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似曾相识

姜婍筠痛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她浑身如同烧灼一般。她低下了头，只因这疼痛激的她眼眶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哭着服软一般。

        她怎会让这些敌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于是微微低下了头，而那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整张脸，在旁人看来，如今的她好似疯妇一般的模样。

        在场不乏高手，她又岂能靠内力撑住，一旦漏出马脚，她的麻烦将更大，因此，她只能选择强撑着。

        不知过了多久，痛感化作了麻木，渐渐地，力气也流失了不少，眼神越发的涣散。在甚至渐有渐无之际，恍惚中，眼前好似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挺拔的英姿，卓绝的气质，一直留在她记忆深处，最为宝贵。

        曾几何时，湘水之畔，那男子温润如玉。而眼前的人影与记忆中的那人渐渐重合，意识混沌的她，眼神渐渐有了几分清明，神情颇为激动。

        旁人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不明的变化，但这却被顾寒绝收入眼底。姜婍筠的嬉笑怒骂顾寒绝最为清楚，这个神态明显是她看到了什么。而她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他不解，她眼中突然冒出的希冀到底是为何。

        她盯着前方，那温柔的男子渐渐朝她走来，好似要带她离开这苦难之地。

        “桓哥哥！”她丹唇微启，用虚弱的嗓音微微呼出这细小的一声。

        无人会可以又仔细的看到这个细节，但却被顾寒绝收入眼底。

        他眉头微皱，看到她那模样和神情，以及那似曾相识的眼神，也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而她刚刚那嘴型和融在混乱的叫喊声中的话语，好似被他捕捉到了。

        像！真像！她好像在呼唤什么，而他好似听到了她的呼唤，虽然听得不清晰，他也一时间将她呼唤出的话语当做了他想听到的话语。

        多么熟悉的称呼啊！他曾经也被别人喊着彼此特有的称呼，可他一直封存了起来。

        他的记忆深处也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他怜惜，值得他守护，是他心底的柔软，无任何事物能替代。

        而听到姜婍筠感刚刚似有似无的一声，他瞬间别触动，再也看不得这无休止的折磨了。眼前被折磨的柔弱女子就好似他心中的那位一样，叫他犹如被凌迟一般，她痛，他逼她更痛。哪怕他知道姜婍筠不是那人，但也忍不下心。

        “行了！住手吧！”顾寒绝带着微微不悦，镇定而又缓缓的开口，却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心里的起伏波动是多么的强烈。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嘈杂混乱的场面此刻又一次变得寂静下来。

        佟玉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知道他起身慢慢向姜婍筠走去，而此刻的姜婍筠见到来人，还以为是她心中的那人，便再次开口，“桓……”

        可刚开口，她便气力不支，昏了过去。顾寒绝眼中的寒冰化为了柔柔春水，谁也看不到。

        很多人从未见过顾寒绝，今日一见就已经被他那风姿所吸引，而他一开口，又让他多了几分灵气，明明是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污秽与尘埃。

        “大人、这时……”佟玉生不解的开口问道。

        顾寒绝微微皱眉以示不悦，“折腾了许久，还未问出个答案，吵得本座头疼。”

        他细长而又有力的手指在太阳穴略微按了按，极尽优雅，叫佟玉生再度被深深吸引，而他的表现让人看不出他在为姜婍筠开脱，反而倒像是没了兴致。

        佟玉生猜不到他的意图，于是道：“那此刻又当如何，请大人示下。”

        顾寒绝嫌弃的瞥了一眼满头乱发，血肉模糊，衣衫凌乱，且头已经耷拉下来的被绑缚的女子，好似一个有洁癖的贵人见到了路边最肮脏的乞丐一般，不再去看第二眼。别人不知，可他自己知道，他有些不忍去看。

        “凭本座与她斗了多年来看，此人软硬不吃，即便再比这痛苦十倍的刑法，依旧无用，还是省了吧！”顾寒绝皱着眉开口道。

        “眼下形势要紧，要这女人开口，还需另寻他法才可。”顾寒绝淡淡道。

        佟玉生听到此处，立即看向众人道：“皇后所犯之罪，将来我们慢慢清算，如今稳定局势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完顿了顿，又道：“以本官看，这容州起义军的首领，顾大人当之无愧，众人可有异议。”

        “不必了。”顾寒绝悠悠道：“本座对这首领之位并无兴趣，将来的事还不好说呢，佟大人暂且任职吧！”

        佟玉生哪里知道他会这般痛快的让了出来，有些惊讶，便小声道：“大人，这……”

        “行了，本座不喜废话。”顾寒绝淡淡道：“不过一个小小头目，本座可没什么兴趣。”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姜婍筠，又道：“先莫动那女人，待本座有了主意再论。”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这个喧嚣之地，只想独自一人好好清醒一番。

        他的那几个混入百姓中的手下，当即明了，于是连忙道：“大人，眼下也只有您才能带领我们推翻朝廷暴政，建立崭新的宸国。”

        “没错，大人，别犹豫了，如今急需您来掌局，就莫要在推辞了。”

        众人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佟玉生这才勉为其难的应下了这个“苦差”。

        “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再推脱，今后，望诸位能辅助本官，眼下淮州起义军与朝廷军正两方对峙，虽分不出个高低，但双方却急需我们这股助力，此刻正是个好时机，加之并肩王为最强劲助力，想必起义军定会势如破竹，一举攻破难关。”佟玉生开始为自己立威，还不忘给顾寒绝贴金，可惜那人现在未在场。

        “如今，我们只待与淮州起义军联合，可本官曾被朝廷怂恿去与淮州军对峙，双方虽未损失，但也有了过节，如今再去示好，对方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哎……这可如何是好？”佟玉生故作为难状，将这个问题留给了大家。

        而此刻就有人为他“撑腰”，“大人，先前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既然是同道，对方也该知以大局为重，本就是为百姓而起义，若对方连这点成见都放不下，不顾全大局，一意孤行，那还谈什么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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