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偷

　　沉浸在美景中的云依斐心无旁骛，甚至没注意明风一直未曾出现。直到他带了两只野鸡回来，才醒悟他原是去打猎了。暗暗夸赞萧铭允果然考虑周到，玩累了还有野味吃，此次出行甚是惬意圆满。

　　等尝到明风架在火上烤了许久的小半野鸡后，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这野味，实在太辜负如此人间仙境了。除了撒点盐巴外几乎没啥滋味，勉强就着泉水吃几口，便推说自己吃饱了。她承认自己是有点挑食的。

　　那日回来以后，云依斐心就野了。总想着这大好河山在外，自己却被困在此地，不能随心所欲的去看，真是浪费生命。

　　抱着自己的小钱箱数了又数，还是那么百十两银子。这点银子，连安顿金大娘一家都不够，就更不用说毫无顾忌的浪迹天涯了。

　　实际这赚钱的速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惊人了，金大娘知道她把赚到的银子分给儿子儿媳一半，还非常过意不去。眼看才十多天功夫，两人便赚了上百两，又乐得嘴都合不拢。要知道，平日他们一年到头不过赚个二十两银子顶天了。

　　赚得银子多了，家里生活条件也明显比开始好了许多。头前饭菜素淡，现在鸡鱼肉也多了起来，云依斐知道若非自己在这，金大娘恐怕无论如何也舍不得。

　　说起来，云依斐的生活技能是很低下的。若无金大娘一家照顾，不用几天她便能把自己饿死。金家条件不算好，但来到这个家以后，他们还从未让她做过什么，哪怕洗个碗。开始她倒试过想帮忙。在经过打碎一只碗，切菜切到手，生火差点把厨房点着之后，金大娘恨不得洗脸都不让她自己动手了。

　　没办法，谁叫她以前在现代时也没做过这些。哪怕被爸爸赶出家门，跟苏恒一起过苦日子时，他也从没让自己洗过一次碗，擦过一次地。每次做饭她都想帮忙，苏恒怕她伤到自己，坚决不许她动手。后来拗不过，便叫她在一旁给他念念菜谱，递递工具。

　　是以，许多吃食点心她知道该怎么做，自己却做不出来。

　　而金家一家人对她这么好，也着实让她心怀愧疚，想要尽力报答。她打算给金家买个宅子，再帮金勇夫妇置办好赚钱的营生，能让金大娘好好安度晚年。之后，她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前几日便计划去寻能合作的店，后来被萧铭允诱惑去山间赏花，回来便天黑了。下决心等下次再去镇上，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这事办好。

　　在家时她便提前做好了功课，听金大嫂说，绸缎行中比较有名气的是隔壁村李老爷家的李记绸缎铺，和镇上容老爷家的荣记绸缎铺。绣坊中最有名的则是绣春坊和红尚坊。她打算每家都去打探一番，从中各寻一家合作看看。

　　荣记有三家铺子，位置相对分散些，不过人气都极好，卖的布料也全。但相对李记来说规模小些。李记不但铺子数量多，位置极佳，而且李记布料的花样款式更新速度比较快，深受显贵阶层的喜爱。

　　到了去打探消息那日，可能是云依斐的穿着打扮太过普通，没得到什么礼遇。荣记的店小二只客套推说掌柜的今日未至。

　　如今赚了不少银子，也给家里人都买了好料子做衣裳，但每次上集市，她还叮嘱金勇穿粗布衣裳去。开始他不明白为何，云依斐解释说，暴富最容易招人记恨，他才回过味来。先前收保护费那帮人，指不定便是有人眼红他们生意好，找了人来捣乱的。

　　荣记没希望，她便想再去打探一下李记。没想到，在李记还见到了熟人。

　　“小公子，竟在这里遇到了你！真是太巧了。”

　　原来是那日救的那群女子里那叫小月的丫鬟，小月看到她显然十分惊喜。

　　云依斐对她还颇有印象，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家小姐如何了？那日回去有没有吓到？”

　　“嗯，这是我们李家的铺子呀，我家小姐李月茹是这李记掌柜的嫡女。她过几日便要出嫁了，我来替她取陪嫁衣裳的。小姐确实吓坏了，病了几日，如今才大好了。”

　　云依斐依稀记得，金勇夫妇都提到过隔壁村李老爷家嫁女儿的事，没想到自己上次无意间救下的人竟然是她吗？

　　小月很是活泼开朗，没什么心机的样子，“小公子是来买布料的吗？我去跟掌柜说说与你便宜些，你可是我们小姐的救命恩人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今日不买布料，主要是想来问问李记有没有兴趣卖我们的布偶。”

