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尴尬相处
兰影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啦,三丫头,你就别装伤心了,这么快就有个情种来赎你,该高兴才是,你再装腔作势,我就去跟那呆子说我愿意啦。”兰影是想缓解下沉重的氛围。
梅影也劝道,“是啊,三妹,梦的启示不会差,必是美事一桩,别耽误了,去吧!”
之后的细节就无需再多说了,反正就是娘亲假装无奈,答应了鹤年为我赎身。然后谈价钱,在钱这方面,娘亲自然是要狠狠宰上一刀的,娘亲的理由是,男人嘛,得来得轻易,就不会重视。那时的我也不懂这话有没有道理,反正他那么有钱,要是出不起钱那就更好。
听到了巨额赎金之后,鹤年没有讨价,反而是兴奋得手足无措,便回家准备赎身的钱去了。倒搞得娘亲与两位姐姐很是意外,连原先准备好的台词都用不上了。
通过狐妖的神奇听力,了解到他家除了两位哥哥之外,再无旁人,人口倒是简单,而且无需与他们合住。
七日后,鹤年便带着五百金来赎了我,将我迎进一辆华丽的马车,红色的帘子,金色的顶,金色的框架。
马蹄答答,我们在马车里,四目相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全程都是他没话找话。
马车在姑苏江边的一栋小院子前停下,这便是我的新居所了。
小院子,一人半高,粉白墙面,黑色瓦片,木色大门,推开院门就是进小花园,真的很小,只够装一个石桌几把椅子与一个小花圃,不过花圃里的秋菊开得倒是不错,一朵一朵明晃晃的,开满了。小花园后面是几间小房子,其中一所房子前还站着一个葱绿衣服的小丫头,圆脸蛋,十一二岁的样子。
在我的眼中,这小别墅那是相当简陋了,连这个小仆人也是个新手,都不知道是我伺候她,还是她伺候我。不过我也强迫自己去代入感恩者的角色——人家好心好意赎了我出火坑,我应该感恩戴德才是,挑三拣四那也不太合适,所以也就没有表现出来。
假装开心地躬身感谢,“多谢李公子,租下了这清清静静的小院子,小女子万分感激!”呵呵,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不就是清静吗?除了这一点我实在找不出旁的可夸了。
被我这一夸,李鹤年竟然心竟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是大大方方地说,“姑娘客气了,客气了,凭姑娘的琴艺,我还怕这小屋委屈姑娘了。”
呵呵,若不是我能读取他脑子里的画面,我还真以为他是这么想的哩,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在他的脑子里是我高高兴兴地弹古筝的场景,还有我挑灯研究琴谱的场景,天啦,原来他以为我住在这破屋子里肯定是高兴得不得了,天天开心地弹琴研究琴谱,我真想告诉他,“请不要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好吗?”遇到这样的琴痴,我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接下来就更让我无语了,他让小丫头茶儿给我们煮了茶之后,就跟我切磋起琴艺来。
怎么切磋?
就是问我学过哪些曲子?最拿手的是哪些曲子?然后让我弹奏,他啦,就在一旁边喝茶边听,然后点评,告诉我哪里弹得很好很到位,不过在情绪上还要加强;哪里弹得有些急,要慢下来才能出韵味;哪一段指法在流于形式了,不够有内涵!
五六首曲子弹下来,我虽然不累,但是实在烦了。而他呢,越听越起劲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眉飞色舞,特别是我在他指点之下改进了之后,他那个高兴呀,就跟小孩子得到了久违的玩具一个样。
我心里不停地咒骂腹诽,但又实在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不好意思表现出烦躁来,就跟一个老母亲不忍心打击亲儿子的积极性一个样,哎!可惜了我一个花容月貌的狐狸精就这么坐而论琴,我也是醉了!
看他这么有积极性,我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便成心要逗逗他,故意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哎哟、哎哟,这里有点疼。”你们知道的,唐代富家姑娘都爱穿低胸装,我也不例外。我拿开捂住胸口的手,小白兔欲遮还羞。
呵呵,在我的重磅提醒下,他的目光很自然地就看向了关键部位,他双眼放光瞪了那里有两息,喉节滚了滚,转而立即别过头去看窗外。
小客厅里出现了好玩的沉默,李鹤年那是一年的尴尬,脸红得比我嘴巴还红,一直红到脖子。我心里直觉得好笑,你一个大唐有名的梨园高手,不可能没有经过男女之事,这么害羞,至于嘛?
