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最后的告别
“别说了!我都懂!”看着他艰难的说出这些话,秋珊越发哽咽道。
“我知道,哥哥……哥哥是英雄,不是懦夫……对不起!”她泣不成声,一串串晶莹从不间断,心中充斥的无非是懊悔和无奈。
她不觉得自己的哥哥会是什么大英雄,更何谈希望他是,她从来只是想让一家人平安,可命数多变,淮南之变让他们流离失散,好不容易找到了对方,可因种种原因,她们无法冲重逢,如今再度相见,却是做最后的告别。
曾经的她,从未认真去的与自己的哥哥交流,只将他当做家人,只知道他胆子小,比起邻村的那些大汉,太没有男人味,也没什么胆魄可言。
在他人眼中亦是如此,镇里的人都嘲笑他是“小娘子”,而大水过后,他们也受到波及。开仓放粮才能救济他们,找佟玉生请/愿一事便成为了难听i。
当时众人都将希望寄托于像秋安的这类文绉绉的人身上,寄托于有口才的人身上,这样他们才更有希望。
当时的秋珊就是希望兄长能接受这个任务,只有这样他才能被人高看一眼,能不再被人嘲讽。也就是她当时怂恿过秋安去勇敢的挑战,可就是她的怂恿却带让秋安陷入了陷阱,让他一辈子都毁在了佟玉生手中,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对不起,哥哥!”她的道歉已经迟了,可她还是要说出。
秋安并没有怪罪她,只是气息微弱道:“这……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初太懦弱,如果从来……从来都是个坚强的人,想必也……不会……不会别人嘲讽,也会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其实……这样也好,如今我真的能勇敢了一般,不会再拖累你了。”
拖累?秋珊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连忙摇摇头,他不是她的拖累,反而是她的一意孤行,她的偏见,让自己的哥哥越陷越深。如果她当初没有怂恿他前去,想来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不会有危险,不会受人折磨,是我!是我的错,如果你当初没去,如今应该好好地呆在家中。”秋珊哭泣道,此刻的她宁愿自己的哥哥被人骂作懦夫,也不想他经历这这一番痛苦折磨后变成“悲情英雄”。
她一遍遍的哭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想你成为什么英雄。”说道此处,她心中只有恨,恨的就是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在哥哥被骂作懦夫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他。想到自己的哥哥即将离去,她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突然间,她歇斯底里道:“是我,为什么要让你去,都是我!”
兄妹二人沉浸在这悲痛的氛围中,连姜婍筠都被感染,眼眶不禁湿了湿。
她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太过伤春悲秋的人,也不是什么完全无欲无求的人,悲伤的事情她见的太多了,案例不会太过于被影响,可此刻却仍然感触。
唯独一旁的顾寒绝,果然铁石心肠,毕竟他是痛苦的制造者,经常为他人施加悲痛,又怎么会轻易被这些生离死别说触动呢?!
他在一旁淡漠的观看着,见佟玉生死前没有交代出他的真是身份,毕竟佟玉生刚刚摸到了一些令他震惊的“东西”,由此也知道顾寒绝不是真的太监,且证据都已得到,也就不再那么的生气。
若是换做平常,见着兄妹在此磨蹭,定会出言讽刺,可秋安好歹也立了功,便默默在一旁等着他们做最后的告别。
他看了看一旁的姜婍筠,好不容易降下去了,但又涌了上来。
他本此行是前来营救她的,可在营救途中出现了点小问题,比如中了佟玉生的药物,险些被对方……
并且“忘恩负义”的姜婍筠,竟然为了看戏,在一旁装作受伤,对他的荣辱全然不顾,真是令他发指。
幸好自己的的功力深厚,在与佟玉生言语周旋时刻,他暗暗运气,提起了一股内力,否则说不定真的要路沦落到被姜婍筠看戏的结果。
想到这个女人事事与他作对,这次又是那么的“忘恩负义”,他日后定会狠狠的换回去的。
思绪被秋安的一句话打断,只听他用极度虚弱的语气道:“皇~后娘~娘……我、我尽力了,我已将所有能拿到的名单和账册都悉数给了桃莹,而前几批赈灾钱粮的去向,我真的不知,抱歉。”
姜婍筠理了理嗓音,尽力不发出沙哑的声线,连忙安慰道:“不、你做的很好,你已经很努力了,谢谢你为百姓所做的一切,我会将你为百姓所做的一切禀告给皇上的,我会让世人知道你的功绩,你……是真的英雄。”
她沉声,但却依旧流露出了伤痛和悲哀,让秋珊更是泣不成声。
但一旁的顾寒绝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她们在那里煽情,太过浪费时间,只想快点让他们结束。
想到秋安早晚是个死,哭也哭够了,交代也交代完了,他安心的去,她们尽快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们在这里伤情可没完,于是在心中不断的感叹,女人真是麻烦。
秋安声音越来越小,然后道:“多谢……皇后娘娘,我……只希望……只希望,我的妹妹,能……能够……越…………好……”
说道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渐渐灰暗,上下眼皮已没有力气,缓缓的闭合,直至声音渐无,气力消失……
“哥~~”秋珊极力的哭喊着,抱着秋安的尸体不肯放开,也不肯相信他的离世。
如今的她终于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够成熟、够坚强,殊不知她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人,将自己的亲人逼上绝路。
如果秋安活着,她甚至宁愿让他继续沉沦,而不是拼了命去得到证据,去反抗他用余生。
亲人离去之痛,姜婍筠身有体会,曾经的她在危难之际,连哭都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家人与自己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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