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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得罪的野鸟?


  压去唇畔的弧度,又问:“没听见鸟鸣?”

  阿余眨巴眨巴眼:“鸟鸣?”满脸真诚地摇摇头,“没听见呀。”

  戚莹狐疑地瞧着她,总觉得这里有鬼,于是忍不住说:“余妹妹睡得可真沉呢,那般聒噪的鸟鸣都没听着。”

  阿余不搭理她,只瞧着贺闳:“圣人可要信我。”

  这就是说戚莹在怀疑她。

  而且还故意没说谦称,微微嘟着一张小嘴,目光灼灼地望着贺闳。

  显然是还惦记着昨夜的事。

  只是气消了,就开始撒娇卖痴跟贺闳这讨说法呢。

  贺闳索性让她一次:“嗯,信你。”

  她脸蛋红润、气色极佳,就连随行的宫人都瞧着脸色不错,可见是真没被鸟鸣声扰到。

  阿余瞬间笑开,脸上跟绽出朵芙蓉花来似的,忍不住上前一步,微仰着脸,巴巴地瞧着,“您的脸色很不好,一夜没睡吗?”

  贺闳垂首瞧着她,心神微漾。

  “嗯。”

  “因为鸟鸣声?”

  “嗯。”

  “有这么吵?那奇怪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她扭过头,“纯兰、织花,你俩听到了吗?”

  两人齐齐摇头:“婢子并没听见。”

  戚莹的一颗心愈发往下沉,她现在已经断定已经是毛有余搞的鬼!

  可她是怎么做到的?

  在戚莹想到应对方法之前,阿余快一步又说:“诶,是不是被戚美人丢掉的那只雏鸟飞回来了呀?”

  贺闳侧眸看去。

  戚莹不大自然地笑了笑:“余妹妹说什么呢?那只雏鸟明明被我送去雀鸟司了。”

  “是吗?可我前些日子怎么看见你身边的胡山,将廊下的鸟窝都掏走了。”阿余歪了歪头,表情既无辜又欠揍,“难道是连鸟窝一起送去雀鸟司了?”

  戚莹咬紧牙根,笑容愈发僵涩:“余妹妹不知,我已派人将那雏鸟并廊下的几只鸟儿都送去了雀鸟司,既都送走,那鸟窝留着也无用了。”

  阿余长长地哦了一声:“那它们飞回来做什么呢?”

  戚莹脑子有些乱,只想着要反驳阿余,于是便脱口道:“或许是因为想念我……”

  说完就又后了悔。

  这不就是承认了真是那只雏鸟飞回来了?

  她本该一口咬定昨夜叫唤的就是野鸟,和她当初捡到的那只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正又没人看到过那只鸟长什么样。

  真该死。

  心中万分后悔,但话已说出,再反悔反而显得心虚。

  听到这,贺闳也被勾起了些好奇:“你当初送了多少只鸟去雀鸟司?”

  戚莹哪里知道呢?可回得太慢又像是在说谎,于是只好佯作镇定地说了个数:“四只。”

  贺闳摇头:“不对,昨夜一定不止四只鸟。”

  而且侍卫捉过一轮,又冒出来新得一批出来叫,加在一起肯定不止四只。

  戚莹忙说:“那定然不是嫔妾当初养的那四只了,想来是野鸟。”

  “那就奇怪了。”阿余慢悠悠地插话,“戚美人究竟是怎么招惹了那些野鸟呢?”

  戚莹面带不快,实在装不出温婉模样,但还是竭力压抑着眼底的恶毒,努力做出一副既愤怒又委屈的模样:“为什么余妹妹一口咬定鸟鸣与我有关?”

  “与你无关,那就是与圣人有关喽?”

  “你!”

