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凡间事六
楚宿最终还是跪在地上。
战姚坐在塌边,光着脚踩在他肩上,说:“这才像话嘛,孤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导致你忘记自己身份了”
楚宿看着眼前晃眼的白,出于担忧,竟抬手就将它捂住。
她的脚和想象中的一样冰凉。
“混账东西!”战姚只感觉自就像是被火热水烫了一样,她把脚收了回来,一耳巴子就打了过去。
“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嗯”
又揪起他的头发:“别忘了,你只是孤养的一条狗而已。”
她越生气的时候声音反而很轻很温柔。
楚宿嘴角被打出鲜血,他强忍着眼里的酸涩,有些委屈说:“我只是怕殿下受了风寒。”
“那孤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你了啊”
楚宿没再说话。
“李二,”战姚喊着小厮的名字。
没一会,李二就跑过来了,跪在地上:“殿下有何吩咐。”
战姚赤脚踩在地上,行走道:“备水,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狗东西给孤拉出去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再带到孤面前。”
李二忙说是。
来到汤房,发现浴桶里的水格外得烫,就像楚宿的手心一样。
那种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她把李二叫了过来。
李二得知这位太子殿下竟然要凉水,吓得六神无主,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劝说道:“殿下三思啊,您得为了您的身子骨着想啊!”
战姚抽出他腰上的剑,轻拍他的脸说:“孤说的话也不听了是吗”
李二还想说几句。
战姚微一用力,剑刃上便多出了一抹血。
李二这才知道她这是动了杀念,忙道:“奴这就去,奴这就去,殿下赎罪。”
不一会功夫,浴桶里的水便换好了。
战姚脱下衣物就躺了进去。
冷。
和那日跪在雪地里的感受一样,甚至比那还要寒冷。
战姚冷得打哆嗦,虽然身体受不了,但这水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她回想,自己确对楚宿太好了点。
一柱香后,她裹着厚厚的衣服昏沉地回到寝殿,身体一碰床就昏死过去。
这次倒是没梦见逻河,只是一睡就没再起来。
她倒下后,太子府的人就想是热锅上的蚂蚁。
有的小厮看见跪在门外的楚宿就是气,要不是他,他们的殿下也不会变成这样。
几个小厮嚼着嘴皮子。
“他就是个灾星,专克我家殿下的。”
“唉,殿下要是去了,我们待哪啊,本来十年的时间就够短的了,如今这么一折腾,怕不是会更短”
“造孽噢。”
楚宿听见后,不由自主地握着手,掌心被一个硬|物硌着,他抬手一看。
一个朱红色的铁质令牌好端端地出现在他手里。
这是她的令牌。
楚宿低着头,眼里很茫然。
这时,他听到脚步声急匆匆地赶来。
他抬头一看,发现来的是李二,身后跟了个当初来诊病的太医。
手里的太子令被握得更紧了。
在这天夜里,太子府竟然来了一位稀客。
永乐国长公主莫痴。
小厮们没想到她会踏足来到这,纷纷恭敬地跪在地上,迎接着这位白衣女子。
莫痴身后跟着春寒和一些侍卫。
侍卫们手上拿的上好的补品。
李二心里不住地嘀咕,真是怪了,她来这干什么,难不成是听到他家殿下又病倒了,来看热闹
皇家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李二清楚,这位公主远没有她表现地那么仁义。
莫痴忧心忡忡地问:“兄长她如何了可还要紧。”
鬼知道她听见对方只有十年寿命和这次又病倒后有多开心。
李二说:“回公主,我家殿下她还没醒,太医现在还在里面为她治疗。”
莫痴差点笑出来,但还是扮演着忧伤的样子,往里面走道:“快带本宫过去看看。”
说着,还隐隐有些哭腔。
旁边的春寒还假模假样地说:“殿下,奴知道你担心太子,可你不能太忧虑了,你得仔细着自己的身子骨啊。”
莫痴嗔怪道:“她是本宫兄长,如今出事了,本宫怎能不急”
