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赈灾粮消失

在姜婍筠游说之下，丁子华并未急于与佟玉生合作，淮州军民也暂且不想大动干戈。

        方哲独木难支，凭他的计划，与背后之人的指点都未将局势扭转。他深知此时按兵不动方为上策，于是定要将重要信息传达出去。

        夜里，他冒着风险来到一处隐秘之地，再三确认周围无他人时，才悄悄放走了一只信鸽，可惜他的敏锐性和警觉性依旧不够高，这一举一动皆被暗中一人看得真切。

        那信鸽是飞往容州那一带的方向，虽有人看到这一幕，但那只信鸽会完好无损的到达容州……

        容州，佟玉生管辖之地，此刻正处于整军备战之中，好不容易临近淮南地区还未被洪水波及之地，如今也开始人心惶惶。

        市井之中有这样一个说法，佟玉生欲与起义军结盟，并欲一举北上，拿下帝京，登基称帝。

        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传言，如今却沸沸扬扬，恰好还在他整顿军备之时。他恨不得找出传言之人，将对方碎尸万段。

        收到黑衣人给的消息，得知丁子华起义军有望与他结盟，他便一时按耐不住，早早开始准备，毫无低调可言。而这一折腾，动静不小，加上这传言，不是真的也会有人认为是真的。

        他急忙让人将此消息按下，甚至还让人在市井传言，说他此次不过是为了协助顾寒绝，征讨起义军，而并非是与起义军结盟，可结果仍不尽如人意，有损他的传言在他未动作之前，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此事若闹开，让坐在龙椅上的人得知，但凡楚胤恒震怒，早有准备并一举向他发兵，那他的造反之路恐怕艰难无比。

        如今箭在弦上，他若为了证实自己并非要叛变，而按兵不动，那岂不是延误了战机？夹在狭缝中的他，不知该如何迈出这一步。

        他左思右想，只能想到这传言是出自顾寒绝的手笔，那只却低估了暗藏势力的姜婍筠。暗绝与暗罗的突然出手，不过只是想为了牵制佟玉生，给他造成压力，无形中配合了顾寒绝的一步棋。

        焦头烂额的佟玉生欲请黑衣人来出谋划策，可还未去请对方，对方这日突然火急火燎的找上门来了。

        “佟大人！”黑人嗓音中好似有几分震怒。

        佟玉生也被他这突然的到来镇住了，便问道：“我正去找你，你来得正好。”

        黑衣人打断他的话，连忙道：“你先听我说。”

        佟玉生一愣，黑衣人接道：“你同我交换的那匹赈灾粮去了何处？”

        “赈灾粮？”佟玉生诧异了半晌，而后道：“赈灾粮不是在你那处么？”

        黑衣人愤愤道：“可现在却不见了，这到底是为何？”

        这一句让佟玉生一怔，整个人都蒙了。“什么？不见了！这……怎么会不见？”

        “我还要问大人，那些赈灾粮只有你我知道藏在哪里，如何就不翼而飞了呢？”黑衣人大声质问道。

        佟玉生看他这副状态、说话的语气，及这话中的意思，瞬间明白了。

        “你此话何意？难道还要怀疑我，我如今都自顾不暇了，岂有那闲工夫去给你下套？”佟玉生不满对方的怀疑，于是也大声解释道。

        黑衣人一听，这才将怒气慢慢按下，可心中依旧不爽，也信不过眼前之人。

        佟玉生见他不语，便道：“以阁下平日的谨慎机敏，难道连这都看不出？这分明是有心人一早安排的。”

        “哼！可我实在想不出，谁这么有心，且这藏放之地只有你我才知，我们的人每次都是蒙眼进入，且还是由我们来带路，还能有谁知道藏匿之地？”黑衣人质疑道。

        佟玉生争辩道：“别管那可恶的贼人是谁，终归不是我。你莫要忘了，我与你还有合作，眼下要与淮州合作，还是你给我的消息，说淮州那便十有八九已拿下，只差丁子华一封传书了。”

        黑衣人听他这话，一番思索，也觉得有道理，却一直未语。

        佟玉生哀叹一声道：“就是因为你的手下如此确定，我这才打算起兵，可如今容州乃至周边一带却传言，我要与起义军合作，意图谋逆造反。这还没出手呢！事情先闹大了，恰好还在我正整备之际，这不是正中下怀么？”

        他说完，便埋怨道：“这件事也只有你我才知，我还没问你如何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如今我是骑虎难下。”

        黑衣人见他神色和语气并非是装出来的，而他多少也知道些，想到此处才发现，整件事是他人所为，一直从中作梗。

        “看来是有人早已安排好了。”黑衣人斗篷下的双拳握得更紧了。

        “若说能做出这等事的人，除了顾寒绝我想不到他人。”佟玉生微眯双目道。

        黑衣人咬牙，“好个顾寒绝，我果然是低估了他，竟未想到，连赈灾粮藏匿之处都能发现，且无声无息得手。”

        佟玉生看他已然明了，便道：“先说好，那些赈灾粮皆是从你手中消失的，那既是你的东西，可就不是我的责任了。且当初你以铁矿交换赈灾粮时，我们便也有言在先，交换过后双方将这两样如何处置，对方都不可过问。总之，那些铁矿是不可能再还给你了，毕竟它们早已出售了，留下的只做军用。”

        看佟玉生一副事先说好的姿态，黑衣人心中冷笑一声，便道：“大人不必担心，此事并不怨大人，我也并非是来讨债的。”

        他虽看不看佟玉生这斤斤计较的做派，但心下也有了一些安心，因为他知道淮州那里已有传闻，说这些铁矿有问题。而看佟玉生这表现，应该不知此事，否则他们二人必将生了嫌隙。

        毕竟这铁矿有问题，他从一开始就知晓，但却大方的卖给了佟玉生，任佟玉生私下卖到各地，自己还留了一匹。若真的投入使用，恐怕佟玉生也大有损失。

        口上虽说这，心中却是极为不爽，毕竟亏本的是他。

        “大人。”黑衣人终于改变了态度，略有恭敬道：“此次发兵势在必行，可如今赈灾粮不见了，其中定有蹊跷，我们还是暂缓几日吧。”

        佟玉生咬牙道：“先调查几日，看可否有些眉目吧！也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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