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九)
(一百三十七)
我本以为自己见到提姆后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或者让他好好给我解释。至少,我们得正坐在沙发上,面对面谈上一谈。
没错,本来。
可是,这只小红鸟是怎么回事?
我不就在他说了句“我回来了”后,踮起脚上前在他脸颊啄了一下吗?他怎么可以顺势捧着我的脸就、就亲上来啊!
哥谭的夜晚跟香港有些相似,朦胧的夜空不见繁星,但仍然灯光闪烁,仿佛星星降落在地上。
但又有些不同。
哥谭的特别之处在于,即使你知道这片洒遍城市的灯光中不只有家庭的一盏盏暖光,或者代表着繁华街道的闪烁霓虹,还有更多的光源来自这里最令人压抑、厌恶甚至不愿一提的罪恶——好比说奈何鸟上某座阴森的精神病院,但无可否认的是,你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为这深沉的月色所吸引。
当然,前提是你不是黑夜中在追捕犯人的义警,或者正是被追的那个,这样才会有空闲去欣赏这片景色。
正巧,我现在就有这个时间。
更巧的是,我人正在阳台上,背向这个黑夜中的哥谭。而这片诱人的夜色,我是在面前这双蓝眸的倒映中所看到的。
到底是夜色深邃,还是他专注地望向我的眼神过于醉人?我一时有些分不清。
我只知道,他轻柔地把唇贴上来时,我有些慌张的眼神跟他沉静的蓝眼四目相对,然后就再也移不开视线,自然也没能躲开他的唇舌……也不会躲。
我怀疑这只铁蛋发现了我对他的美色没有抵抗力!
他对我使用了“摄魂术”,效果拔群!
“唔……”
也不知亲了多久,但我知道自己快断气了,于是轻拍了下他的胸膛,狼狈地低下头,微微喘着气。
他再一次托起我的头,这次没有亲上来,而是用指腹替我抹了下唇边。看到他笑得有些得意,还有些餍足,我没忍住又一下打在他胸膛上,却用不上多少力气。
我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忘了窃听器的事。”
他一脸无辜地回道:“我没有这个打算。”
“那你为什么吻上来?”不对,这问题怪怪的,他亲我又没什么问题。我迅速补充道:“这么突然?”
“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理由,我只能说,因为我想这么做。”说罢,他凑上前来,正当我以为他又要猝不及防地吻上来时,他低笑一声,捏了捏我的脸颊。
他捏了一下,又跟玩不够似的,再多捏几下。
我都还没在他这句宣言中感受到多少粉红泡泡,他幼稚的行为却已经打破了这个氛围。
虽然提姆这种举动不常见,还有些可爱,但我还是得说:“停一停。”
我头一歪,让可怜的脸颊肉逃出这只小红鸟的鸟爪。
“生气了?”他轻声问。
“没有。”
嗯?这段对话怎么莫名有种pop子和pipi美的感觉?
我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我建议你解释清楚,不然我就将你这种无法用平常逻辑理解的行为……视作怀疑你不是提姆本人的证据。”
我用手比成了枪的形状,食指和中指并列着竖直,指尖抵在他心脏上。
他挑了挑眉,反问:“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亲密行为不符合逻辑?”
“那我更正,是不合气氛。”我立马投降,跟提姆用逻辑辩论绝对说不上是明智的行为。我想了想,转而直接问:“你刚刚想了些什么?”
他没立即回话。
强而有力且平稳的搏动从指尖传来,没有慌乱,也分不清有没有加快,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凑上来的那一刻,眼睛不像平日那样明亮,捧在我头上的手也平常用力。
那种微妙的怪异感很难形容,如果要用一个具体的词语概括,我会说是“直觉”。那时候的提姆像想抓紧什么,或者,想确认什么?
不过,也可能真的只是月色太美、气氛正好吧。
这样一来,我也只是闹了闹他而已,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他:“说,你把我男朋友藏到哪里了?”
同时,抵在他胸前的手指又往前了一点,戳在他胸上,有点软。
咳,我没有想起之前摸在他胸上的手感,没有。
他既没有反驳,也没反击,只是默默握上我的手——正放他胸前的那只。
“你觉得会藏到哪里?”
