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拉姆着急地缩回手,但手背上已经被咬出几个血洞,鲜血霎时流满手。“你是狗呀……”拉姆大怒,但不等她骂完,她便惊呆了。
李觅儿抱着小奶狗站在木箱里,清水般的眸子冷然地直视前方,一头乌黑柔软的发丝在风雪中飞舞,嘴角沾染着血渍。
大朵大朵的雪花落下来,点缀在她的发丝上,仿佛是给她装饰上美丽的花朵。
拉姆呆住了。
云丹贡布胸口也是狠狠一怔,他当年在中原游学时,李觅儿还只是青云县主,年方六岁,但美名已传遍天下,说是江陵有一幼女,姿色为女子之冠。
才六岁的幼女未长成人,便能艳压群芳,可见非一般姿色。
云丹贡布也曾前往江陵寻找,但并未见到李觅儿,几日后云丹贡布便又去了江南一带。
聂赞蹙起眉头,李觅儿与他之间的对抗更趋严重了。
他下意识去看云丹贡布,云丹贡布面上也有惊艳之色。“没想到云丹贡布也会对涅其的美色有所动,世上的男子怕是没有不想得到涅其的。”
“赞普,她,她就是汉人公主吗?”拉姆怔怔地看着李觅儿,她见过最美的女子是卓玛,没想到李觅儿比卓玛还要美出好几分。
此时拉姆都忘记手上的伤,目不转睛地瞧李觅儿,分析自己与李觅儿的不同。
汉人公主皮肤白得耀眼,眉毛弯弯,眼睛像湖水清亮,而自己的皮肤略显黑,眉毛又浓又粗,眼睛虽然大,但形状不是很好看。
李觅儿也溜了拉姆一眼,这吐蕃女子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发丝全部结成一根根的辫子,每根辫子里缠着五颜六色的丝带,胸前挂着一串硕大的玛瑙,估计有好几斤重。
这串大玛瑙颜色纯正透亮,没有一丝杂质,价值昂贵,看来这吐蕃女子是贵族。
李觅儿又瞧了云丹贡布一眼,和聂赞是差不多的类型,威武雄壮,肤色偏黑,但五官十分俊朗,充满阳刚和野性气息。
“是的,但她现在不是汉人,是我们吐蕃人,是我的侍妾,她叫涅其,泽德丹贝涅其。“聂赞决定挑明自己与李觅儿的关系,当然这句话他是刻意说给云丹贡布听。
说着,聂赞跃上马车,将李觅儿从木箱内抱出来,放到自己的马背上。
他踏住脚蹬,身子一麻溜便上了马,熟练地解开自己的羊皮袍子,把李觅儿裹在里面。
双腿一夹马肚,那枣红马便向前行进。
拉姆和云丹贡布一齐望向聂赞的背影,宽阔的脊背将李觅儿的身体遮得完全看不见。
“她真美,比卓玛还要美。”拉姆低声道。
云丹贡布没有说话,从聂赞的举动来看,他现在相信嘉措书信中所写的内容,聂赞当着自己的面将汉人公主裹挟在他的羊皮袍子里,这种举动是在宣告汉人公主是他的,让自己不要起心思。
突然拉姆哎哟了一声,道:“云丹贡布,我的手被汉人公主咬伤了。”
拉姆的手背上有四五个牙齿咬出的伤口,云丹贡布无奈地摇头,笑道:“行啦,我给你处理伤口。”
酉时初天黑透,营帐一个接一个拔地而起,篝火也烧起来,士兵有序地在各个营帐间巡逻。
细小的雪花飞舞,聂赞与云丹贡布坐在篝火处畅谈,营帐里只剩下李觅儿。
颠簸了一天,李觅儿斜卧在榻上假寐。
拉姆揭开帐帘向里面张望,她刚瞧一眼,趴在李觅儿身边的小奶狗便察觉了,起身朝拉姆狂吠。
“你真过份,竟朝我这个美人大叫。”拉姆也呲牙凶它。
李觅儿听到拉姆的声音,转过身子向她看过来,拉姆笑嘻嘻地站在营帐前,道:“汉人公主,我很欢喜你这只小狗,能不能给我抱抱?”
拉姆对小奶狗极感兴趣,她第一次见这种竖耳狗的品种。
李觅儿坐起身,从拉姆热烈的眼神中看出这个吐蕃女子确实很中意她的狗。“你抱吧。”
霎时拉姆大喜,快步向榻前走去,她刚伸出手,那小奶狗便向她咬来,慌得她又赶紧缩手。“汉人公主,你的小狗好凶。”拉姆笑道。
李觅儿抱起小奶狗,轻轻地放到拉姆怀里。
“你抚摸它的毛发,从头顶抚到背后,这样它就会很舒服。”
“好。”拉姆按照李觅儿说的方法,从小狗的头部抚起,果然小奶狗舒服了,便乖乖地窝在拉姆的怀中。“汉人公主,它叫什么名字?”
“小黄。”
“为什么叫小黄啊?”
