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曾经的故事(5)
在他们进入结界后,就察觉到里外气息的变化,外界只是荒凉,而结界内则是满满的怨气,令人窒息。
城里已经变了模样,干枯如鬼手挣扎般的枯枝烂叶无风自摇,街道民坊中静悄悄地,除了白雾弥漫造成的梦境之力陷入的沉睡明显还有别的东西在作用,街道两边每间民居外都挂着一匹白幡,直直地垂在地上,昏黄的街道很难看到三丈外的景象。
周含容他们震惊于整座城池的变化,甚至连最富丽堂皇的宫殿都被浓稠的怨气覆盖,不显金光宝殿。
济度人看着怨气最集中的皇宫皱着眉头,怎么回事,皇宫自有人王镇压,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怨气集中在那,难道说……不会吧,那可是人王啊,袁天一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济度人顾自想着,没注意到天隐子看向皇宫东南角的眼神中的惊惧,周含容则开启了自己那本无字书滴了一滴血加快搜索的进度,紧闭的双眼同样没能看到天隐子的眼神,于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天隐子失魂落魄地钻进了离他最近的梦境中消失在他们眼前。
没过多久周含容便从书中退出,这个地界的所有他都不能通过书中书写出来,他的能力被限制了,于是他只好看向依旧在自言自语着什么的济度人:
“老济,怎么了?”
“哦,我想我大概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怎么回事?”
“可能跟这个地界的人王有关,但是事情应该还没发生,袁天一应该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云天仙怎么样了,我嗅不到他的气息。”
“我也无法找到他们,这个世界无法被书写,只能看天隐子的了,天隐子,你怎么样?天隐子?”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天隐子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警惕起来,背对背看向四周:
“怎么回事?天隐子是被袭击了还是自己走的?”
“啧,刚才就注意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早知道……”
“怎么了,天隐子刚才怎么了?”
“他刚才在你专注支撑法阵的时候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说自己没事,我怀疑是他太担心小云,正好说到小云失去联系,我应该看好他的。”
“……他们之间,还没说开吗?哎算了,我认为天隐子是自己走的,你看那边……”
顺着济度人的眼神周含容看到一个闪着光的气泡:
“这是……天隐子留下的?”
“应该是的,他一般不会留下痕迹,这应该是他故意留下的,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急于过去只能留下这个来提示我们了。”
“……看来是个入口,走吧,等找到他再收拾他,一而再再而三……”
“好了好了,担心他就直说,走吧,说不定能一起找到阿袁和小云。”
随着两人的身影没入梦境,藏于不远处民居阴影里走出两个身影。
“这样做就可以了?”
“嗯,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阿弥陀佛,万事皆因果,但因果由何而来又该如何而去?”
“行了,说那么多,这是他们的事,我们能做的不多,我们不该插手的,擅动因果的后果……”
“那你要看着他们去死吗?就像……”
“闭嘴,你不也是一样,只有那件事,我们做错了。”
“啧,行了,我知道你怨我,但那是他们的因果,我们本该退出来,谁知道会不会就是我们之前的哪一次插手导致出另一个方向的果呢?”
“……所以难道我们就当是一场你我之间的赌局,上一局你输了,我也输了?我们不能看着他们重蹈覆辙啊……”
不欢而散的两个身影再次消失在民居的阴影中。
……
“唔……哈,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怎么会都睡着了!!是谁!!是谁啊啊啊啊!”
