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熟悉的感觉
那人叫唤起来,卫梵音和陈阿月也跟着慌慌张张地叫唤起来,两个人连连后退,不敢妄动。
阿怜失足跌入了坑洞之后,不知滚了多久,这坑洞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她浑身疼痛,就晕了过去。待醒来之时,还是在坑洞里面,她就继续往下爬,不知道爬了多久多久,终于到了出口。外面是一大片草场,天还是亮的。可是阿怜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天还没有黑,还是天已经黑了又亮了。
她太累了,便依在洞壁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一阵刺痛,将她给惊醒了。她一睁眼,恍然间看到两张脸。一个长眉丹凤眼,生得颇有些英气。另一个弯眉杏眼,颇有些熟悉?
四只眼睛对着两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而陈阿月,此刻看着壁洞里的那个人,也一样地感到对方十分熟悉。明明脸都看不清,明明浑身都是脏兮兮,她怎么会对这种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你是谁?”这句话,是陈阿月问的。
阿怜眯着眼睛,适应着刺眼的光线。半晌,她将陈阿月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阿怜确信自己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她居然觉得自己好像以前认识她,并且下意识地对她感觉到一丝厌恶,直觉这个女人很危险。
卫梵音看壁洞里的人不言语,面色染上一丝不耐烦。她举着剑,伸进洞口,拖住她的下巴。
“你是难民?北地难民?会不会说话!”
阿怜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匕首,好在没有丢。对方来历不明,不知好坏善恶,她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就顺着对方的猜测,含糊不清地啊啊了几声。
卫梵音不屑地笑了笑。“北地难民,都逃到王城郊外来了。”她转过头看向陈阿月。“陈阿月,你可杀过人?”
陈阿月愣愣地摇摇头。“郡主,没没有。”
“没有?”卫梵音将尾音拉高。“那陈将军一家,不都是你杀的吗?只不过拿刀的不是你罢了。
陈阿月大惊失色,不知卫梵音为何要提起这件事,她连忙下跪:“郡主!”
卫梵音扬了扬下巴,“何必如此紧张,我只不过是随口提起玩笑罢了,你给我起来。”她说罢,看陈阿月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又朝阿怜努了努嘴。“滚出来,不然就杀了你。”
阿怜把手里的匕首别回了腰间,爬出了壁洞,她没吃东西,腿有点发抖,卫梵音看了,还以为是她害怕。
她站直了,身量比卫梵音和陈阿月都高上半个脑袋。
阿怜眼神往四周瞟了瞟,这四周空旷的草场,不远处只有两匹马,眼前两个少女,其中一个被称为郡主,另一个被称为什么陈阿月。阿怜默念了一下陈阿月这三个字,脑袋又有点发晕。
“咕噜噜——”原来是她又饿了。
卫梵音和陈阿月愣了一下,随即都轻笑起来。
“你饿了?”卫梵音问她。
阿怜点了点头。
“陈阿月,给她拿点吃的。”
陈阿月面露不解。不知道这郡主何时又要大发善心,救济难民了。但是依照这位郡主的秉性,她说什么,旁人就得去做什么。不能问,也不能迟疑,否则她就会发飙。
陈阿月转头,在骏马旁边挂着的布袋摸出两个糕点,走近了递给阿怜。
阿怜接过,被泥糊脏的脸上,亮晶晶的两只眼睛直视着陈阿月。陈阿月心头突突直跳。
阿怜的脏手接了糕点,糕点就脏了。但是此刻她丝毫不嫌弃,三下两下就吃了下去填腹,感到浑身舒适了一些。
卫梵音看她吃完,把自己的剑递给了陈阿月,陈阿月以为她让自己帮下手,便接了过去。哪料到她竟说:“陈阿月,你去把她杀了。”
阿怜眼睛一眯。
陈阿月捧着剑,顿时觉得烫手无比,连连后退。
“郡主我,我不会杀人!”
“不会就学!”
“我我不行!”陈阿月闭着眼睛直发抖,卫梵音恼了,走上前去拽着她,握住她持剑的手。
“你过来!”
卫梵音拖着陈阿月,握住她的手,朝阿怜劈过去。
这个郡主,一时一个样,多半有些疯症。
在那把剑挥过来之际,阿怜早就已经将匕首握在手里,铛地一声将剑挡下了。
卫梵音大惊,将剑从陈阿月手中夺下。
“你这难民,你怎的有武器,你会武?”
阿怜也不是好惹的主,她举着匕首,毫不留情地朝卫梵音刺去。卫梵音花容失色,拿剑去挡。不曾想匕首虽然短,却十分灵活。阿怜侧身避剑,将匕首一反,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与此同时,陈阿月在阿怜身后,拿着从地上摸的石头要砸向阿怜,她余光瞥见,狠狠一个后踢腿,陈阿月被踢中腹部,重重跌在地上,疼得无法起身。
“你这贱民,你可知道我是谁?当今太子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你若敢伤我,便不得好死!”卫梵音大叫。
“休要将我当作痴儿,现在这里就你们两个。你已经屈于我刀刃之下,而她毫无缚鸡之力。我把你们两个杀了,再骑马奔走,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阿怜低声道。“你这马不错,应该跑得很快。”
“你竟不是哑巴!”