“因为它的毛发是黄色,就叫小黄。”
汉人给狗起名字,通常按照狗毛发的颜色来取,诸如小白、小黑、小黄、小花、小灰,等大了就改成了大白、大黑、大黄、大花、大灰,老了就是老白、老黑、老黄、老花、老灰了。
“小黄,我带你出去吃东西,把你养得胖胖的。”拉姆摸着小狗的头。
“它还只能饮羊奶,不能吃硬东西。”李觅儿赶紧道。
拉姆莞尔一笑,道:“我知道的,我在家里也养了一只狗。汉人公主,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小黄,过会我再把小黄送回来。”
李觅儿点头,她看出拉姆喜爱狗,如果狗有拉姆照顾就不会饿肚子,也避免聂赞惩罚自己时株连到小黄头上。
拉姆喜孜孜地抱着奶狗出来,前面火堆处几个男人从畅谈变成了畅饮。
他们大口饮酒,大口啃着牛肉,谈笑风生,聂赞与云丹贡布自幼相识,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他们不但是至交好友,还同时是生死结拜的兄弟。
拉姆抱着小奶狗坐在火堆前,聂赞瞧着她怀中抱着的小奶狗,奇道:“拉姆,你把涅其的狗偷出来了?”
“赞普,你说话真难听!我哪有偷狗,是汉人公主给我抱出来玩的。”拉姆嗔着聂赞。
顿时聂赞一怔,道:“涅其同意你抱狗出来?她和你说话了?”
“嗯,她不同意我怎么可能抱着这条可爱的小狗,我们还说了好会的话。”拉姆举起小奶狗,狠狠地在它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小奶狗的毛发十分油亮干净,每根毛发又硬又直,毛发不长,特别地顺滑。
聂赞怔怔的,李觅儿不理睬他,却和拉姆说话,这真是太过份了。
拉姆对小奶狗爱不释手,亲了又亲,赞道:“汉人的狗咋长得这么好看呢?嗯,我得让吐蕃的狗和汉人的狗配种,以后我们吐蕃的狗耳朵也能竖起来。”
吐蕃的狗是垂耳,毛发较长,若无主人打理,毛发就会纠结在一起,显得很邋遢。
云丹贡布饮了一口青稞酒,道:“吐蕃的狗和汉人的狗交|配,这没什么,但吐蕃人必须保持血统纯正,不能被外族人侵占我们的血统,不然我们吐蕃人就会灭绝。”
聂赞的脸忽然冷下来,云丹贡布的话很刺耳,是特意讲给他听的。
他握了握拳头,起身便一声不吭地走了。
嘉措叹了一口气,道:“赞普生气了,云丹贡布,你不该那样说。”
拉姆凝视聂赞远去的背影,叹道:“赞普看起来对汉人公主很不好,实际上他很欢喜汉人公主。赞普从未对任何女子这样亲密,还把汉人公主用自己的羊皮袍子包裹起来。”
“这次见到赞普,他好像变了。”云丹贡布语气悠悠。
在众人的议论中,聂赞走到李觅儿所在的营帐前,他特地端来煮牛肉和奶茶,当然也还有糌粑。
不管李觅儿有多厌恶糌粑,但她注定要做吐蕃女人,就必须适应吐蕃的饮食,像他一样热爱糌粑。
掀开帐帘进来,只见李觅儿仍是卧在榻上,身子蜷缩在一起十分怕冷的样子。聂赞将木盘放在火炉前,便走到榻前去看李觅儿。
她的眼眸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迷离的灰影。
聂赞俯下身亲吻她的眼睛,他对这个汉人女子有着像征服土地一样的欲望,想把她的一切都据为己有,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揉捻。
可她又与土地不同,土地失去了可以再夺回来,可她失去了,再夺回来也不是原来的。
她一生一世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从头到脚,连每根头发丝,都是属于他的,也只能他能碰,能抚摸,能占有。
李觅儿醒过来便去推他,但她哪里推得动面前壮若猛虎的男子。
她无力了,从聂赞的唇里传来的浓郁的酒气,仿佛使她也像饮过酒一样头晕脑胀。
干枯的唇瓣在他的蹂|躏下渐渐有了血色,光亮亮的,娇艳欲滴。
火炉里的火噼噼啪啪作响,将聂赞淌下的汗渍烘干,有些来不及烘干的汗珠便从他的脖颈滑下,滴落在李觅儿的唇上,咸涩的味道令她更口干舌燥。
彪悍的野马不知疲惫地奔跑,直到累得不能动。
良久聂赞才平息胸口纷乱的气息,穿上羊皮袍子,将木盘里的食物端过来。
“吃吧。”
李觅儿盯了他一眼,冷笑道:“这是我以身体换来的食物?”
中原的汉人逛青楼,好歹还会给一些银两,更有的赠送珠宝首饰,只有这位吐蕃的一国之君,嫖资竟然只是一份食物。
其中还有她最厌恶最难以下咽的糌粑。
火炉的火陡地一下熄灭了,营帐里一片黑暗,冷意袭来。
“你要这样认为便就是吧!你用身体取悦我,我给你食物。”
黑暗中李觅儿的下巴被聂赞准确地捏住,李觅儿那句话让他的好心情化为乌有,她是在侮辱他。“给我记住,以后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你就别想得到食物,包括你的狗。”
李觅儿去拉他的手,但没有拉开,聂赞捏得很紧。
“你也给我记住,我李觅儿只要不死,就会勾引你的大臣,让你的大臣都背叛你。”李觅儿也口无遮拦地放狠话,她实在是被聂赞气着了。
“勾引我的大臣?”
顿时聂赞哈哈大笑,他捏住李觅儿的下巴更紧了。
“赞普的女人,没有任何人敢碰,否则他就不能在吐蕃生存,包括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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