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除夕夜(二)

除夕这天早上，良芳一大早就起了床，煮好了早饭，婆家一家人一家人吃过之后，她最后一个吃完，收拾好碗筷洗干净之后。她今天得要把门口那副旧的对联撕下来，把要贴对联的部分墙壁清理干净，等到了下午，再贴上新的对联，准备迎接除夕夜的到来。

        在客家人聚居的地区，当地人习惯把从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开始称作“入年架”。

        而所谓“入年架”，即是进入过年的准备状态的意思，村里的家家户户都开始清扫房前屋后的卫生、清洗家里的被褥和蚊帐、大人们则开始忙着置办年货，迎接春节的到来。此外，小孩子也会被大人们郑重其事地告诫到，从这一天开始不准骂人，见了人要问好，不准说不吉利的话，也不能和别人吵架等。民间流传的俗话说：“入年架，讲好话”。

        伴随着人们的忙碌，年味也逐渐浓烈起来。

        自从“入年架”以来，良芳的双手就没有停过。婆婆家的儿子又帮不上自己什么忙，而公公婆婆又需要忙着置办年货。良秀就一个人开始清理门口和房屋后面动物杂草和垃圾，并把屋后的排水沟里的泥沙清理干净。

        清理好屋外的卫生，良芳又要忙活着屋内的卫生。良芳先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清洗干净，再把它们拿到院子内，在太阳底下晾干。紧接着又要把吃饭用的桌子和椅子擦洗干净，一个人抬到院子里晾干。

        屋内墙壁上的蜘蛛网，良芳拿了把扫帚，和一根棍子绑在一起，把够不着的地方打扫干净，接着再把打扫出来的垃圾清理干净。

        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良芳才清理完屋子内外的卫生。

        而接下来，就要开始把全家人用的蚊帐、被子、席子等清洗好，再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摆放在太阳下晾晒，等到干了才能拿回家里。

        由于蚊帐和被子太过于占地方了，在家打水不容易洗干净，良芳便挑到村里的山池塘，此时池塘边已经站满了前来清洗蚊帐，被子的妇女。良芳找了一个空位，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在良芳的旁边，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正在清洗着被子，良芳找了个话题，拉起了家常。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是乡里有名的地主老财阿善四府上的丫头妹，从小就给别人当了丫鬟，想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两人聊得甚是投机，私下商量着，有空都可以去找对方玩。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猛烈，上午洗好的蚊帐，席子和被子，晾晒到下午就干了，良芳收拾好拿回了家中，最后再安放到床上去。至此，家里的卫生全部整理干净了，自己也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转眼除夕夜已至，公公拜完阿祖回来，良芳则帮忙将鸡和猪肉切好，端到桌子上，备好婆家一家人的碗筷，良芳转身正准备要离开，这时，公公开口说道：“今年的除夕团圆饭，你也坐到桌上一起吃吧！”

        良芳听到这就话，虽然表面上沉默不语，可良秀是打心眼里的感激，自己的辛勤付出得到了认可，贫困的生活给她的自尊心所带来的伤害，就在刚刚得到了些许的安抚……

        吃过团圆饭后，良芳收拾完碗筷洗干净之后，就自己回房间去了，此时，房间外面的鞭炮轰鸣、嬉笑打闹声，一切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她有点想念家里的母亲和两个弟弟了，也想念那个曾在梦里出现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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