在我读取了他脑海中的画面,才懂得了他这番表现的原因所在。在他的脑海里,我穿着女乐官的衣服,在给很多的女孩子上课,中间闪回一张我春光乍现的画面;还有一副画面是他跟我在暖云轩的场景,那是他说要赎我去当乐坊先生的场景。原来,在他的心目中,我应该是做乐坊的先生,而且他口口声声也说请我去做先生,所以,不应该对我有其它不干净的想法。
读取了这个信息之后,我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原来,原来,他的本意真的是要赎我做个乐坊先生,我还以为这个只不过是个由头哩,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心里才真正对他有了些佩服。
这个时候,我反而觉得有点尴尬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于是,这小客厅的氛围是真正尴尬了起来。
茶儿站在一旁,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李鹤年,眼里全是茫然,初来乍到的她哪里搞得清这一对狗男女在搞什么名堂。
最后,还是李鹤年打破了尴尬,“咳咳,立秋之后,日子渐短,这么快天就黑了!”
我说,“是啊是啊,黑得好早!”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我说,“日子短了,夜就长了。”我在说什么呀,这不是废话吗?我干吗要说这个?
李鹤年附和道,“是啊是啊,夜长了。”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李鹤年说,“咳咳,夜长了,天也凉了。”
我附和道,“是啊,天凉了,要多注意保暖。”
尴尬真是个死循环啊,我们俩个尝试去化解,却越化解越尴尬。突然不知哪里响起了咕咕的声音,我们寻声望去,就见站茶儿一手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冲我们点头,“主人恕罪、主人恕罪。实在饿了,肚子不争气,就就叫了!”
李鹤年大手一挥,高兴地说道,“哈哈哈哈,恕什么罪啊,走我带你们吃饭去,也顺便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省得你们买果菜用品都不知道去哪儿买。”
我的心情也很好,对茶儿的印象好上了不少,感谢她为我们打破了该死的尴尬。
茶儿点了三盏灯笼,一人一柄,就走出了小院子。
走出了小院子才发现,其实这里看起来偏僻,其实离繁华的主街却非常近,走近旁边的小巷子,一抬眼就能看到姑苏大街上的灯火与人潮。
我们出了院子,沿着小巷子往北走了一里路,两刻钟左右就来到了姑苏大街上。
看到一家酒楼门前挂着一串长长的大灯笼,上面写着苏记酒馆。我闻到里面飘出诱人的香味,就停了下来,仔细地闻。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好闻?
虽然我在姑苏也住了相当长的时间,但之前从未出来逛过食肆,因为狐妖只要吸食了人类元气,是不需要食物的。所以对于姑苏城内什么美食酒楼完全不清楚。
李鹤年见我停了下来,便说道,“姑娘喜欢吃烤鸡,那就进去吧,虽然烤鸡味道还行,但就是菜品太单一了,不过味道还行。”
看样子,他其实不太喜欢吃这一家的,是勉强将就了我。我心道,我都将就了你这一下午了,也该我将就将就我了,再说了,我对这种奇妙的香味也实在欲罢不能。
于是我们便走了进去,这个馆子小得很,就只有一个大堂,摆了七八张桌子,对于李鹤年这个梨园名人来说,这样的馆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所以一进来眼里的嫌弃显而易见。我倒是不在乎这些,关键是那香味太诱人了,而且我已经在其他客人的桌子上看到了那香味的源头——它是一只烧熟的鸡,整个儿地摆在白色盘子里。
我指着那桌上的鸡冲李鹤年说,“我要那个!”
李鹤年便伸手招来了伙计,跟他要了两只窑鸡与几份小菜。
我问,“什么是窑鸡?怎么做的?为什么那么香?”
李鹤年对我的问题有些意外,“你没吃过窑鸡?”仿佛我不知道便是什么大错似的。
茶儿也说道,“小姐,您肯刚到姑苏不久吧,否则定然知道的。”
在茶儿的讲述下,我才知道了,窑鸡在姑苏是非常普遍的一道菜,几乎家家会做,做法十分简单,用土搭一个圆形的灶,灶底下烧上火,上半部分放上铁架子,将鸡去毛、掏了内脏,放在铁架子上,然后将灶上面给封住,这样做出来的鸡,皮脆肉嫩,香味浓郁。
茶儿虽说岁数小,口齿却是伶俐得很,几句话将窑鸡说得清清楚楚。我自然是将她夸奖了一番,“茶儿,你很好,让我起一个以前的小丫鬟,她叫环儿!”环儿发现我的妖怪身份后,就被外婆给赐死了,说起来,还是我害死了她。
茶儿倒是懂事得很,“我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了环儿姐姐,若是小姐愿意,就将环儿这名字赐给我吧!”
我忍不住看了茶儿一眼,有点心疼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就学会了这般巴结主人,可真是不容易,不过我拒绝了她的好意,“算了吧,还是茶儿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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