屁,李二偷偷翻了个白眼,真要这么关心,这么多年也没见来一趟,如今倒是巴巴地赶过来了,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
一行人走得很快,走到内院,看着跪在雪地里的白衣少年时,莫痴怔住了,随即怒道:“这么冷的天,是谁如此大胆让他跪着的”
李二只能老实地回答:“回公主,是太子殿下。”
莫痴眼里有意恨,随即说:“春寒,快去把那位公子扶起来。”
春寒回答是。
李二说:“公主,这样不妥吧,他毕竟犯了错,况且还是殿下让他跪着反思的。”
莫痴瞬间有些不高兴。
而春寒则跳出来说:“大胆,你个奴才竟然违背公主殿下的旨意,还不自行张嘴十下。”
李二的脸瞬间白了。
这时莫痴站出来说着好话:“春寒,你太凶了,他好歹是兄长的家奴…”
话还没说完,李二赶紧跪下说:“多谢公主不罚之恩。”
莫痴:…她本来打算让他掌嘴五下的。
春寒也愣住了。
少顷,她道:“快让那位公子起来,再给他端一碗姜汤驱寒。”
这话是对李二说的,经过刚才的事,李二也不会再说一个不字,于是说:“是,公主。”
他来到少年旁边,说实话他也觉得郁闷。
原本以为殿下是喜欢他,但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要是真喜欢,谁还会让他跪在冰天雪地里,今天他在门外还听到殿下打他了。
那一大耳巴子可真响啊。
楚宿感到有人走在他面前,他费力地抬头,眼里流露出他不知道的失望。
李二说:“郎君,你可以起了。”
闻言,他说:“可是殿下…醒了”
李二摇头:“没有,殿下还晕着,是长公主来了,她让我叫你起来。”
楚宿沉默着,手里的那块令牌快要握不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抬头看了下暗色的天,他想应该有四五个时辰了吧。
李二上前拉了把,没拉动后说道:“郎君,你起来吧,你不起来,奴也不好像公主交差啊。”
楚宿说:“我和长公主不熟。”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会听她的话。
李二急得跺脚,见实在没法,只好顶着风雪回房间复命。
再说莫痴这边,看着床上那羸弱不醒的人,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睡吧,最好一睡不醒,错过冬祭日。
让你跟本宫斗,你有那个命吗
你娘是短命鬼,你也是短命鬼。
她抬手抹掉莫须有的眼泪,问一旁写单子的太医:“兄长情况究竟如何,太医,本宫需要你如实说。”
太医停下笔,起身说:“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这次可能有些凶险,如果能醒来倒还好。”
“如果不能醒来呢”莫痴赶紧问。
太医说:“这个…”
莫痴:“你实话实话,不必顾及。”
“就要准备后事了。”
此言一出,太子府里的小厮都跪在地上哭嚎着。
莫痴觉得这次没有白来一趟,她被耳畔的声音吵得有些心烦,便训斥说:“哭什么,兄长他还没到那一步,你们是赶着哭丧吗”
李二赶在这时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得另谋出路了。
莫痴看见他一个人来,皱眉道:“那位公子呢”
李二把情况告知后,莫痴原本喜悦的心情瞬间冲淡不少,她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心里恨意滋生。
为什么这样的人,凭什么会拥有那般出尘的少年。
特别是了解到战姚当日是从街边救回来的时候,她心里始终有一股郁气。
那日,她正巧也在那里,若是她早去一点或者说战姚她晚来那么一会,说不准人现在已经在公主府了。
她说:“本宫亲自去请。”
李二有些诧异,顿时便有了些猜测。
这位公主不会惦记上他家楚郎君了吧。
很快,他的猜测便得到证实。
莫痴拿过春寒手里的伞,一路走到少年身边。
她把伞往前一递,暂时遮住了他头上的雪。
然后怜惜地问:“公子,我们见过面的,我是永乐国的长公主莫痴,你可愿入我府中。”
见到这场景,李二心里想的两个字。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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