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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的证人?!


“忘忧草杀人案”已经过了七天了,不管上方施了多大压力,调查组还是一无所获,方无尽觉得大概率是要石沉大海了,变成未结案件只是时间问题。

        大概是失败的氛围太过浓厚,整个调查组都弥漫着低气压,距离军令状截止还有三天,但是所有人包括方无尽自己都知道,已经不会再有结案的可能性了,感受着今天的氛围,方无尽想着,他们真的在焦虑吗?

        其实每个警察一生都不一定能遇到一起大案子,而大案子又能顺利解决,概率是千分之一,总会有到最后都没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这个时候,时限截止,你要做的不仅是与受害人家属和解,更要与自己和解。

        只是时候未到。

        方无尽手中刷着当天新闻,舆论逐渐降温,可能是案件只发生了一起再没后续,尽管足够骇人听闻,但是毕竟不能感同身受,渐渐地就会被人们遗忘,可能多年后再次提起,又会有不一样的热度,但是今天,人们的兴趣显然已经被别的新鲜事物拉走。

        每日播报的新闻最后警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嘱咐市民加强防范,注意安全。

        方无尽不禁苦涩的笑了笑,这种凶杀方式明显针对特定人群,要是警察能赶在凶手下手前就查处被害人的罪行,就不需要防范,这种类型的案子也会减少吧,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立刻把脑子中反社会的想法剔除。

        不过有了袁天一,要警察也没用,一周七天的时间,事情终于快要截止,不管怎样,都要感谢某个当铺主,便动手编辑了个短信:

        \"谢谢。\"

        方无尽盯着屏幕停顿两秒,还是决定删除,有什么可感谢的呢?反正这个人迟早是要问自己要报酬的,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所要的典当物肯定也不是寻常俗物,只怕自己到时候不一定能给得起,估计连命都要搭在里面,旋即收起手机不再想。

        两天之后,也就是倒计时倒数第二天,出乎方无尽预料的是,案件不止没有定为未结案件,还出现了极大转折点。

        出现了证人。

        这让方无尽情绪紧张到了极点,难道袁天一出现了疏漏?

        来不及思考,全员抵达审讯室,只见审讯室三张凳子一张桌子一盏台灯,四个监控摄像头,其中一个正照着一个面色青白的女人,方无尽仔细看着那个女人,努力分辨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否见过这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有点精神恍惚,穿的衣服也都是褶皱,看样子几天没换了,众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决定派周含容去谈判,因为女子的情况,显然是被吓着了,需要心理调节一下。

        虽然组内唯二的心理学家之一方无尽本应考虑在内,但实在是看起来太冷了,组长怕造成反效果,所以干脆就派攻击力看起来不那么强的周含容去了。

        方无尽松了一口气,万一要是派他去的话,那万一被认出来,不就当场暴露了吗,出于谨慎,自己还是别再这个女人面前露面,刚想抬脚走,就被天隐子吱哇乱叫的抱住了胳膊:

        “尽哥!!证人!是证人啊啊啊啊!!”

        浑然未觉直接叫哥有什么不妥的小孩,像是习惯性地抱着方无尽胳膊不撒手,上蹦下跳的,弄得方无尽不知是该吐槽他的称呼还是他的行为。

        迫于无奈,方无尽只好和所有人一起等在审讯监控室,看着周含容,逐渐瓦解对面人的心房,套出了很多有用信息。

        原来这个女人直接目击了案发现场,她是受害人招的保洁阿姨,每周三次,在下午四点钟去收拾屋子,并且做好饭。

        “为什么监控视频中没有拍到你?”

        “我……我不知道,我每次都是走楼梯的,因为我身上比较脏……他们都不愿意我坐电梯,后来我也就不再坐电梯了……”

        方无尽在镜子后想着,大概是阴差阳错导致她没被监控拍到,毕竟这种普通小区,安保什么的都比较松散,但是之前排查相关人员的时候怎么没排查到?

        “但是以前……以前她都不怎么回家,似乎是在外面有别的住处……因此,有段时间保洁阿姨特意避开主人回家的时间,逐渐摸清规律,然后每周抽一天确保受害人不回到家的时间,到受害人家里住一晚上。“

        ……

        “但是!但是后来她突然开始在家住了,而且还……还不出门了……”

        “继续。”

        低着头陈述的女工没有看到坐在对面的这位警察眼镜后删过的微光,只觉得一阵恍惚,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开始说话。

        方无尽注意到这点,感觉女工的状态有些奇怪,刚想细看就被天隐子拽住胳膊动不了,无奈地看了看他,天隐子整个人紧张地嘴唇都在颤抖,大概是难得的突破让这位黑客小孩激动不已,毕竟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方无尽这么想着再看向女工,就抓不到那点奇怪的感觉了。

