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怕丑
第二日一早，云依斐起床之后便先去找了金勇。
昨日市集上她接了几个预定木马和滑板车的订单，加上乔老爷家的，统共也有七八个了。估摸了一下制作时间，都能按时做完，便放下心来。自兜里掏出三十两银子，交到金勇手里。
“大哥，这是昨日卖的银子。给你一半，我自己留一半。”
金勇吓了一跳，忙说：“妹子不可，这都是靠你的法子赚来的，大哥不能要。你给家里买了那么多东西，大哥怎能再要你的银子。”
云依斐见金勇一脸受之有愧，不由分说将银子塞进了他手里。“大哥，这都是你应得的，你就拿着吧。左右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做，还得指望你。再说我也就动动嘴皮子罢了，拿一半已经够多了！反正咱们还会赚更多的，以后就这样，赚了银子对半分！”
金勇起初执意不肯，终是拗不过，只说先替她收起，日后留给她当嫁妆的。
云依斐知道他不是随口说说，可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现下想起之前的事还如在梦里，莫说婚嫁，便是谈情的心思都是半分也无。如今只想好好赚钱，报答金氏一家的恩情。然后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嗯，周游新世界。
至于这钱如何赚，她可没少花心思。木头玩具虽是赚钱，但制作工期慢，目前还做不到大量卖。价格上来说，普通百姓又消费不起。少不得还得想别的法子。
在集市上闲逛时她便发现，此地的布偶玩具种类极少。除了小老虎，便是兔儿爷，还有几样丑丑的男女福娃娃。所以，她又把主意打到了这上面。
抱着昨日挑的合适做布偶的面料，去找了金大嫂。
这布艺玩偶制作起来很是容易。只要画好画样，选好合适的材料，一人一日便能缝出十多个。花样简单的卖便宜些，普通百姓也可买的起，精致绣花纹样的便高价卖给大户人家。
上次给小虎缝小布狗时金大嫂就在旁边看过，今次云依斐一说，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针线功底好，仅一刻钟的功夫，一只史努比小布狗便缝好了。而且针脚细密匀称，比云依斐缝的不是好了一点两点。
“大嫂，你说，咱这小玩意若是做来卖怎么样？我还知道好些花样。”
“这自然好呀！你缝给小虎那个，他每次拿出去，就好些孩子围着打转，稀罕地不撒手。你这花样新奇，那些小姐丫头们定会喜欢的。我与绣坊做过一些布偶活计，那花样与你这个相比可差远了。”
“不然，咱们先试着做上一些，过两日我跟大哥去集上卖卖试试？”
“成。你画花样我来做。咱们小斐这女红手艺啊，且得再好好练练呢。”金大嫂一脸挪揄，这时代的姑娘都以一手好绣功为荣。
“嘿嘿！这可没办法，日后便得大嫂养我啦！”云依斐知她不是真笑话自己。
拿出笔墨，想试着画几个花样给金大嫂之时才发现，她实在用不习惯毛笔。
以前在现代，学的基本都是现代画。素描速写、水彩都画过，还有最喜欢的漫画，却是未学国画，也不曾练过书法。哎呀，这可怎么办？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铅笔或炭笔呢？木炭可以，但她找不到。
正在发愁之际，院里金大娘养的几只肥肥的大白鹅打起了架。云依斐福至心灵，想起了鹅毛笔。然后与小虎满院子的撵着鹅屁股后边拔毛。
一大一小折腾了半天，终是顺利拔下了一根。
云依斐拿去用开水煮过，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火烘干。又用小刀将鹅毛根部削出钢笔笔尖的样子。沾着墨水试了下，还挺顺手！就是鹅毛的气味，难闻了点。回头可得记得买点香熏一下。
选出几个简单些的卡通形象画下来，想了想，又画了几种复杂些带刺绣图案的，一起给金大嫂送过去。金大嫂异常欣喜，不住口地夸奖她花样画的好。
云依斐本就极喜欢画画，得了夸赞更是开心。又铺开纸，画了几种适合木头制作的玩具小车和模型，想着拿给金勇让他照着做。
可惜这时代的笔墨纸砚都挺贵的。越细腻的纸价格越贵，而且颜料的种类也不丰富，她都没舍得多买。不然还真想好好画几幅画练练手，时间长了不动笔，手都生了。
自那日一下赚了六十两银子后，云依斐就爱上了这种自己赚钱的乐趣。走着想，坐着想，还有啥东西能做出来换钱。也盼着能赶快再去一趟，好多了解些信息。摆摊终究非长久之计，要尽快攒钱开店才是。