卫梵音深吸一口气,自己追逐野物的时候,为了避免随侍太多,惊扰了猎物,碍了自己手脚。便不让跟随,未曾想到却给了这难民可乘之机!
“我是郡主,你想要什么说吧。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不是难民吗?想要什么,金银财宝,宅邸?我都可以给你。”
“我不需要,我只是厌恶你狂妄不已,草菅人命罢了。”
阿怜话未说尽,那边的陈阿月已经狼狈地爬了起来,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郡主——我去唤人来!”
陈阿月话音未落,身下的马却突然发狂嘶鸣,作人立状。陈阿月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把剑,直直插在了马身上。
她还没作出反应,就像风筝断线一般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便一动不动,而那匹马吃痛,往远处奔逃了。
卫梵音睁大眼睛,想起方才这难民一把抢过她的剑,直直朝陈阿月身下的马飞过去的场景。竟然有些佩服。
“你是什么人?”
“难民。”
“我不信!你如实交代,我饶你不死!”
阿怜觉得有些好笑,“如今是你落在我手上,你拿什么来威胁我?”
卫梵音哼了一声。“我的随侍虽然不在身边,但我迟迟未归,待会他们定要寻来,你便是本身再高超,也不能以一敌十。”
阿怜长哦了一声。“感谢你的提醒,我现在就把你杀了,骑马走人。”
卫梵音惊觉自己的失言,气急败坏。“别杀我!我饶你不死!”
阿怜一脸疑惑。“请问这位郡主,你如今到底哪里来的主动权说饶我不死?”
“我是郡主,这便是权!”
“”阿怜有些语塞,她本也没有想杀这位郡主的意思。因为阿怜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不会去杀人。劫持的行径也是第一次做,她本身也是心在突突跳。不想跟她多耗费时间,便用手臂勒住她的脖颈压制住,俯身从地上摸起来一块石头,准备将她敲晕,等她的侍从来将她带走。
“等等!”卫梵音害怕的将脸皱成一团。“你教我学武吧!”
“?”阿怜不解。
“我一直想学武,我父王却不允,骑射是我央求了他很久,答应他好好上私塾,他才允许我学的。”
“他不准我寻武师学武,被发现了就要受罚。你是个女儿家,又武功高强,你在我身边当侍女,偷偷教我习武吧!”
“我不想学文,我想学武!我虽是个女儿家,但我也想上战场!”
……
卫梵音的随侍,看自家郡主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回来了,担心出意外,便沿路去找。
待他们发现郡主时,便看到了这样一个怪异的场面。
两匹马,不见了一匹。本来是两个人,却莫名其妙多出来了第三个人。
玉狮马上,坐着两个人。除了卫梵音,身后还有一个脏兮兮的,看不清面目的女子。
而经常陪在郡主身边的那位副将夫人陈阿月,此时晕倒在地,马也不见了。
面对满脸疑色的众人,卫梵音道:“我们行至此处,救下了一个难民。正打算归去,陈夫人的马受惊奔逃,陈夫人便落马晕了过去。”
她说罢,指示了一个侍从将陈阿月扶上马,带回营中。
卫梵音说完,众人除了疑,还多了一个表情:惊。
无恶不作的梵音郡主,居然会救治难民,并且还允许其同乘一马?
只有马上的两个人知道,此时,阿怜的匕首正抵在卫梵音背后呢。
……
浩浩荡荡的主仆一行人,赶回了狩场营地。
回去的路上,阿怜感到异常轻松。在卫长桀那里落败以后,她吃了瘪,险些丧失斗志。如今跟他人过招,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确还算是武功了得的,心中直夸自己,道自己没有白白付出努力。
回到营地后,天色已经发暗。
大大小小的帐篷坐落在木栅栏简单围成的驻地当中,人来人往,火把通明。空气中散发着炙肉的香气。
陈阿月被自己的随侍抬到了医官处,经过救治后确认没有大恙,却仍未苏醒。卫梵音懒得再处理这个麻烦,便令人赶快将她送回李副将府中去。
阿怜看着陈阿月车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怎么?你不喜陈阿月?”卫梵音走到她身边,问道。
“我不认识她,哪里来的不喜?”阿怜面不改色。
“别装了,我感觉得出来。”卫梵音嘻嘻笑道。“我也不喜欢这个陈阿月,又笨又弱,还一心想攀附我。我不喜欢这种弱女子,我赏识你这样的。”
阿怜睨了她一眼。“我和你不熟。”
“哼,我饶你不死,你还不谢恩?我告诉你,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若敢有异心,随时取了你的性命!”卫梵音龇牙威胁她。
阿怜不悦,一本正色道:“分明是我饶你不死!”
“我是郡主,我便是权。你就算是加害于我,天涯海角也总会有人替我收了你的小命。我若发话不怪罪你,就不会有人妄动你。如此说来,明明是我饶恕你!”
“你是郡主又怎样?我可是”阿怜与她争论到这里,突然滞凝了,好像要说的什么话突然卡壳了,想不起来。
卫梵音见她语塞,嘻嘻地笑。
“你是什么?你是什么?你就是个难民罢了!”她说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阿怜。嫌弃地簇起了眉头。“脏死了,快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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