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幼年丧父

1946年夏天，在这个季节，日长夜短，天亮得比较早，早上六点，天就已经摸白。九岁的张良平，带着四岁的弟弟良安，两个人来到田里，拔着田间的野草……

        兄弟两人平日里感情非常的要好，经常做什么事情都是形影不离，自从春耕种下的禾苗到现在，田里的劳作都是两兄弟负责照看，别看良平小小年纪，但却有着大人般的老练，在两兄弟的辛勤劳作下，今年家里的禾苗今年的长势喜人。

        而至于母亲，则要在家里照顾生病的父亲。今年五十多岁的张泽噗，身体早已不比当年，由于常年的积劳成疾，自身的病情越加的严重，全身骨瘦如柴，皮肤发黄得厉害，面部长满了黄斑，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憔悴，双腿的膝关节，如今肿得走不了路，只能躺卧在床上，生活起居需要人照顾。

        多年以来，农民的苦没少受，常年从年头忙到年尾，却常常两手空空。农民被地主阶级压榨得太厉害了，穷苦的农民家庭劳力不够吗？不！他们往往都是有力气而无处使！乡里的水田，土壤肥沃的耕田、坡地，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掌握在地主阶级和富农的手中，而到了农民这一阶级，家里通常都是人多地少，得到的都是一些土壤贫瘠的沙地田，水推田。

        家里几个人劳动，守着地里的庄稼成长，可地就只有这一丁点大，产出的粮食也不奢望能有多少……

        若哪年气候不好，遇上个干旱的天气，沙地田里种的庄稼就没有水灌溉，一家人辛辛苦苦一年的劳作，可能会颗粒无收……

        而遇到水涝天气，水推田里的庄稼就会被洪水淹没……诶！到底还是苦了庄稼人。

        到了中午时分，太阳格外强烈，空气中炎热的气浪，让人看着都心跳加速。良平和良安兄弟二人迈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家中，此时的母亲煮好了稀饭，锅里热着一小碗的萝卜菜苗，平日里，一家人就考这些东西充饥，至于肉菜，那更是想都别想，父亲生病在家卧床两个多月了，都没能吃得上一顿肉菜。

        母亲拿碗盛了一碗稀粥，夹了几根菜苗，端到床边，喂着父亲吃饭。良平则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出来，留给母亲，接着在把锅里所剩不多的稀饭，绝大部分都给了弟弟吃，而自己只吃了一小半碗的稀饭，在他这个年纪，一餐只吃这么一点，哪里能够身体的成长，因此，已经九岁的张良平，个子虽然挺高的，可身体却很瘦小。

        每当忙完家里的农活，良平就会带着弟弟上山，去找野果子来充饥，这个时候的庄稼还没有收成，可当地的山上的乌囊子，鸡苔，野山蕉等野果子已经熟了，两兄弟摘来吃饱了，还有剩下的就拿回去给母亲吃……

        这些野果都是核多肉少，虽然可以勉强拿来充饥，可吃多了就会便秘，所以有些时候，在茅房中会时不时传来兄弟俩的惨叫声……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可两个月后，一个噩耗还是打破了这清贫的生活，父亲终究是熬不过去了，丢下了一大家子妻儿，从此与世长眠……

        当时良平的家里穷得给父亲下葬的钱都拿不出来，母亲只能跑到父亲的族兄那里借钱给父亲下葬。在父亲的灵堂前，张良平和弟弟良安，以及母亲正哭得撕心裂肺……此时，从婆家赶回来的姐姐良芳，却终究没能看见父亲生前的最后一眼，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和两个弟弟，便掩面痛哭了起来……

        父亲的葬礼只是简单地操办了一下，在为父亲守孝了15天之后，婆家便派人来接姐姐良芳回去了，良芳虽然很不情愿，但也无奈地跟着回了婆家。

        从此，这个家就只剩下良平自己和母亲，还有弟弟三个人了，张良平的眼神变得更加地坚定，家里的顶梁柱塌了，而作为这个家的最大的男孩子，他要挑起这个家庭的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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