先前的订单足足做了三日。按时将木马送到乔老爷家时，还顺道带了几个木雕模型和小车，都是金勇按她画的图样琢磨着做出来的，小车还带着轮子可以跑。古人自然看不懂这是啥造型，架不住会跑的东西小孩子都觉得稀奇。是以带去的几样东西，乔老爷也都留下了。加上定做的木马，又得了五六十两银子。
云依斐乐的一连几天嘴都合不上。看来哪个朝代也不缺人傻钱多的主啊。
转眼又到了去集市的这日，带着金勇做好的新玩意，加上金大嫂连日赶制的布偶，七七八八又装了一大车。坐着那吱吱咯咯的牛车，再次来到了镇上。
这一次周围的邻居明显热情了许多。上次卖木马聚拢的那一大帮人也让他们获益匪浅，这次看到云依斐，纷纷主动打起招呼。
街上的人已经不少了，云依斐赶忙帮金大哥把东西摆好，顺带将那些布偶摆在了显眼的地方。布偶数量不多，统共十多个，只花样倒不少，简单的、复杂的有个八九种。之所以没让金大嫂多做，也是怕逛集市的女子比较少，想先看下行情。
他们租的摊子在一家酒楼前，这酒楼是个老字号，名字叫聚福斋。听金勇说，早几年这店生意极火，去年街前又开了一家悦客来。那家店位置更好，装修也更豪华，慢慢这边的人便越来越少，如今全靠一些老主顾支撑着。
来酒楼的自是没几个女子，这个店的人气怕是借不上的。
云依斐又看向对面夏婶的胭脂摊。那边倒偶有几个女客，只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来应该不会买这种费钱的玩意儿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一水的大老爷们，云依斐心中暗自着急不已。没有女客，她的布偶怎能有生意？女客会在哪呢？胭脂铺？首饰铺？
哎，对了！既然等不到，那就主动去找嘛！
“小虎！你过来！”
云依斐在小虎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了一通什么，小虎抱了只小布偶，一溜烟不见了。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又蹦蹦哒哒地跑回来，手里的布偶却不见了。不一会，后面跟过来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看起来，那两个打扮华丽些的应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跟着的是各自的贴身丫鬟。小虎那布偶，正在其中一个女子手中。
云依斐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成了！
她方才叫小虎带着布偶去首饰铺门口玩。若有大人问他的布偶，就把人带回来。
“小姐，好像就是这里了。你看，那摊子上摆着的还有好多呢，看着真叫人稀罕呀！”一个绿衣裳的小丫头对手拿布偶的女子说到。
那女子长得很是标志。一身月白绣花锦缎衣裳，一看就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那婀娜的身段和气质，盈盈往那一站，就吸引了周围过路人的目光。
她在摊前一段距离站定，对绿衣小丫鬟道：“嗯，小月，你去问问，若是这里，便再多买几只。我要送与程公子家的女眷们。”又问身旁鹅黄衣服的女子：“妍儿，你要给府上的妹妹们买吗？”
“才不管她们，我只管买我自己个儿玩得。我又不像你，马上就出嫁了，这便开始想着讨好夫家了。”
被唤做妍儿的活波女子坏笑挪揄得语气，让那标志女子闹了个大红脸，故作恼怒假意要打，妍儿笑吟吟的抓住她的手讨饶。
“老板，这布偶是你们这里卖的吗？”那叫小月的丫鬟过来问道：“方才这小弟弟手里拿着，我家小姐看了很是喜欢，问他从哪里买的，他就带我们到这边来了。”
“确是我们的。这是我侄儿小虎，适才怕他等在这里枯燥，故而让他拿着布偶去找小伙伴玩了。”
“你们这布偶真是别致，比布老虎和兔儿爷好看多了呢，呀！这还有穿着衣裳的小人呢？小姐你快来看，这小衣裳也太好看啦！”
“这位小姐姐，咱这布偶不但有衣裳，这衣裳还是能脱能换的呢！你看，衣裳可从此处脱下。”云依斐热情的给小丫鬟演示着。
“几位姐姐一看便是心灵手巧的。若有兴趣，也可以给布偶多做些不同样式的衣裳换着穿。”
见刚才站的远远的两位小姐也在丫鬟们的召唤下走上前来，对一众玩偶爱不释手的样子，云依斐心想：果然从古至今，女人都逃不开可爱东西的魔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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