明明这句话应该是接着我那句玩笑在说的,但他的声线却出奇地平静。那微垂着凝视我的眼眸,还令我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他的确不是本人。
但下一秒我就知道,不可能是别人了。
会这样注视着我的人,只有他一个。
我不知道他问我这句话的用意,但我一直是有杆就顺着爬,不是,是会乘胜追击的人。
我摆出严肃的表情,继续往他身上指着,道:“这里。”
他有些怔愣。
“我男朋友藏得有些深,他监听、定位我不告诉我……这听上去挺像犯罪的。不过,这不是现在的重点。”我的视线从他心口移到他脸上,直直盯着他,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他不安到猛亲我一顿,像只啄木鸟。”
他反驳道:“我觉得完全不像。”
我强硬地说:“我觉得像。”
我们没有陷入“不像”、“像”这种反覆又没意义的争论,只是一语不发地对视着,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片刻过后,我轻咳一声,将话题重新拉回来:“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愿意把我男朋友放出来?”
他依然是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但慢慢地,他那张平静的脸上终于染上一点点笑意。不是之前那种满意又明显的笑容,而是一抹内敛的浅笑,轻淡得要不是我看到他神情放松了几分,根本察觉不出来。
他握着我的手,把我竖直的两只手指按了回去,宽大的手掌包覆在我的拳头上。
我纳闷地望向他,却见他将我的手带到他胸前,用了些力气,让我的拳头压在他心脏的位置上。
随之而来的,是比刚刚用指尖感受时更清晰的跃动。
他放轻声线说:“也许,是现在?”
扑通、扑通、扑通,心跳加速了。
这到底是我心脏的节拍,还是他的?
此时此刻,我有些明白为何有人说“追逐光芒是人类的本能”。
就算星星遥不可及,贪婪的人类仍然会将光芒抓到地面,化为点点灯火,照亮他们的黑夜。
没错,我也是这些人的一员,自从抓住了我的流星后,就全然没打算要放手了。
“好。”我顿了顿,总算把那句话说出口了:“那么,欢迎回来,男朋友。”
(一百三十八)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安?”
等提姆吃完东西垫垫肚子、从厨房扔完垃圾回来后,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他了。
我认为这是我需要知道的事,不然有些对不起我还在发烫的嘴唇啊。
他略作沉思,没多久就放弃了似的轻叹一声,说:“你真的想知道?我不觉得你听了会高兴。”
“你让我不高兴的次数还少吗?”我反问他,又说:“先说好了,只要不涉及到‘分手’,我觉得还是有讨论的余地。”
没想到的是,他沉默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喊了他一声:“提姆?”
“不,我没有。”他像是刚反应过来,果断又明确地否认了。为了让我安心,他一再强调:“我没有过这种想法,非常肯定的。我刚才只是……不,抱歉,我状态可能不太好。”
他这么一说我就慌了,赶紧将他按在沙发上坐好,问:“你哪里不舒服?”
难道刚刚他行动时受了伤?我有些着急手地想把他的t恤下摆往上扯,结果被他反手牢牢一抓,动弹不得。
“不不不,我没受伤。”他第一时间解释道,然后往我手上一看,眼神像在无声质问我这一套动作为何如此熟练。
糟糕,昨晚扒他衣服扒习惯了。
我若无其事地想把手收回去,却没扯动。我爽快地放弃了,说:“那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提姆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在这种我已经有所察觉的情况下,他没有再用借口蒙混过关,而是稍作思考后便向我坦言。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但是无可否认地……我觉得你有可能产生这种想法。”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握在我手上的力度可没松开半分。
我平淡地问:“因为窃听器?”
“还因为我的‘不信任’和‘不尊重’。”
他果然有听到我跟芭芭拉她们的对话。
没想到他的话没有到此为止,他还继续向我说明道:“还有就是,今晚行动时……我吸入了一些新型恐惧病气,我刚刚可能是被影响到了,所以才……令你觉得我有些不安。”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犹如没有半分犹豫地展翅高飞的成鸟,但我知道的,他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
我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他的,希望这样的亲近能让他减少几分忐忑。
“你今晚不是去对付机器人吗?”我揉了揉他的脸颊,调侃道:“恐惧毒气又是哪来的?你连稻草人都打不过?”
