦。
粉丝心态一上头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说：“真的谢谢你！从今天起你是我第二大偶像了！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什么？”她有些疑惑地问，“那……你第一大偶像是罗宾？”
“不，是神奇少女！”我连忙向她解释，“不是因为你们名字都有‘girl’，或者都是金发……就是，你真的很帅！而且你真的很好！”我这是不是叫愈描愈黑？
“谢谢。”她认真地应道，突然又看了看我身后，微微一笑道：“有人来接你了。”
我回头看去，是红罗宾，又目击我对墙头表白现场的红罗宾。
咳，没事，我想提姆已经习惯了，对吧？
然而，红罗宾整张脸都写满了“不习惯”。
我多少有些心虚，便小跑到他身前，跟他四目相对。我能看出他挑了挑眉以示不满，又张了张嘴，但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哎嘿。
他将我送到警局后，我便见到早就到达并被保护起来的两个女孩。警官们替我们录取了口供，后来也有女医生到场替我们检查伤势。
除了瘀伤加深和一些小擦伤以外，我没什么大问题，但伤势本就比较严重的另外两人就得回院观察。
由于医院部分设施遭到破坏，更重要的是怕重蹈覆辙，所以我听取提姆跟芭芭拉的建议提前出院，回家休养。
病房内大部分东西都遭犯人用能力破坏了，一片混乱。万幸的是我包里的东西没被弄坏，把个人物品都收拾好了，我便在警员的护送下回到了家。
一到家，身体的疲惫感就直涌上来，但我还是撑起精神随便淋了个浴，之后就倒在床上。
这样一来，真的全都结束了吧？
……对不起，我不该立flag。
凌晨时分，我缩在被窝时，脑中只剩对那个控铁loser和植物人的骂骂咧咧。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为什么会变成我不是被攻击，就是在被攻击的路上？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本想着能好好休息了，却又不舒服起来。
蓝瘦，香菇。
实际上我真的流泪了，但不是哭，是身体不适的生理性泪水。
半梦半醒之间，我完全爬不起来吃药，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开始一时发热一时发冷，结果我就难受醒了。
去拿温度计吧，唉。
我从床上慢吞吞地挪动着身子正要起来，却见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不是吧，又来？
我僵直着身子，望着来者跨过窗框走进来。
还好，我没倒霉到那种地步，那身红黑制服一出现在我模糊的视野内，我就知道来的是提姆。
他把头套往后一推，慢慢走近，表情好像有些诧异。
我正想对他说了嗨，但一说话声音就不太对劲，喉咙涨痛起来了，鼻子也完全堵住了。
我抽了抽鼻子，这时，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触碰了下我的眼角。
我呆呆地转过头去。
房间没开灯，但凭着窗外的光线，我辨出了那个东西的外形，是罗宾娃娃。
我视线又往左一移，提姆的脸近在咫尺，他在黑暗中暗蓝的双眸折射些微光，成为我眼里最为明亮的存在。
“你的罗宾回来了。”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怕惊动到什么小动物一样，接着又把娃娃在我脸上轻印一下，“所以……别哭了？”
他以为我在哭？
啊，别拿我的娃娃给我擦脸啦，真是的！
“我没有哭。”
我轻哼一声，从他手里取走娃娃，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戳在他的脸颊上。
“还有……欢迎回来，我的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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