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相见
突然，脑海里响起了一声低语，朦朦胧胧地听不清，方无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摆动了一下双手，奇怪的是，他什么都看不清却触摸到了水波，真实的冰冷的，眼皮也不再沉甸甸地，光亮透过眼皮，红彤彤的刺激着方无尽睁开了双眼。
不是在医院，方无尽很确定，周围的一切像是他幻想中感知的一般黑暗，但正对着的地方有着刺眼的光明，周围水波荡漾，却和睁眼前不一样，他的呼吸很顺畅。
环顾四周只有那一处是亮着的，回想醒来前的那一声低语倒是越来越清晰，方无尽知道自己无处可选，只能往前走，就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希望没造成不可避免的……后果。
本着往前走的念头，方无尽迈开腿结果发现自己只有身体往前飘了飘，诧异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下半身是透明的，就跟他们说的神灯阿拉丁似的，只有一层虚无缥缈的烟雾，整个人就跟阿飘似的往前飘着。
方无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状态，但是这么几天和袁天一接触下来，多多少少对这些玄幻古怪的事情有了些了解，也没太大惊小怪，只是有些不适应这般行走，飘得有点卡帧，一顿一顿的。
本来挺诡异的事情，愣是让他整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搞笑，方无尽心里也有些尴尬，不知呼唤他的人有没有在看，方无尽难得有些难为情，只好稍微停下脚步适应一番。
“额……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想过去见面但是我实在用不来这种……移动方式，不知可否等待一会儿，容我适应适应？”
方无尽本意是想早点看清到底是谁，但实在是身不如心，有心无力，只好退一步试探一下，看对方究竟是哪方人士，想对自己干什么。
正思忱着，对面光亮中走出一个修长的黑影，是的，和他不同使用双腿走出来的，而且不是因为背光才称呼为黑影，而就是黑漆漆的一副人影，方无尽这么看着，总感觉很眼熟，却想不起是谁，方无尽一停脚步，那人也随之停下了。
“嗯哼，好说好说方先生，我这就过来，你呆在原地即可，是我思虑不周了。”
方无尽听着那人说话有些别扭，文绉绉地不知是何时代的人，又古又今，实在是奇怪得很，而且说着让他等待，却只是在光影处走了几步便不再移动了，方无尽无奈又试着上前飘了几步。
果然，那人是在等着他过去又上前了几步，所以只是表面客气实则欺负人？即使只有短短一臂的距离，方无尽仍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依旧黑乎乎的一团。
方无尽不明白，但是他也不好多说，毕竟他不知此人是好是坏，到底将自己叫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而且说实在的，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陌生人的对话。
“嗯？都这种情况了竟然还担心别人？”
那人嘁笑一声，不理解地问道，顺带还歪了歪头。
“不知阁下唤我前来到底为何？”
琢磨不清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人，方无尽选择用比较古早的方式与之对话，不知为何，昏迷前的紧张恐惧，在这里他都感受不到了，甚至在水波回环下，身心都放松了起来，本该警惕的神经也松懈了，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他很喜欢这里。
“怎么说呢，咱们俩之间实在无需这么客气，也算是老熟人了，或者说，我们就是一个人，你这么跟我说话，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毕竟以前你可是十分讨厌我的啊~”
听到此话，方无尽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信息量太大了，他的双眼不自觉地盯着眼前的黑影看了起来，是啊，为什么会那么熟悉，这不就是他的身影吗，只不过模糊的边界让人一时看不清，那分明是他自己。
方无尽忽然想到为什么刚才黑影只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停下来的时候自己不是也停了下来吗？难道，方无尽猛地抬起头又往前了一步，对面笑了一声也随之向前，如果自己有实体的话，现在应该冷汗直冒了吧，方无尽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
是镜像又不太像，因为自己并没有双腿，似乎只是一种意念形态上的相似。
短暂的惊吓后方无尽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毕竟自己已经到了人家的地盘，再怎么样也逃脱不了，不如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方无尽有些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一切都可以模仿，不是一个身影像就能让人以为这就是一个人的。
而且，方无尽此刻也有个猜测，会不会这是他另一个人格？那他说的非常讨厌倒是很贴切。