他立刻就否认了:“不是。”
意识到我是在开他玩笑后,他有些无奈地将手覆左我的手背上,顺便阻止我偷偷戳他的脸。
“稻草人新研发的毒气被用在那些来历不明的机器人里,似乎是准备在失败时自爆,让气体在市里扩散。”
以前他都不会跟我说这些的,我想,他是在学着坦诚,试着允许我接触到他属于红罗宾那部分的生活。
“那么,你刚刚的反应……难道是看到我要跟你分手了?”我直接问出来了。
因为距离极近,我能感觉到他眉头下意识地一蹙,还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细长的睫毛轻挠在我脸上,有些痒。
他似乎对这件事感到抵触——不论是对于要他回想见过的幻象,还是要他说出来这件事本身。
看来是比这个更令他难过的事,毕竟我不觉得光凭“分手”能成为他心中的“恐惧”。
在他欲言又止的时候,我先一步开口说:“不想说或不能说就如实告诉我,不要编借口,也不要不说话,ok?”
“……嗯。”他声线里带着一丝郁闷,又不知为何让我觉得有些乖巧,“我不想说。”
我望进了那半垂着的蓝眸里,又问:“那你在我身上放监听器的原因呢?这个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不能说。”他闭了闭眼,“对不起,格蕾。”
我没有说不要紧或没关系。
“我接受了。”
在沉默得有点僵硬的气氛中,我一边感受着来自他额上和掌心的温度,一边轻声道:“你知道吗?提姆,我只是想听这个。如果事情跟我无关,你可以把那个当作你的秘密。我们都有自己不想开口的秘密的,这完全没问题。但是,如果事情跟我有关,你要告诉我。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就最好,要是不能,我希望起码你主动跟我说一声,不要等我发现后还回避过去……好吗?”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难以避免地掺杂了一丝紧张的颤抖,以及,恳求。
“我知道了。”他应允下来了,随后又补充道:“我承认,格蕾,我还有事情瞒着你。”
“又是不能说?”
“对,抱歉。”
我面无表情地长吁一口气。
再看看他内疚却又没有半点动摇的表情,我不禁觉得,今天的小红鸟乖得过分了。
有点可爱。
我顺着自己的心意,往下轻啄在他的鼻尖上,如愿地看到他惊讶地瞪大了眼。
我没忍住笑了下,问道:“那你想知道我那天吸到恐惧毒气后看到什么吗?”
他没立刻回答,双手一边从我手背换到我腰后,将我整个人圈在怀里,似是将主动权一点点地找回来。之后,他才配合地追问:“是什么?”
我哼笑一下。
“是秘密。”
我才不想说呢。
(一百三十九)
把事情说开了以后,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提姆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让我选择要做什么,作为约会临时中断的补偿。
“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听见我这句话后,嘴角的笑意明显加深了几分,接着他双唇凑到我耳边,用一种比平常都要低沉的声音反问:“你想做什么,格蕾?”
我感觉耳后像被小红鸟用羽毛扫了一圈,痒得微微发麻。这让我心跳没由来加快了几分,像心头小鹿在我心脏上跳起了地板舞。
我咽了咽口水,说:“我……我想一起看电影。”
“电影?”他话里充满疑问。
为什么这么疑惑?
我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还是明确地说:“对,我想跟你一起看恐怖电影。”
我一向是恐怖游戏看好者,提姆也知道的,但我只喜欢看人玩。
初中时曾经流行过一个闹鬼房子的网页恐怖游戏,那时候我很爱怂恿网友去玩并给我截图。那个游戏我给芭芭拉也发过,结果被她反将一军,不知怎样被劝了几句后,我就糊里糊涂地自己玩上了。
然后?
别提了,晚上都不敢起来上厕所。
而说到恐怖电影,比起亲自看完一部,我更喜欢看解说,或是电影改编的游戏实况。
可是,人就是喜欢自虐啊,又怂又要看不就是人之常情嘛,人就是本能地追求刺激!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哥谭混乱的黑夜里,坐在昏暗的客厅中用高清电视播放恐怖电影,那种感觉是真的刺激,我一直都很想试一次。
但为免吓得失眠,我需要提姆作为后援。
“上次你陪我看《咒怨》时睡着了。”想起这个我就来气了,“这一次你要完整陪我看完,这才算真正的补偿。”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头埋在我肩上。
见他这副模样,我皱着眉不满地问道:“你不想看?”
