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舍脸去求他
“我回去便休书一封,求得他的支援,不过你要想好,若他真的同意,那么你就不再是起义军的首领,从此以后,也没有起义军,而你们都会归顺朝廷。”
她说完,也不禁感叹,在现实面前,如丁子华这般不可一世之才也会折腰,屈居,他人之下。
面对顾寒绝这样的劲敌,他有如今这结果,倒也不让人意外。
丁子华一听,顿时也自惭形秽道:“并肩王,果然名不虚传,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方,想必他进入我这军营中,便已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了局势,看来,我还是不如他。”
他不禁由衷的佩服道:“他那日所说果然不假,若我还执迷不悟,还未攻到帝京,便会折在他手上。如今看来,选择归顺是正确的,我甘拜下风。”
“丁公子有今天的牺牲也是为了百姓,我看得出,你当初也有怀着雄心和报复揭竿起义的,如今还未见结果,便半途不被迫放弃,这番胸怀也不是谁都有的。”姜婍筠赞誉道。
丁子华道:“先前,我想了大半日才明白,他的潜入,寒承的退让,第二次水患来袭,让佟玉生损兵折将,以及这次赠送赈灾钱粮,都在他算计之中。我本欲杀到帝京,甚至还做着要改朝换代的美梦。可如今才发现,面对他那样强大的对手,我也只能选择归顺。”
见顾寒绝被夸,姜婍筠心里有些酸,并且更为不悦的是,第二次的水患,重创佟玉生,那应是她的功劳,她的计谋,可如今全成了顾寒绝的了,叫她心里格外不爽。
“当初,为了满足自己私欲,一味针对朝廷,不肯相信是佟玉生从中作梗。要不是我一意孤行,想来现在的淮州便可得到朝廷的后赏,休养生息,佟玉生早已被朝廷严惩了。说来都是我的错,无言面对这些灾民百姓了。”
丁子华顿了顿,又拱手施礼道:“还望娘娘修书一封,就说我等愿意追随他,只要他能帮我等抵抗敌方,我等愿意誓死效忠于他,并且只是他,而绝非是朝廷。”
姜婍筠听到这话眉头深锁,她当然不愿意为顾寒绝增添助力,她宁愿丁子华是归顺朝廷。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为之,毕竟再不愿,也得先保住如今这条命,若没顾寒绝帮忙,他们几乎无胜算的。
“放心吧!我定会尽力说服他派兵前来的。”姜婍筠决定不要这张脸了。
见她放低身份去求一个对手,丁子华不仅万分感激。“多谢皇后娘娘大,大恩不言谢,若我等顺利逃过此劫,将来必会涌泉相报。”
姜婍筠苦笑,想到她与顾寒绝的关系,若他们归顺于他,那他们那里还有机会报答她呢?!
“先别谢!”姜婍筠出口打断他,“我只是说尽力去这么做,但并不一定会成功,毕竟我于他早已不和,如今也只能耍耍我皇后的架子试试了,若他多少也顾及我的身份,若我身死在他乡,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她自知这法子无用,但还是硬着头皮去试试了。
丁子华千恩万谢,两个人都是带着绝望的心态去尽力赢取希望,后续只能看天意了。
返回途中,丁子华忍不住问道:“我实在不解,你这等身份,为何会屈尊到淮南这等凶险之地,身为皇后,难道不应在宫中备受皇宠么?”
听他有此一问,姜婍筠心间隐隐作痛,她以为来到淮南之地,经风霜洗礼,整日投入费脑、操劳,便会令她忘却那个人。
如今该叫她如何启齿呢?难不成要说,她不过空有皇后的名头,来此不过就是为了将功赎罪?
顾寒绝给她带来的伤并不如楚胤恒给她造成的伤害多多少,面对无情的帝王,她只能选择来到这种地方,哪怕九死一生,多少还有一线生机。
若不来,那她便是十死无生,若要让他死在楚胤恒手里,那还不如死于乱军之中,至少死得其所。
面对这个问题,她难以启齿,想了半晌未作答,丁子华便已明了,便笑道:“看来,当朝天子也极在乎名誉,连赈灾也这么出师有名,连皇后都派出了,果然是心系灾民。”
姜婍筠难得见到平日一脸正经的丁子华会这般与她轻松自在的谈心,不再追问她的一切,还及时给了台阶。于是又多了一份亲近。
刚一返回,姜婍筠便修书一封,她从未想到一封信也竟这般难写,想要让顾寒绝派兵,还要降低身份,但却不能降得太明显,让对方看了笑话,思来想去,耗费了好半天才将其写了出来。
其言辞诚恳急切,但隐约还带着皇后的架子,直至此刻,她仍旧不想在他面前服软、认输。
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顾寒绝手中,而之后便杳无音信,从那以后什么决定都未给出,着实令人忧心不已。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姜婍筠便已不想在等,也告知丁子华不要再做无谓的等待了,此次只能拼尽全力一搏了。
若再将希望寄托于顾寒绝身上,届时都大军压境了,他都未必肯出手。到了此时此刻,可见对方就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就知道顾寒绝不靠谱,若是这样她心里也有所安慰了,毕竟她宁愿死,也不想见到那张嘲讽她的脸。
好在军民只知佟玉生要攻打过来,并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整备期间也不会有灰心丧气的情况。
而这又能怪谁呢?难道要怪丁子华么?他是有错,但一切的错归根究底都在佟玉生身上,都在顾寒绝身上,要不是他们之间不惜代价的互搏,哪里会有今天的局面。
所有人都要为他们之间的博弈付出生命的代价,双方的输赢决定着众人的生死命运,可这些人又凭什么要为他们做出牺牲呢?!
想到这些人如今斗志昂扬,信心倍增,她的心不仅又揪了起来。
他们哪里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几乎会全军覆没,可如今在这里不是备战,而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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