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莫名的预言
“缇芙～”，瘦矮的蒂娜太太正费力的转动着巨大的磨盘，“亲爱的孩子，快来帮帮忙。”
穿着灰布裙子的少女高声应和着，飞奔而去，红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阳光照在她秀美沉静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接过母亲手里的磨盘杆，一边转动，一边轻声问：
“妈妈，今天是休息日，我们是不是还要去克洛斯神殿祷告呢？”
蒂娜笑了起来：
“当然，亲爱的，我们要感谢神的恩典，现在的生活，真是完美极了。”
从小到大，缇芙最多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自从蒂娜在克里什公爵的养牛场获得了一份工作后，他们的生活就开始改善了，最起码蒂娜一个人一月就可以获得七个铜币了。
而在去年，埃文的父母亲接连去世，他的所有工资终于归属了他们这个小家。
“敬爱的光明神啊，如果您可以回应我，请您告诉我，为什么世界的不公深入人心，为什么公爵大人因为金发而生来就是公爵，为什么我的母亲因为一点点施舍就感到满足，难道只因为她生来没有金发吗？
神啊，我看到光明神圣典中记载，您对世间万物一视同仁，但他们却说金色统治是您的旨意。我敬爱的光明神，如果您能听到信女的祷告，可以给予信女答案吗？”
缇芙坐在克洛斯神殿的木椅上，身边是一大群低声祈祷的下等人。她悄悄地抬眼看向祭祀神坛，上面立着金色的圣树。
光明神史中记载，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未得容许的情况下直视光明神的面容，直视者都坠入伏尔加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事实上，缇芙对光明神史，光明神圣典之类的记录半信半疑，毕竟她也不知道著书的人是否亲眼见过伏尔加深渊。
当然，陪着蒂娜来克洛斯神殿的她也不能干坐着，睡着可是对神的大不敬，更何况祷告一次还要五十铜珠呢！
不管有没有神，神到底听不听得到世人想法，她的祷告也只是自己的疑问罢了。
不得不说，缇芙对现在平凡安逸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她对斯克大陆的制度依旧有诸多疑问。
其实在缇芙十一岁时，她就问过埃文和蒂娜，为什么他们被称为神的惩罚却依然信奉神，为什么神爱世人却让大陆的大部分人都是二，三等人，为什么……她有一头黑色的发丝。
在这个时候，蒂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她的心里，自己前几十年的不幸是源自于贫穷的家庭，而不是教廷规定的，由古延绵至今森严的阶级分级。
父母都是忠实的光明神信徒，但缇芙不是。
为了节约钱财，也是因为年纪小，她的前十一年都没有在神殿内接受过正经的神课。
而最主要的是她自己总是隐隐有一个想法，不是的，世界不该是这样病态的。
虽然在她问完蒂娜后就被强行送去参与了神课，但她内心的疑问早已埋下，并且在蒂娜和埃文的辛苦劳作下日益增长。
正想着，祷告完的平民们已经开始站起身离去，缇芙跟在蒂娜身后，随着拥挤的人潮向外走去。
突然，拥挤的人潮中发出来一声尖利的叫声。随即而来的是窸窸窣窣的移动声。
“天哪光明神救命，这是什么鬼东西，哦我的神。”肥胖的妇人飞快地跺着脚。
缇芙定睛像妇人方向看去，只见她的布裙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虫蚁。
“光明神降神罚了，光明神降神罚了。”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这么一句，正在四处逃窜的人们一下子跪倒了一片，双手合十，嘴里呐呐着祷词。
蒂娜也想跪下，却被缇芙一把拉住，飞快地离开了神殿。
回到家里，蒂娜依旧惊魂未定，不停地说道：
“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东西，天哪，光明神保佑。”
傍晚的时候，邻居福尔康太太带着一盒糠米饼来找蒂娜，说起今天这个事情的后续。
“哦蒂娜你都不知道主教大人有多么的威风，他拿着神水一撒，那些可怕的小东西就四散而逃了。不过主教说了，要想彻底消去神罚，这点是远远不够的。”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的嘈杂声。
“主教大人，是这家了。”
尖细的声音谄媚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敲门声。
蒂娜起身，有些不安地犹豫着。
突然门口穿来熟悉的苍老声音：
“我是科尔森主教，方便开门吗”，
这……这是每个休息日都宣讲的主教大人！
蒂娜连不忙的打开门，门口站着身穿白金教服的主教，他身后跟着大片举着火把的教徒。
主教缓缓地走入破旧的小院，他身后的教徒缓缓地围住了破旧的院墙。
蒂娜感到了不安，她开始庆幸缇芙出去采即将要用的编织草叶，埃文去林子里打野味。
主教看了看破旧的木椅，没有坐下。
他低头睨着跪着的矮小的下等人，淡淡的开口：
“你们家，有一个红发女孩？”
蒂娜开始颤抖，嘴皮哆嗦着没有出声，她默默祈求着埃文和缇芙千万不要回来。
旁边的福尔康太太已经可怜的抖得不成样子，听到主教询问，立即连声答到：
“有的有的，缇芙就是，她就是红色的。”
主教转了转食指上的金色戒指，低声问“她在哪？”
蒂娜咬紧下嘴唇，没有吭声。主教转眼看了福尔康太太一眼，手指摆了摆，让她赶紧离开。
接着，他的双手在胸口摆出了复杂的手势，空中随即出现了淡淡的金色符印，他口中默念着
“真言咒，去。”
光芒将蒂娜笼罩。
主教的面色有点不太好看，但仍问道：“那个叫做缇芙的女孩在哪？”
蒂娜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说道：“缇芙她到莱希河边找编织草了。”
主教哼了一身，转身离开草屋，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瘦小男子低声骂到：
“如果不是圣女的预言，我何必耗费如此心力施展真言咒。”
瘦小男子出声应和，尖细的声音颇为刺耳：
“圣女只说是卡尔坷小巷附近，是主教大人英明，把这方圆百里的红发女孩都带走为光明神献身了。”
主教苍老的脸上带着狠厉：
“去，去找刚刚那几个没抓到的红发女孩，不要浪费了我施展了多个的真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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