“没有。”他摇了摇头,头发蹭在我脖子上,有点扎人。瞧着他这把浓密的黑发,我又想起莱恩说的话了。
啊对了,莱恩。
我连忙拿起手机,果然看到莱恩问了好几句我是不是在忙,后面还担心我有没有事。我向她解释了几句,说我刚刚走开了,不是故意不回她的。
[莱恩:是男朋友来了吧?]
这个女人的直觉有点可怕。
我回覆:[是的……对了,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恐怖电影推荐?暴力血腥那种就算了。]
若然莱恩没什么建议,我就选泰国的《鬼影》了,这也是我的童年阴影。小时候深夜时电视上播放了这部电影,我无聊看了起来……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怕看镜子和量体重,就怕看到什么骑在自己肩上。
[莱恩:《山村老尸》?你看过吗?]
听上去是发生在山里小村子的故事?
[格蕾:没,恐怖吗?]
[莱恩:也没有多恐怖,就是童年阴影]
搜了一下,还是港产的,加上年代感,应该不至于太恐怖。很好,就决定是它了。
我揉了一把提姆的头发,从他颈后往头顶向上扫,又从发旋绕了个圈,慢慢抚下去。
真是令人嫉妒的发量,发质也很柔韧,我这头发尾都开叉了的长发根本没法比。
我的长发随手一抓都掉几根,而提姆明明整天戴着光滑的黑色头套,头发却比我的还健康,没秃没掉松。
想到这里,我没忍住揪着他三撮头发玩了起来,一开始是转来转去,后面还编起了麻花辫。
“格蕾……”
“嗯?”差一点就编到尾了,头发不够长啊。
“如果你继续这样摸下去,我就要睡着了。”
我立马就停下来,“那不行。”
我刚收回了手,便见他侧着头仰起脸来,嘴角微微上扬,用慵懒的语调问:“真的不行?”
我眯了眯眼,戳了戳他笑起来微鼓的脸颊,严肃地警告他:“如果你这次再睡着,我就……”
我就怎样好呢?糟了,想不太到。
“就怎样?”他伸手反戳我的脸,“会咬我?”
他是不是在小看我?
我摆出反派一样的阴险表情,威胁道:“我就上论坛说红罗宾是光头。”
他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问:“认真的?”
“为什么不呢?”我一摊手,故作轻松地回道,“反正大家都证实不了是假的,看上去还十分合理不是吗?”
他抬起头来,面对面地跟我对视着,反驳道:“还是看得出有头发的吧?”
“乍眼看上去,你就是只圆润的大铁蛋。”边说着,我还认真地用双手还向他比了个圆。
他抓上我在比圆的手,像抓到了反击的机会,问道:“又是‘铁蛋’,嗯哼?你平日在心里都这么喊我?”
哎呀,不小心顺口说出来了。
这种时候我不能露出心虚的表现,于是我挺起胸膛,故意反问道:“不可以?”
或许是我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过于嚣张,又或许是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前一刻他还是有些不爽的语气,下一刻就忍俊不禁,还捏了捏我的手指。
“可以。”他难掩笑意地回道,“如果我是蛋,你就是小兔子……复活节最佳组合,对吗?”
我终于懂他为什么笑了,他绝对是自己脑补了画面,他们当侦探的联想能力都这么丰富的吗?
“不用等到复活节。”我扑上去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下,“如果我是小兔子,现在就把你这只蛋给吃掉。”
“嘶……”听见他似乎痛得吸了口气,我登时退开,摸了摸刚刚咬的地方,分明连印都没有。
下一秒,看到他微震起来的胸膛,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在装呢。
“下一次,我真要用力咬了啊。”
可恶,这个提姆连憋笑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他闷笑几声,说:“那样的话,你很有可能就看不成电影了。”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他靠上前来,在我的唇上轻吮几下。在我愈发疑惑的目光里,他像说小秘密一样低声说:“因为蛋想被兔子吃掉?”
懂了。
我轻咳一下,假装无事发生地说:“看电影吧,我想跟你看电影。”
我想,我以后还是别当面喊提姆“铁蛋”了。
好好的黑色卤蛋都被他染上其他颜色了,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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