被吵闹声吵醒的袁天一抬了抬昏沉沉的脑袋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蹒跚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向他走来,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拧过他的脑袋抬起来和它对视:
“是你吧,是你干的吧,好手段啊,临门一脚给我堵得死死的,你以为我没办法了是吗,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想错了,不是只有你会留一手,呵,我要你亲眼看到这世间是如何毁灭在我手中的,哈哈哈哈哈哈……唔!怎么回事,我的结界……”
说完这句鬼影便转身离去,虽然很累很混沌,袁天一还是听出了些事情并翻了个白眼表示他的无语。
“看来是有人打断了他吸收最后一波民怨啊……睡着了?是天隐子吗,整个城的人都睡着?他能做到吗?唔,如果天隐子到了,那他们呢?还有结界……算了,不做白日梦了,肯定不是那群人做的,远在千万里之外,哪能这么快就赶过来……还是靠自己吧。”
袁天一试了试体内的神力,感受到鬼影对他的控制似乎是收了些回去,看来是受了反噬不得不收回去啊,真是天助我也,袁天一活动了下许久未动的手,哦嚯嚯,有些麻了,他现在被体内翻涌不息的神力搞得头晕恶心,但好在他能活动了。
稍微缓了缓手脚,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挤着眼睛看向远处的黑影,过了一会儿,眼里的事物清晰了些许,是一盏被挂在墙壁上的火把,袁天一摸索着走到近处,嗅了嗅,是一柄已经蘸取了火油还未点燃的火把,伸手扭了扭把它拔了下来。
继续往前摸索着,这是一个很宽的甬道,但高度不可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柄火把挂在壁上,走着走着,摸到一扇沉重的石门上的铺首衔环时,袁天一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立刻就臭了脸,竟然敢把他囚禁在这种地方,他死了。
石门上分过两边的兽首被袁天一摸过一遍就立刻知道是什么了,是本应代表镇守墓门王权至高无上的神兽,可是袁天一细细摸了一圈不禁咂舌,这哪是什么神兽,这明明是上古凶兽混沌和饕餮,用这种凶兽镇守墓门是想诅咒后代不得好死吗?
嗯?什么玩意儿?袁天一在摸到凶兽尖锐的牙齿咬着的门环时感觉一股凉意绕着手指滑了一圈,瞬间抽回了自己的手,嫌弃地在衣服上抹了抹。
就说用这玩意作铺首不好吧,成精了,啧,麻烦了,袁天一悄悄地向后撤了几步,无法使用神力的他,如果正面遇到无论真假的凶兽都是铁铁打不过的,他不能在搞死鬼影之前,死在这个小玩意手上。
也不知是他的祈祷起了效果还是这两个铺首还没那个能力脱离石门追过来搞他,袁天一最终还是安全地回到了他最初醒来的地方。
不过这一趟也让他确定了几点,一,他在地下,二,他出不去,三,时间不多了,鬼影散出的怨气已经连墓室的铺首都能变为灵物了,最多不超过三天,鬼影就要崩溃了,而袁天一也只有这么几天可活了。
袁天一再次在脑中回想那个阵法,每个细节,每一笔画,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没有时间,当神力爆发时,他只能尽可能的具现出整个阵法并保证不被意外摧毁,比如失控的鬼影,和有可能控制不住神力直接崩溃的自己。
前者他可以爆神魂形成屏障,后者则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剩下的天数里,袁天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数遍地描绘着那个禁忌的法阵,偶尔会有几声破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但袁天一以为那是鬼影在说鬼话便没有分出精力去仔细听,只是专注于记忆,渐渐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声音。
…………
“天隐子……天隐子……我在这里啊天隐子……”
目光混沌的天隐子从宫殿中一个侍卫的梦中钻出,他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可是他现在十分十分地想要看到云天仙,这种想念甚至超越了理性,让他不自觉的利用梦境快速的来到了宫殿的东南角。
在这里,他看到了被刺穿在飞檐翘角上的云天仙,双臂化成的翅膀上血迹斑斑颤抖地垂落在身体两侧,而刺穿身体的飞檐反射出刺眼的红光,从身体里一汩汩流淌的金色血液如雨水般在屋檐顺着瓦当和滴水滴落屋顶,不间断的血水像是雨帘遮住了屋檐一角。
如此惨烈的情况下,云天仙的脸还在朝着天隐子的方向直直的看过来,双眼无神泪痕和血痕在脸上七横八错地交叉着,嘴唇还在虚弱地蠕动着,明明距离那么远天隐子却还是听到了,他在念自己的名字,他在等他,他一直在等他!
不受控制地,天隐子就这么通过梦境来到了这里,他能听到云天仙的声音,很虚弱,可是他看不到他,他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他,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屋檐和相似的飞檐了,他不知道阿仙在哪里,他找不到他:
“阿仙!阿仙!你在哪里!我在这里!我过来了!你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啊!!”
可是那个声音却还是只是在叫天隐子的姓名,似乎是听不到他的呼喊一般,喃喃自语着。
“阿仙……我来了,你等等我,我会找到你的,阿仙……”
漫无边际成片成片的宫殿连成了片,困在其中的天隐子就像是失去了方向的蜜蜂,原地飞舞着徒劳地画着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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