  “毛氏。”贺闳警示地瞧她一眼。

  阿余吐了吐舌头,“嫔妾失言。”

  戚莹匀了匀气,索性屈膝福下身去,再开口时竟是带了几分哽咽:“余妹妹指责得也对,都怪嫔妾侍奉不周,叫圣人彻夜难寐,还请圣人降罪。”

  贺闳还没开口。

  阿余便道:“戚美人怎么还哭上了?我只是想不通,哪里有责怪你的意思?”

  戚莹这招在此时的确显得有些突兀。

  话没说几句就哭哭啼啼的。

  贺闳招手:“你先起来。”

  戚莹拭了拭泪,站起身来:“圣人恕罪,嫔妾失态了。”

  阿余轻轻一扯贺闳的手臂:“圣人今儿是不是还有早朝呢?”

  贺闳这才想起来——哦,还要上朝。

  阿余松开轻扯他衣袖的手,落下来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蹭了下贺闳的掌侧。

  轻轻的,有些痒。

  只碰一下,便退开去:“都怪嫔妾多嘴,可别扰了圣人的正事。”

  “嗯,那朕走了。”

  阿余口吻轻快:“圣人下朝记得补一补眠,养足精神才能处理好政务。”接着弯眉一笑,又屈膝福下去,“恭送圣人。”

  戚莹还没反应过来,只好跟着她一起屈膝:“恭送圣人。”

  贺闳点点头,又看向阿余:“好好休养,听周司医的话。”

  阿余用力地点头。

  浩浩荡荡的御驾这才离去。

  待人都走净以后,戚莹才彻底把脸阴下来:“毛有余,你好大的本事。”

  阿余轻飘飘的:“我本事是不小,竟能把你逼出原型来。”

  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呀。

  戚莹冷笑:“你以为凭借几只鸟,就能把我搬扳倒?”

  “扳倒?不不不。”阿余摆摆手,“你现在恩宠还不如我呢,哪里用得上扳倒这种词?”

  “这才几日,你为免得意的太早。”说完,便转头回了屋。

  一进屋,便开始发难,“阿橙!”

  阿橙声音打颤:“婢……婢子在。”

  戚莹柳眉倒竖:“之前那只鸟,处理干净了?”

  阿橙喉头一滚,“是,处理干净了。”

  “那便好。”戚莹吁了口气,“拿足银钱,去雀鸟司打点一下,叫他们管好嘴。”

  她是图雅公主,银两自然是不缺的。

  阿橙见她并没起疑,忙应声而去。

  屋里清净下来后,戚莹坐在那想,贺闳日理万机的,应该不会闲得派人去雀鸟司问。

  更何况这种事,能问出什么来?

  其实到现在戚莹也没搞明白,阿余到底是在盘算什么,她又是怎么弄来那些鸟的。

  闹这一出有什么意义呢?

  就想证明她撒谎?其实她没有收留那只鸟?

  戚莹见过太多争斗手段,也不畏去斗,可今天的事,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反正不管毛有余是图什么,今日给她添了堵却是真的。

  而阿余呢,其实也就只是想给她添添堵。

  她耍不来那些置人于死地的阴损手段,但在恶作剧这块却很是擅长。

  织花陪她进了屋,忍不住问:“婢子原先还不明白,娘子为什么叫咱们塞住耳朵再睡觉。”

  阿余喜滋滋的:“这回明白了?”

  织花笑着点头,又说:“娘子去哪里找来的鸟啊?”

  阿余摇了摇手指:“天机不可泄露。”

  织花便没有再问。

  是夜。

  福熙阁东屋的窗户外,又落上好多只鸟。

  继续叽叽喳喳,咯咯吱吱。

  叫得戚莹一宿没睡。

  接连熬了两夜,她整个人脸都是黑沉沉的,哪见平时的光鲜亮丽。

  为了第一时间欣赏她的衰样,阿余故意和她同一时辰出门。

  于是两人在庭院里相遇。

  阿余瞧见她,笑呵呵地打招呼:“早啊。”

  戚莹眼睛都熬红了,一见她便几步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问:“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戚美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些鸟!是你弄来的是不是?你想干什么?在宫里行这种妖异之术,不想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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