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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嫌疑人的自白03


  包梵声在忐忑不安中回到了家,她夜夜难眠,几次试图删掉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最终还是保存了下来。她开始浑浑噩噩得过着日子,直到半个月后,她接到了一通莱东的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正是甘天悦的心理医生梅之弦,他将甘天悦自杀的事情告诉了她,这件事对包梵声的冲击很大,以至于当梅之弦要求面谈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梅之弦从莱东赶到了江渚,两个人在一家茶馆的包间里见了面。地点是梅之弦选的,包梵声从来没来过这家店,她跟着服务员步入包间的时候,看见了一身职业装的梅之弦,整个人却显得有些颓废,他勉强扯了个微笑出来。

  梅之弦告诉她,他和甘天悦不仅是医患关系,也是很好的朋友,甘天悦的死让他很痛苦,以至于到现在才联系包梵声。当时包梵声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也没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梅之弦虽然察觉出了异样,却没有猜到是出了人命的大事。他当下的想法就是让甘天悦尽快脱身。

  甘天悦的情绪很不稳定,梅之弦知道,想要在电话里说服她,让她安定下来,可能性是极小的,他希望甘天悦可以和他见上一面,两个人仔细讨论一下这件事。他好说歹说半天,甘天悦的情绪才平复下来,他们约定过两天在莱东见面。

  可是,这一次甘天悦并没有赴约。她去了火车站,买了回家的车票,和母亲吃了最后一餐饭,回到了家里,选择了自缢。

  这件事让梅之弦心中充满了内疚,他以为自己错误判断了甘天悦的情况,在她需要得到帮助的时候,没有站出来,他将甘天悦的死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他突然想到了包梵声,这让他在颓废的状态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包梵声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翻出了当时找包梵声要的手机号码,给她打了过去,安排了这次见面。

  包梵声原本就是个纠结的人,但事关命案这么大的秘密,她也不敢随随便便和一个外人说。梅之弦看出了她的犹豫,在一番游说之下,包梵声坚定地认为自己也要对甘天悦的死负责。毕竟是她亲口将吴迢过世的噩耗告诉甘天悦的,这才造成了她后来的情绪失控,以至于自杀。

  包梵声在梅之弦的诱导下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梅之弦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包梵声以为,梅之弦至少是清醒的,他会做出最理智的选择,比如报警。

  但他没想到,梅之弦沉默了许久后,却要求包梵声保密。他找包梵声要了那张照片,还有上面那几个人的名字。

  梅之弦再次出现,已经是2020年4月了,包梵声接到他的电话也很惊讶,他说自己在江渚,想见见面。

  这一次,梅之弦不再是一副颓废的样子,他更像是一个事业上得志的青年,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生机。可他告诉包梵声的,却是两个可怕的消息。在不久前,褚老爷子带着夫人在家里烧炭自杀了。他们几个月前痛失爱子,也许是伤心欲绝,才做出了这个选择。

  第二个消息,便是赵坚强在登山过程中,发生了意外,人已经没了。

  包梵声不知道这些消息为什么值得梅之弦特意跑过来告诉她,直到他拿出了那张照片,梅之弦将照片打印出来了,在褚老爷子夫妇和赵坚强的头上画了红色的叉。

  包梵声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她似乎已经察觉到梅之弦的意图。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就是这句话,在那时传入了包梵声的耳朵里。

  梅之弦说,当年作案的五个人,已经有三个人都去世了,这简直就是老天开眼。只剩两个人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旨意,他也要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包梵声懵了,她以为梅之弦失联了这么久,是想要远离这个案子,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放弃,还在偷偷谋划什么。

  包梵声拒绝了他的邀请,她认为与其这么做,还不如直接报警。

  谁知,梅之弦苦笑着告诉她,他去年六月就去昔阳岛检查过了,尸骨不在了。连尸骨都没有,要怎么报案呢?现在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梅之弦没有强迫包梵声,只是将这些都告诉她,然后就悄然离开了。

  4月18号的时候,包梵声接到了梅之弦的电话,座机打来的,区号显示是安城,梅之弦告诉她,朱霜艳失踪了,让她注意安全。

  然后又是很长的空白期,直到今年的2月25号,梅之弦再次联系了她,让她帮个忙。于是,在2月27号傍晚的时候,她准时出现在了良州的一个小菜市场里,配合着吕繁星完成了一场主题为争吵的表演。

  第二天,她就得到消息,高大雷在家中自杀了,而吕繁星因为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排除了嫌疑。她虽然没有过问,但她知道,动手的人就是梅之弦。她也知道,这件事一过,她也就成了同伙之一。她并没有后悔,至少那个时候没有。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罪人——祁家强了。

  祁家强的死,他们精心策划了一番。准备在甘天悦自杀的那天,也就是5月15日,将他杀害。但是,未知案件调查组的人提前找到了包梵声,这件事引起了梅之弦的警觉。他犹豫再三,让包梵声配合他们的工作,如果处理得当,也许当年的案子就能沉冤昭雪。

  包梵声按照梅之弦的安排,“想起”了赵坚强和赵坚韧兄弟俩,然后带着三人前往雷迦山,这一方面是为了取得调查组的信任,另一方面,是想让外界了解一下,这个赵坚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同时,也为他们争取时间。

  陈新知提出去昔阳岛的时候,让包梵声有些失控,按照他们的计划,调查组出现在昔阳岛的时候,祁家强应该已经去世了。包梵声又没有理由拦着他们,只能在他们俩离开后,气走尤可追,再将情况反馈给梅之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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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之弦当机立断,决定提前实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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