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不择手段
夜凌渊已经入宫复命，现下宫中人人都知他已经解决了蝗灾，若是此时京城中仍旧有蝗虫存在，只怕那些不对立的人会借题发挥。
“你去唤小二来，我且先问问。”
慕卿宁压下心中猜想，吩咐绿瓶。
绿瓶应声离去，未过多久，身后跟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小二。
慕卿宁掐了掐手心，露出一抹笑容，声音细柔：“这位小二，这道炸蝗虫可是你们新推出的菜式？”
“自然，您是不知道啊，最近京中贵人们唯爱此菜，一连半个月，这道炸蝗虫都是阁中卖的最好的一样菜。”店小二一听她问这个，顿时笑着回答，然话刚说完，便见慕卿宁面色微微沉下，他不由谨慎试探：“这道菜可是不合您的口味？”
“并非。”慕卿宁重新挤出笑容摇摇头。
小二说炸蝗虫已经半个月都是风靡食物了，显然半个月前便传到了京城。
吃自然是没什么，但是其他地方都蝗虫都已经解决了，怎会京城还能提供蝗虫，莫不是又同那些商人一样，也在饲养不成？
慕卿宁抿抿唇，黑眸清明撒落小二身上：“我听说蝗虫成灾，玄亲王于一月前出发治理，如今已经解决，怎么阁中还会有蝗虫呢？”
话落，小二目光谨慎而又防备起来。
慕卿宁轻笑，绿瓶取出一只钱袋递给慕卿宁，前者放在手心把玩而又掂了掂，沉甸甸发出的声音直让小二看傻了眼。
小二贪婪舔舔唇，目光流连在银袋子上，他顿了顿心中纠结一番，最终仍是钱财占据上风。
“实不相瞒，因为蝗虫如今深受贵人们的喜爱，我们店掌柜也知道蝗虫解决后再要得十分不易，是以在距离京中三里地的地方圈养了一批。”
店小二说完，他又急忙出声，生怕慕卿宁会因此去寻掌柜，他道：“不过您莫要担心这些蝗虫会成灾，我们掌柜也说了，卖完那些饲养的，便也不会在卖。”
果不其然，是在饲养蝗虫。
慕卿宁勾唇冷笑，颇重的钱袋子直接拍在了桌上，发出的声响吓了小二一跳。
来韵记阁用饭的人都是达官贵族，店小二是新来的，却也知道这一点。
他见慕卿宁露出的明显怒意，回想自己方才贪婪想要得到钱财而说出一切，他便后悔得不行，当下便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此刻冷静下来，小二才发觉面前这位女子从头到脚无一不透露精致之意，便就是那装着银两的钱袋子也是上好布匹制成，从此便能说明其身份，非富即贵。
“你们当真是为了赚钱谋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玄亲王不辞辛苦奔赴在外，就是为了解决困扰百姓们的蝗灾，想出食蝗虫的法子，也是为了快速令蝗虫消灭。”
“可你们到好，为了赚人钱财，不顾蝗虫可能再次成灾，竟然饲养了一批。”
慕卿宁冷沉美颜，她怒不可竭。
但如今事情她已经知晓，待夜凌渊从宫中回来，她将此事说明，想来还能将这些事压下。
慕卿宁唯恐蝗虫还存在之事会影响夜凌渊，他入宫复命，不管皇帝对他如何，在朝臣们面前，是一定会多加给予好面色。
然，若是此事被皇帝知晓，皇帝而今又偏爱四皇子，难保不会为了四皇子从而斥责夜凌渊。
慕卿宁深呼吸了口气，摆摆手：“将银袋给他。”
店小二拿了银袋子落荒离去，慕卿宁还在思索此事，未隔多久，包厢房门又被人推开。
“夜凌渊？”慕卿宁惊讶看着来人：“你不是进宫复命去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夜凌渊面色带笑进屋，随手关上了包厢门。
“半个时辰前便从皇宫出来了，回府时元管家告诉也你出门了，想着从前你爱来此，便来瞧瞧。”夜凌渊笑笑，他掀袍落座，下一瞬便看见了桌上的炸蝗虫。
他眉梢轻佻，黑如墨的眸闪过冷意，冷声：“我道为何陛下夸赞我之后，四皇子一直有意无意提起蝗虫未解决的事情，原是在这儿等着我了。”
慕卿宁吃惊，她张了张嘴：“你已经知道了？”
“今日在朝堂上，被四皇子话里话外讽刺了一通。方才在韵记阁楼下，也听见几个客人闲聊，说的正是炸蝗虫之事。”
夜凌渊手持筷子，随意拨动着盘中焦黄蝗虫，继而嗤笑：“这本是百姓憎恨的东西，未想有朝一日，竟然成了这些达官贵族喜爱的东西，这一盘炸蝗虫竟是卖出了天价！”
之前蝗灾成性时，蝗虫随处可在。非常常见的东西，本应该贩卖价格不高，可越是临近京城，这些蝗虫的价格便翻涨了好几倍。
“为了赚钱，真是不择手段！”慕卿宁咬咬牙，她想出吃蝗虫的法子，只是为了用更快的办法解决蝗灾。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想利用此来赚钱，也没想过还有人大胆饲养。若是早知如此，她断然不会说这个方法，宁愿去费劲些，也不愿如此。
夜凌渊黑眸幽深落于桌上，他目光微沉，狭长双眸微眯：“据在周边探查的暗卫来报，这蝗虫不仅在南国成了炙热食物，便就是其他国家，也争着抢着想要弄着蝗虫去。”
南国边界的探子一直驻扎在那处，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知道各国的动向。
其中以南国旁边的落云国为首，他们三番五次进入南国地界，虽每每入国，都是打着贸易名头，然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边界附近大兴多出许多蝗虫，南国每日出发落云国的马车也比以往多了一倍有余，且这些马车全部未登记在册，俨然不是官宦家的马车。
如此说来，便只有私人车辆。
但私人的马车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且还是每日都会出发去一趟落云国，此举不得不令人怀疑，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慕卿宁微愣，自夜凌渊说完那番话，她便不由睁大双眸，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落云国与南国走私。
落云国与南国只通水产之物，比如水中鱼虾等，旁的东西未曾流通。
而今蝗虫在南国卖出了高价，落云国见后心生嫉妒，并因此也走私蝗虫到了落云国，如此落云国的商贩也能赚个金满盆。
慕卿宁和夜凌渊离开包厢，二人齐齐下了楼。
“前段时间这蝗虫还是大家头疼的害物，没想到转眼就成了餐桌上的美食！”
“谁说不是呢，听说现在各大商人都在炸炒蝗虫，不少人赚得盆满钵满。”
“商家吃肉，我们这些小散户也可以跟着喝些汤，虽然比不上人家，但好在也小赚了一笔。”
二人方才到大厅，就听旁边的食客感叹道。
相互对视一眼，慕卿宁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看向了夜凌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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