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家人团聚
自从魏宣武办团练以来,一直用的假籍贯出身,除了二娃子、王文德、魏英几乎没人知道他是四川仪陇人。王文德在太平军中也只是个小管事的,在魏宣武这里做了天道银行总办,与各路商人打交道,才有人细刨他的出身等,但王文德一家都随了太平军,官府知道也奈何不了,却有旧识邻里知道王文德媳妇儿魏英是四川仪陇人,具体哪里也说不清楚,官府知道了就让仪陇知县细查。还没查出结果,魏宣文出事了。魏宣文是1849年的举人,其间考了两次进士都是名落孙山,候补了11年也没授实职,1860年1月有同年向代理陕西巡抚刘成功举荐魏宣文,刘成功初时未在意,春节后缺文案师爷,想起魏宣文,正要派人去仪陇聘来,突地心中一动:“魏宣文、魏宣武,一字之差,不会这么巧吧。”于是派了精细军士,到仪陇聘魏宣文,顺便打探魏家详细情况。这军士先找乡里村口晒太阳的老人打听,说是魏宣文要当官了,是特来请他的。老人见说是请魏宣文当官的,料无恶意,就告诉军士:“魏家长房是有个儿子魏宣武,早年间外出了无音信,魏家还有一女,远嫁广西,女婿好像叫王啥德的,他家好找,喏,他家就住村里靠山那边,那一片二三十亩地都是他家的,村口对面杂货铺,就是魏家长房魏宣文的大爸魏振邦开的,魏振邦儿子没了,两个姑娘都出嫁了,就守着这杂货铺,这位军爷,我帮你叫魏振邦去。”老头心想快些报喜,还讨口酒喝,乐颠颠地找魏振邦报喜去了。不成想这军士精细是精细,胆儿却是极小的,长年在刘成功身边当差,魏宣武和他手下一些人如王文德、古大力的名头和事情早就烂熟于心,现在听到这些话,差点按捺不住跳起来,忙忙出了村子往县里跑去。老头给魏振邦道了喜,回头一看,哪有人哇,魏振邦也看到刚才对面是有个小兵在跟老人聊天,这会儿怎的不见了,两人大眼瞪小眼,满脑子的问号。
军士到了县衙,拿出刘成功给的凭据,要求县里派人公干,知县闻听不敢怠慢,就请把总带汛兵十名、捕快三十名、乡勇五十名,与那军士一同去拿人。把总章付全是魏家邻村人,是魏宣武幼时朋友,听说要拿魏家老幼,先派人抄近路去报了信,其实魏兴祖及魏旺宗均已亡故,魏振邦、魏振德、魏宣文得信忙与合家老幼收拾细软避山里去了。军士带人扑了个空,不甘心,要章付全聚齐乡里保甲人手四处搜拿,自己回巴州去见刘成功报信。此时,刘成功已领兵到成都去了,军士就急急投成都而去,并未禀告张芾。这边章付全聚齐里长张晓兵、保长覃勇,却都是魏宣武儿时玩伴,大伙一商量,拖呗,一边偷偷给魏宣文他们送吃送喝,一边上报魏家老幼皆逃正在搜拿之中。过了半月,正当章付全要送魏宣文他们走时,仪陇被太平军占领,魏宣文的大舅哥林东徐带三百名团练乡勇投了太平军。章付全、张晓兵、覃勇就护送魏家老幼到了河南开封。
魏宣武见家人无恙大喜,当下就在开封府里买了一处大宅院安顿一家老幼,魏宣武和云姑仍住原处。云姑已有身孕,魏宣武母亲张氏就住在魏宣武宅院中照料。魏宣文与魏宣武见面,各述近年情形,说到曾祖父、祖父去世,魏宣武想起幼时与曾祖父的快乐时光不禁嗟叹不已,魏宣文看了一路百业兴旺、百姓安居的景象,又听魏宣武说了天道教,不禁也心向往之。隔天,魏宣武把魏振邦、魏振德、魏宣文、章付全、张晓兵、覃勇都送教导营学习,堂侄魏定国八岁、魏定堂六岁,都送入学校学习,女眷则到杨冬月的女营报到。魏宣文学了天道教,被其中教义深深吸引,时常与王茂林、张云顶、顾嘉蘅等研习,对教义做了许多精辟阐释。章付全、张晓兵、覃勇都入了天道教,章付全虽是清兵把总,但不喜兵事,对办银行、经商、农牧等经济学倒是情有独钟;覃勇喜欢摆弄火器,对枪、炮制造兴趣浓厚;张晓兵对军事理论入了迷,尤其是炮兵运用学,达到爱不释手的地步。魏宣武将章付全、张晓兵、覃勇的家人都搬来开封,购宅居住。
王茂林在顾嘉蘅家见了顾美凤,一见倾心,就托魏宣武向顾嘉蘅提亲,顾美凤却一口拒绝,搞得顾嘉蘅很是尴尬。魏宣文回家向林月英说起此事,林月英来到开封就和顾美凤交上了朋友,这时见顾美凤一心想嫁给魏宣武,魏宣武有了云姑又不愿纳妾,就想方设法开导顾美凤,知道顾美凤喜欢抚琴,就告之王茂林,恰好王茂林的琴抚得不错,就隔三差五去顾家院内抚琴,顾嘉蘅看在眼里,也不拦阻,如此过了一月,顾美凤居然在室内抚琴相和。林月英见状,几次拿言语试探顾美凤,顾美凤开始还有些抗拒,后来却不作声了,林月英大喜,忙让王茂林再来提亲,这回水到渠成,两人结为夫妻,一时传为一段“琴为媒”的佳话。
不提魏宣武一家在开封团聚,其乐融融,却说1860年5月,彭大顺、朱衣点等67名将领率军二十万脱离石达开,踏上返回天京的道路,沿途清兵截击,彭大顺战死,余部历经千辛万苦与李秀成汇合,其中,吉庆元部下李有才带五千多人来河南投奔魏宣武,魏宣武以这五千多人与林东徐三百人为骨干编成四川省地方部队,李有才入教导营学习,林东徐将土地家产全部充入圣库,为士绅榜样,办团练又有一定能力,因此做了仪陇县长。
至此,魏宣武家人团聚,日日操练兵马,囤积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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