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姐姐还给我

秋收过后，张良芳基本上把所以的时间都花在了捡稻穗上，整天都在田野间穿梭。

        有时候一天下来，捡到的稻谷足够自己和母亲，还有弟弟三个人一天的口粮。

        而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能够捡上三五斤的。

        每当张良芳回到土墙边上时，总能看到弟弟蹲在土墙边上等着自己回来。

        当看见姐姐提着稻穗回来，良平便迎上去帮着姐姐提着稻穗往家里走……

        在十几里外的贾江村的一户人家的屋内，几个人正在吃着饭。

        “泽噗，来……夹菜吃，等一下吃完饭我跟你商量点事……”说话的正是这户人家的户主，名叫阿聋十。

        这名字听上去，让人觉得十分的怪异，其实阿聋十有自己的姓名，但因为他的父亲是个聋人，而他又刚好在家中排名老十，所以镇上的人都习惯叫他阿聋十。

        阿聋十今年四十多岁，个子不算很高，但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精炼能干。

        他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揽工头，木工、泥水工、瓦工样样都精通，很多地主和富人家庭都乐意将各种建筑活包揽给他。

        每当揽到工后，阿聋十就带着平日里跟着他做工的工人一起去做工。

        恰逢今天刚好完工，几个人便买点菜回来小聚一下，顺便和张泽噗谈点事情……

        而张泽噗正是跟着阿聋十做木工的工人，跟着阿聋十做木工已经快三年了。

        阿聋十无法生育，因此早些年捡了别人的一个男婴来扶养，如今已经十岁了，但是脑子却不怎么灵光，连说话也不是很利索……

        阿聋十找张泽噗谈论的事情，正是看上了张泽蒲的女儿张良秀，想叫张泽噗把女儿送到他家里，等养大了好做自己的儿媳妇。

        其实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把女儿卖给他当做儿子的童养媳。

        此时的张泽蒲内心有点犹豫不决，但想到有求于人，家里的生活又是一团糟，最后还是同意了……

        在土墙边上，一个女孩正拿着木棍在地上教弟弟写着几个字……

        “记住了哦，你的姓名叫做张良平”，良芳对着弟弟说道。

        而此时的弟弟正在入神地看着那三个字，开口问道：“姐姐，你的名字又叫做什么呢？”

        张良芳又拿起木棍在地上把后面的那个平字擦掉，重新写上另外一个字……

        抬头望着弟弟说道：“姐姐的名字叫做张良芳！”说完便一个个的指着教弟弟念了几遍。

        其实张良芳并没有上过学，但有时候她会偷偷跑到村上的学堂，趴在窗户上认真地听着教书先生讲课，久而久之，便学会了自己的和弟弟的名字……

        转眼之间，又到了立冬时分。

        张泽噗提着一张被子和几尺麻布，回到了家中，打算和妻子商量关于女儿的那件事情。

        到了傍晚，张良秀带着弟弟出去玩也回来了。

        推开门，弟弟看见父亲便跑了过去，趴在父亲的腿上撒娇。

        而姐姐则开始生火煮饭……

        “阿芳，你过来一下”张泽噗对着正在做饭的女儿说道。

        良芳走了过去，张泽噗接着说：“明天带你去赶集，帮你买一双鞋子！”

        良芳听了十分的欢喜，便又接着去煮饭了。

        第二天一早，张泽噗便带着良芳出发了，而此时的良平，却还在被窝里睡着……

        到了傍晚，站在土墙边上的张良平看到父亲和姐姐还没有回来，便跑回家里问母亲，为什么父亲和姐姐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母亲只是随便搪塞了几句，便带着张良平吃晚饭去了……

        过了两天，张泽噗挑着一担谷子，便回到了家中。

        张良平看见父亲回来了，急忙跑上前去问道：“姐姐呢？姐姐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回来……”

        父亲张泽噗低着头说道：“你姐姐在别人家里住着，等你长大一点，她就回来看你了！到时候她买东西回来给你吃……”

        “我不要，我只要我的姐姐！你把姐姐还给我，把姐姐还给我……”此时的张良平正哭的撕心裂肺……

        从这以后，张良平每天都会跑到土墙边上等着姐姐回来，家里之前捡的红薯已经开始变甜了，他却一根都没有动过，他要等着姐姐回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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