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恋人

“喝吧。”

        我愣了一下。

        顾西决见我吃吃没有打开唇瓣，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说：“怕我在里面下药么？”

        我脸上一烫，窘迫地摇头，怕他误会，涨红了脸急迫解释，“不不不，不是的！您人这么好，我怎么会怀疑您！”

        “那便喝吧，我吹凉了，不烫。”

        我抿了口温水，不知为何，视线被雾气氤氲了。水顺着喉咙滑落胃里，舒服了些，我呼出一口气。

        “怎么样，好点了吗？”顾西决嘴角微倾，笑容温暖如旭。

        我心底一暖，鼻尖有些发涩，室内岑寂了大约三秒，壁炉里的柴火被烧得劈啪作响。我唇瓣动了动，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一句话：“西决，我要坦白一件事情，其实一开始见到你，我的目的并不单纯。”

        在我稍作停顿，尚未坦白自己的全部罪行，顾西决眸中含笑，他道：“我知道。”

        我愣住，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熠熠双眸，“怎么会？”

        “想要接近我的女孩子，目的都不单纯，你不是唯一一个，却是第一个对我坦白自己的，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善良……嗯？”

        那一声‘嗯’，极富磁性，听得我心弦一颤，垂下眼皮，“对不起。”

        顾西决不置可否，搁了水杯。沙发陷了下去，他在我身侧坐下，“我想知道，你和北辰，历先生，那天在医院，还有宴会，似乎你们认识。”

        “……”

        “我很少见到北辰在乎一个人，尤其是女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和历北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了的关系，我脑袋一阵眩晕，只觉得一阵恍惚。

        这些年来，我心中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和历北辰究竟是什么关系？

        曾今历北辰温柔亲吻着我，在我耳边呢喃：“流苏，没有你，我宁愿去死。”

        然而阔别数年后再见，他对我只有一句冷酷无情的：“死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我迟迟未说话，顾西决抬手扶了一下金丝框眼睛，他眼睛里温柔好像就要溢出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是我冒犯了，不该问你这种问题。”

        我摇摇头，“他是我曾今的……恋人吧？”

        顾西决一愣，震惊溢于言表，“恋人？”

        我垂下眼皮，盯着自己的鼻尖，嘴角掀起一抹自嘲，“说出来我都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帝都首富，初恋竟是劳改犯的女儿。”

        外面狂风骤雨逐渐平息，我的话音也缓缓地落下最后一个字。

        “你竟就是北辰的初恋……”似是尤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顾西决怔怔地呢喃。

        叮咚——

        室内的寂静被门铃声打破。

        “是你未婚妻？”我屏息凝神，没由来地慌了一下神。

        顾西决笑笑，“我未婚妻在我面前。”

        我当他是开玩笑，紧张得笑不出来，“是谁？”

        他看了眼腕表，“八点四十，我约了人开会，可能提前来了，他们会打扰你休息，不介意我抱你去寝室？”

        “不介意。”

        我被顾西决从沙发上抱起来，他的手臂结实有力。顾西决走进光线昏暗的寝室，开了暖气，掖好被子，“好好休息。”

        “嗯。”

        目送顾西决掩上门，我尚未闭上眼睛，客厅传过来‘吱呀’的开门声，随后顾西决惊讶的声音：“北辰？”

        像是被刺了一下，我倏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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