　　“原来是这样，上次小姐买的那些布偶老爷还说看着稀奇呢。不如小公子等我回去问过我家小姐，看她能否跟老爷商议一下。”

　　“如此还要多谢小月姑娘了。”

　　云依斐面上镇定，心里还是暗自开心不已，总算没白冒险救一回人。若是能说通李老爷，那他的几家店都可以卖，自己也就不用再挨家去跑了。

　　跟小月又寒暄了一会，她怕李小姐等急了便先回去了。这边暂时没什么结果，便想再去绣坊碰碰运气。

　　绣春坊是跟官府合作的，许多官府和官宦人家都在这里定做衣饰。这店里小二也是看碟下菜的人精，一见云依斐的样子就冷了脸，再一听她说想见掌柜的，便冷冷的回道：“我们掌柜的不在。”

　　“那你们掌柜的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们哪里知道。”

　　云依斐看着店小二一脸“我们掌柜的也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表情，心里叹道，不愧是跟官家打交道的店，连一个小二都这么势利。

　　没再多说，转身去了隔壁的红尚坊。

　　这红尚坊虽然没有绣春坊的名气大，但坊里绣娘的手艺也是顶好的。前堂小二看见云依斐进来，倒没怠慢，听她说想见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去通报了。

　　不一会，就见一风姿绰约的妇人自后边走了出来，看见云依斐的脸似有点惊讶，但还没失了礼仪。

　　“小公子想见我们掌柜不知所为何事？”

　　云依斐听她未以掌柜自居，以为她是管事的绣娘，心下有些失望。看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掌柜的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见的。

　　“是这样，我这里有些稀罕玩意，想跟掌柜的谈笔生意，不知道掌柜的何时能来？”

　　“哦？是什么稀罕玩意，可否与我看看？”

　　从布袋中取出两个布偶递过去，那女子眼前一亮。很是惊喜的拿过去仔细端详，嘴里赞叹道：“确实稀奇，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可人的小玩意，绣活虽算不上顶好，倒也精致。”

　　“我这儿还有许多这样的花样，若是我们绣娘的手艺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也可以我提供花样你们自己制作。”云依斐怕她没有做主的权利，又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不知我可否与你们掌柜的谈一下？”

　　女子思量一番，慢慢说道：“我夫家姓王，这铺子是我娘家的陪嫁之物，相公一般不管这边，都是我在打理。”

　　“原来是王夫人，失礼了。在下云昊，不知夫人对我们这布偶是否有兴趣？相信夫人也能看的出来，这小玩意儿会很受年轻女子和小孩子喜欢的。“

　　“小公子这布偶是挺有趣的，你想与我们绣庄如何合作？”

　　“看咱们绣庄的需求，我提供成品和花样皆可。若是成品，供价是根据布偶的繁琐程度，简单的一两银子一个，换衣服的那种三两一个。若是花样，每张五两。另外若此花样你们要大批量制作的话每只我要收五百文。”

　　“昊公子，你这是说笑的吧？”

　　“不曾。夫人可能不知，先前我们于集市之上，一只就可卖个三五两银子，能换衣服的那种甚至可卖十两。当日李记绸缎庄家的小姐可是一次就买了七八只送与亲朋。”

　　虽然当时那李小姐是因为感激而多给了银子，但这个价格说起来倒也不算夸张，在绣坊里完全可以卖更高的价。

　　“还有这种事？可这布偶的成本也不过一两百文，你这供价实在是高了些。”

　　“夫人，物以稀为贵，主要还得小姐太太们喜欢才行。您想想，若是您的对头得了这个东西，而您的店里没有，那您的客人......”

　　云依斐看妇人脸色果然凝重起来，显见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又说：“我的供价虽不低，但我可与夫人保证，绝对不会再把这个供给其他绣庄去卖。这样，客人想买，就只有到您店里才行。您还担心赚不到钱吗？”

　　“可这个玩意，也很容易被别人学了去，若他们卖得比我们低，那我们不就......”

　　“无妨，夫人不必担心。先不说这绣娘的手艺有差别，像这样的花样我还会许多许多，咱们经常出新样子，不怕别人学去。”

　　王夫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昊公子真是人不貌相，如此说来，我若不与你合作才是犯傻了。成，就按你说的，你可与我先送20个过来。先试试看卖的如何。”

　　“夫人真是爽快，怪不得咱们红尚坊的生意如此红火。那咱们就说定了，明日我便与您送来。

　　王夫人得了夸，一张脸都笑开了花。

　　云依斐也兴奋不已，这下子，总算是有稳定收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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