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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饮酒起争执


他未去看孟赋,只淡淡询问,执起一杯子,也细细观察。

        孟赋一个激灵,然后转头看向柳冰蓉道:“柳姑娘,在下前几日酿得一新酒,有劳姑娘移步,同我一起去品尝一番。”

        柳冰蓉看出他想躲,于是点点头随他离去,也不去管留下的楚晔轩,只因楚晔轩跟空气无异,在不在现场都无所谓。

        楚晔轩从不多管闲事,此刻却好似没有眼力,还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并肩王今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有何赐教?”

        顾寒绝道:“赐教倒不敢当,不过娘娘好似误会了,今日我不过是被邀请到此,品尝佳酿,娘娘还真将自己当回事儿了。”

        “哼!”姜婍筠冷声道:“你屡屡同我过不去,此次竟无任何动作,真叫人怀疑。”她直言讽刺,格外针对面前的人。

        顾寒绝脸色也变了变,“皇后娘娘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屡屡同你过不去,这话好似说反了吧?!”

        姜婍筠也不服道:“谁让上天让你我屡屡意见不合呢?!无论是国家大事或是后宫琐事,顾大人好像都喜欢横插一脚,这多管闲事的毛病,叫人看着格外不爽。”

        顾寒绝已落座,自斟自饮起来,这动作缓慢,丝毫未因她的话而动怒。

        他媚眼一挑,然后笑道:“皇后娘娘若要同本座论理,不妨坐下来边喝边说,不然岂不是浪费了这好酒,也冷落了一旁的轩王爷。”

        姜婍筠冷冷望着他,而后又看向楚晔轩,二人不经意对视了一眼,又撇过了头去。

        她于是也缓缓落座,心中可是十分不放心,生怕对方会耍什么花招。

        “若同知己,喝着水也会觉得如饮仙露,若同……”

        还未等她开口,顾寒绝已笑着接道:“娘娘是想说,若同本座这样的人一同饮酒,哪怕是甘露也会让人觉得是泔水是么?”

        姜婍筠冷笑:“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顾寒绝不再理会她,自顾自的饮了几杯,姜婍筠亦如是,三人之间一句交流也未有,莫名的宁静。

        突然间,顾寒绝打破了宁静,“皇后娘娘,本座一直想知道,你为何看本座如此不顺眼。”

        他面上微笑已减,只余平淡,可也透着认真。

        “不如将仇恨之源说个明了,不然哪日本座死在你手下,也好落个明白。”

        他直接将话说开,若真有什么那他至少知道对方来意,也好正式下个战书。

        姜婍筠被问到,不知如何开口,怔愣的半晌。

        “怎么,娘娘难道不知自己为何同本座为敌,一直以来都是随心所欲,看谁不顺眼就要以命相搏么?”顾寒绝话语中透着讽刺,笑望着她道。

        姜婍筠依然未语,他继续疑问道:“难不成是为了皇上?”

        姜婍筠听闻此话,心头一震,直接了当的否认。

        “呵,做坏事做多了,果然会得疑心病。”

        “哦?”顾寒绝语调不乏深深的怀疑,问道:“那皇后娘娘到底为何呢?除了是圣意,本座还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这个问题无法推拒,若答不上来,很可能让他认为就是楚胤恒的授意。

        姜婍筠解释道:“这原因还用多想,世人形容你并肩王皆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拥兵自重、独揽大权,试问这些词都好听么?一听便知是大奸大恶,我也想问并肩王一件事。”

        顾寒绝凤眸一眯,笑问:“何事?”

        姜婍筠亦笑问:“有这么多好听词来形容你,想必定有原因,我只想问你是否有想要造反的心?”

        顾寒绝双眸一睁,眸光明亮至极,楚晔轩也被此话震住,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然后默默看着眼前的二人。

        而她紧紧盯着顾寒绝眸中的色彩,脸上的变化,然后笑意更胜。

        “怎么,难不成顾大人真的有此念头?”

        “姜婍筠=,本座若想真想谋反,那你们早就如这张桌子一般。”话音刚落,“咔咔”两声传来,只见顾寒绝一手拍在桌面上,片刻后“轰”的一声,真个石桌顷刻碎裂。

        楚晔轩仍安然在一旁饮酒,而茶壶在石桌倒塌的一刻,被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执于手中。

        姜婍筠面上依旧保持泰然自若。

        “没想到顾大人也会动怒,若这样的举动配上你平日在朝中的表现,那才叫相得益彰。一副亲和相去杀人,想必谁见了都觉得不适应。”

        她并不完全相信他所说之话,只不过碍于自己没有完全的把握,还不敢轻易动她与楚胤恒。

        顾寒绝冷冷望着她,问道:“你可知本座杀得都是何人?”

        姜婍筠直视他的目光道:“朝中重臣,身居要职。”

        “哈!”顾寒绝讽刺道:“他们是不是朝中重臣本座管不着,本座只知他们都该死。”

        “如何该死了?就凭他们与你政见不合?”她追问道。

        “贪赃枉法算不算该死?卖官鬻爵算不算该死?纵子行凶算不算该死?最后加一条,那便是皇后娘娘所说的,与我一向行事不和,这算不算该死?”

        姜婍筠听他义愤填膺的说着,怔愣了一时,有些意想不到他会有如此反应和说辞,她压下心中的疑惑。

        “哪有人会说自己的不是,古往今来胜者为王,人都死了,你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冠了这么多罪名自然也是你说的算。”

        顾寒绝只觉得她冥顽不灵,心中有些气,但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一向不喜解释,别人误会他,有时还会令他开怀,今日怎就忍不住与她较劲了呢?

        他淡淡道:“信不信由你,本座不想多做解释,既然世人将我当做恶人,那我就恶人做到底吧!”

        姜婍筠狠狠盯着他道:“知道自己是恶人那便好,本宫可没冤枉你。就凭你不顾百姓死活,将苏家二女的酒当做黄封一事,可见心肠有多狠。”

        顾寒绝此刻只有鄙夷,本以为她会是那种有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之人,未想到竟高看了她,令他有一丝失望。

        “本座这番作为,正是为百姓着想。”

        姜婍筠听闻此言,只觉这话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哈哈”大笑道:“真是笑话,若那些酒被封御用之酒,那就意味着,将来会有劳民伤财之举。那图利谋财之人必会争先酿制,贪官污吏为贪图享乐亦会压榨百姓,甚至暴敛横财。”

        顾寒绝听她在那里义愤填膺的论述,眼神依旧鄙夷,未做声。

        她继续道:“制作那两样酒耗时耗力,材料也是非常难寻,如今为这皇家御用几个字,多人百姓又要饿死。淮南水灾,饥民千万,拜那些贪官污吏所赐,多少赈灾银粮大多被他们香尽!!”

        “如今为了讨圣上欢心,想必连灾民保命的秋葚都会夺了去,可那是百姓唯一的出路了。据闻还有小范围内出现暴乱,才使得那些贪官稍有收敛,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顾寒绝冷冷道:“说完了么?”

        姜婍筠哼了一声,不再做声。

        顾寒绝缓缓说道:“娘娘以为自己有多了解那些酿酒之物?”

        姜婍筠不敢说很了解,但多少知道一些,她慢慢道:“你问这是何意?”

        “不知娘娘可知她们酿酒所用之物在市面上又是何等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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