        似乎只是一个紧张到麻木的女人在颤颤巍巍地说出自己的故事。

        因为保洁阿姨是靠每次结算的工资勉强住在青年旅馆里,原本给的工资正好够付每晚的床费,但是从上上个月开始,受害人给的钱开始逐渐减少,说是干的不行,实际上是欺负她没权没势没地去。

        所以一周内会有一天实在没钱付费,这才盯上了受害人的家,通过判断,她知道房主人每周最多在家呆一个晚上,每天吃完饭后就会离开,在别的地方度过每一晚,虽然保洁阿姨不知道她是去干什么,但是这给她创造了机会,于是每周没钱付费的晚上她就会悄悄躲在受害人家中度过,一般不会撞见,万一正好碰上主人回家睡觉,她就躲在换衣室后的小仓库里,女主人从来不会去那里,只有自己收拾东西会用到,

        只可惜自从女人回来住后,她就再也没机会住到她的家中,而因为女主人的常住,也不再需要打扫卫生的女工,干脆直接把她辞退了。

        无处可去,又没有生计能补上窘迫,逼得女工怒火上头,找了一晚冲到了女主人家里想要争论一番,但令她意外的是这天晚上,女主人竟然没在家。

        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便悄悄拿出之前忘还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本想搜刮一下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她真的饿狠了,由于没钱她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不巧的是,她刚跑进厨房就听到门外有人交谈的声音,慌乱之下,她躲到小仓库里悄悄往外看。

        女主人回家了,并且还带了个人,本来打算当时就走,但是又想着自己已经没地住了,万一他们呆一会儿就走呢,所以一直等在小仓库里,因为门没有关严,便不时透过门缝往里搂一眼,结果全程参观了案发经过。

        吓疯了,愣是等杀人犯都跑了她还捂着嘴没回过神来,后来仓皇逃跑,这几天都没睡好,旅馆也不敢去,天天躲在天桥下面。

        听完故事,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案子能结,都是聪明人,有了线索,找人还不容易?

        于是,等保洁阿姨情绪平静下来,换济度人进去,把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套了出来,可能是济度人太人畜无害了,保洁阿姨见了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问什么说什么。

        方无尽在玻璃后越听越觉得像自己,手心被汗水润湿。

        因此当他听到济度人最后总结,只一句话就让他身披冷汗:

        “受害人的男友,就是犯罪嫌疑人。”

        此时一个小警官说:

        “我们之前调查过了,死者人际关系十分简单,并没有男朋友,或者暧昧对象……”

        济度人一个眼神瞥了过来,语调坚定地说:

        “排除所有可能,就是唯一,查,给我把这个人抓回来!”

        “是!”

        这让方无尽心很慌,通过这段时间自己对境無留下的东西的调查他知道,那个男友就是自己,于是慌不择路,开门就往外走,也没看到外面有人,撞上了,俩人抬头,方无尽下意识瞳孔紧缩,屏住了呼吸,反而是对方的反应除却第一眼的惊慌,很快就转为平淡,更衬得方无尽的行为有点不合时宜。

        这时,身后传来一句:

        “无尽?怎么了,不走吗?”

        周含容一脸疑惑的看着堵着门口的背影,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只感觉到对方抖了一下,然后说: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人,走吧。”

        “嘿嘿,等找到犯罪嫌疑人,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吧,容爹!尽尽!”

        后边云天仙眉飞色舞地说着,然后突然卡壳,又用哼歌掩饰自己说错的称呼,不时瞥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方无尽,然而,方无尽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概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似乎是感到遗憾便转头和天隐子聊别的去了。

        因为案件进展到这里已经基本用不上方无尽的专业知识了,再加上事态紧急,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说不定人犯已经跑了,所以济度人从审讯室出来之后,直接面向众人下达一级紧急指令,所有组内警役人员全力追捕,不可漏过一丝一毫!

        而方无尽作为编外人员,方无尽的工作算是暂时结束了,尽管时刻在划水,但也算是功成身退,抓捕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因此下班时间一到,方无尽被济度人连催带扒拉的赶走了:

        “快回去吧无尽,你这几天太累了,眼底下都青黑青黑的,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我们啦,你不用管,快回去吃顿好的,等到时候结案,我们再聚聚哈~~”

        方无尽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组长心里暗道:

        “就怕你到时候查出是我,再也笑不出来……”

        嘴上应着:

        “嗯,那我就先回家了,下次见,度人。”

        听着像是隔了银河一样遥远的称呼,济度人依旧笑的很柔软,曾几何时,也有个人这么叫过自己,一切都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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