“你说我以前讨厌你，可是我并未见过你，这从何说起？”
“哼哼，还是这么道貌岸然，明明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算计我呢，面上却还装着无知无辜的表情，令人厌恶！”
方无尽也无所谓他看穿自己的想法，只是在自己的猜测中往里添加着细节，他希望对面这位能多说一些，这样他才能更清楚，对方对自己到底有多了解。
“你看看！就是这副表情！分明是在想什么坏主意！以前我想做坏事的时候你总是压抑着我拦着我，现在你拦不住我了！”
方无尽继续做着表情诱导他继续说，对方的情绪似乎十分不稳定，这也有利于他引导他说出更多，越不稳定越好，但是方无尽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否是他另一个人格，虽然情绪不稳但却一直在模棱两可。
更确切的来说两个人格间是不能互通的，只有当人格数量超过一定程度才会出现一个管理者，但是方无尽自身的案例极为特殊，迄今为止只有一个，而且，次人格并未影响他前期的生活，只是最近时间才突然爆发，所以实际上，方无尽对于对方是他另一个人格持保留意见。
而且，方无尽看着对方诡异的样子，比起人格，他更相信对方是神鬼之类的东西，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只可惜在这里似乎联系不到袁天一，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哼哦，怎么样，这就是你的灵魂深处，一~片~黑~暗~”
这倒是有些让方无尽超出意料之外，灵魂深处？
“那你到底是谁？”
“无聊，我早就说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别搞那么多我不信我绝不相信的戏码，我可懒得看。”
“这么来说，你一直藏在我的灵魂深处，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说呢，本来我是无法掌控你的，但是你自己出了缝隙，那我当然乐得其成，正好我也想见你一面，以前从未有过机会，让你知道，你有多虚伪。”
“……我虽未曾见过你，但是你对我却十分了解，我也不知到底该如何称呼你，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简单一个另一个我，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哎哎哎，这么说可不好吧，我都说了我就是你，你说自己不是人可不太好吧，哼哼，你这一生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倒是开心得很，就是不太爽，你咋还能爱上那个人类，无语了，算了没心情了，本来还想出来玩玩，滚吧滚吧……”
方无尽头开始昏沉，后半段话也不甚清晰，到最后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冰冷的触感淹没了口鼻，窒息再次袭了上来。
“你、说清…楚，我又怎么了，我忘记了什么，你说……”
……
“说什么？”
“唔……师傅？”
“你个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晕倒了？你刚才一直在呓语说什么东西，到底要说什么？”
“师傅……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师傅……”
“行吧，臭小子，好好休息吧，我已经帮你请了假，这几天就在医院给我好好呆着，那也不许去！”
“是，师傅…对不起…”
“哼，有什么对不起的，等好了给我回家做饭！我要吃土豆烧牛肉！”
“好，师傅，你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哼！”
方算山伸手给徒弟掖了掖被角，傲娇一转头，掩藏住了眼里的担忧，方无尽刚才灵魂波动极其强大，甚至影响到了本体机能，心脏骤停，要不是研究所同事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身体极有可能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事情已经不能再推迟了，灵魂驳斥越来越强烈，方算山心里盘算着，是时候告诉袁天一了，只有他能救下方无尽，就算再怎么不想，也推迟不了了。
只是，袁天一生性多疑，就算是天帝渊去说，现在的他也是不会相信的，都怪他们做了太长时间的准备太过拖沓，导致现在如此仓促，也没能给孩子们留有适应的余地，现在再想循序渐进也来不及了，他们一生错步步错，真的是一直在后悔啊。
“哎……”
看着重新陷入沉睡，眉头紧皱的方无尽，方算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当初真的是做错了，平白添这么多苦难给孩子们，如果，哎，再怎么悔不当初也回不去了。
“老方，孩子怎么样？”
百里传音响起，收到信息前，方算山还在跟天帝渊传去古时的一家饭店吃饭，差点忘了天帝渊还被留在那呢，凝神回复。
“尚无大碍，灵魂驳斥引起，并无背后黑手迹象，但是以防万一，你也去看看天一吧。”
“嗯。”
少见的，天帝渊没有白扯，方算山心里也很沉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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